第四卷 遺失的永恒 第1章 長安香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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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一定長得讓人恨不得馬上醒,夢裏我一直拉著一個人的手,不鬆開。
夢醒的時候,我卻抓著床簾單子,象茫茫大海拽著一根救命稻草,腸子已經舒服很多了,這裏在熟悉不過,是崔若的’香山’,這裏是崔若的房間,他向來喜好粉色,連帳簾都未換過,桌幾的玉瓶中插著幾支開敗的桂花,不在散香。
窗外傳來一陣漫長悠揚的蕭聲,我透過敞開的日式大窗,看見枯萎的櫻花樹下,一襲粉色長衫倚在樹下,一柄玉蕭,蕭聲悠遠,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漫長而憂傷的故事,我的心便在深處猶如針般疼。
天共水,水遠與天連。天淨水平寒月漾,水光月色兩相兼。月映水中天。人與景,人景古難全。景若佳時心自快,心遠樂處景應妍。休與俗人言。
江南一定別了很久了,秋風已經吹過,冬日的風微微吹進窗子,吹拂起我長長的劉海,我輕輕的咳了幾聲,窗外的蕭聲止住了,一襲粉衫走了進來,立在我床頭。
“你醒了?”崔若即使在生氣,聲音還是很溫柔,仿佛怕驚醒還在夢中睡覺的寶寶。
我‘恩’了一聲,記憶一直停留在那一段江南的日子。他似乎一眼就看破我的心思,本來臉色本來就不好看,顯得更加蒼白。崔若的心思一向令人琢磨不透,可他的喜怒一向都寫在臉上,他道:你在想他?
“他?他是誰?”我把問題留給了他。
他一點都不生氣,仿佛高僧入定,不為他喜,不為己悲:他是你心裏藏著的那一個人,我也不知道是誰。他說完走到方桌前,拿起一碗藥走到我麵前,道:喝藥吧。
我神情迷茫,問:如果你救了我以後,我這條命是不是你的?
“是。”崔若坦然。
我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穿上鞋子,就要走。
崔若淡問:你去哪裏,上矛廁嗎?
我的心幾乎要裂開,卻忍不住嗤笑道:我去江南告訴他們兩個人,不要為我這樣的人做什麼決鬥,不要做傻子,做這種傻子根本沒有什麼好處。
崔若漫漫的走到了我的麵前,手中還端著那碗湯,他笑了,帶著說不出的譏諷道:好處?你認為沒有好處,他們兩個人會這樣爭得你死我活嗎?別說是他們兩人了,若知道這其中的好處,我怕全天下的人都要為你上官婉兒爭得你死我活了!
我心一怔,木然的搖了搖頭道:為什麼,這究竟為什麼?我不過,我不過是個穿越而來的人而已,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喃喃自語。
崔若沒聽懂,突然低沉道:隻因你是李千城。
我的腦子一片滾燙,在也忍不住朝他咆哮:不要在說李千城了,我根本不是李千城,我是夏末,夏末。你們這幫傻子聽清楚了沒有?李千城是誰啊?是人是鬼,跟我夏末都沒有任何關係,沒有。。
發泄是早晚,我若在不發泄,就要瘋了,被這些人逼瘋了。至始時,我以為崔若至少清醒,卻未料他比誰都糊塗。這怎能叫我不瘋狂。
崔若站在那裏望著我,眼神平靜,許久他才將那碗藥遞到我的麵前,輕道:喝藥吧,你的毒隻靠藥物去一半,另一半要驅除還有一段很麻煩的事。
我象望個陌生人一樣望著他,吃吃的笑了起來,笑得象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精神病者,我指著他的鼻子,道:崔若,你這個傻子,傻子。我不知道你跟白小仇和張笑遊有什麼仇,但你以我做籌碼,你就是個傻子。你們都是傻子,傻子。
崔若拿碗的手微微一抖,白皙的手背,青筋隱隱露了出來,我甚至懷疑他這樣的武林高手會連個碗都拿不穩。
他似乎沉默了許久,才道:我是傻子,是傻子。這樣你滿意,喝藥了吧?
我瞪著他,依舊瘋癲:我不滿意,我不喝。
他湊近了我的臉,麵無表情的臉好似半夜招魂的白無常,玉眉突然一立,也怒喝:你喝不喝。
“不喝。”
“你想我逼我點了你的穴,灌著你喝。”他竟激動了。
我冷笑兩聲:我若咬著唇,你又能如何?
“你想逼我用嘴巴灌著你喝嗎?”他話說完伸手就點住了我的穴。我怔住了,望著他突然象一隻憤怒的獅子,又朝我咆哮怒吼道:喝不喝。
這就是男人的本性,即使在溫柔,也是殘酷的。我不做答,他突然將藥遞到自己唇邊,喝了一口,瞪著我。我止聲了,知道這個男人一向說到做到,我不該無援無故去惹這些男人,我突然低下頭,象一個無助的小孩,嗚嗚的哭了。
眼淚一串一串,象不要錢的一樣,噼裏啪啦的掉了下來,哭得崔若都怔住了,咕咚喉結一動,那口藥,他自己喝了下去,突然目光柔情,癡癡的望著我。
他這多情的人,突然放下碗,走了過來,將我輕輕的擁入在他懷裏,象安慰自己的情人一樣,哄著我。他忘了,我不是他的情人,也不想做他的情人,我哭著道:不要抱我,我不想讓你抱。
崔若抱著我,一句話都不說,以前他總是胡攪蠻纏,象糖一樣粘著我,而今他比誰都沉默。
我哭夠了,淚也幹了,才道:解開我的穴。
崔若想了一會,才伸手解了我的穴。
我猛然推了他一把,頭也不回的翻身走出房間。
佐君在門口欲攔住我,我用日語朝他怒吼:你他媽在擋這,我就拿酒灌死你。
他一聽‘酒’字,嚇得兩眼都直了,隻能傻傻的看著我衝下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