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伊人一笑,傾國傾城! 第44章 疼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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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三
門是沒鎖,窗戶在3樓,望下去,透過桂花枝,一片漫漫碧水。
秋日的水一定很涼!
月掛在江的那一邊,猶如海上升起!
我忍不住想起在第一次麵見武則天時,吟起柳永的《春江花月夜》。
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
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
江月年年隻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
隻是春以過,秋涼得要人命。
我一想起這一個月不到的壽命,就要爛死在這裏,不由心頭一陣悲哀!我一直以為我命很大,卻沒想到竟命比紙薄。
張笑遊看不到我,會不會找我!
那白小仇呢?
那個可怕的男人旗木,宛如早出農作的男人,很有責任心,黃昏後,便會及時出現陪我一起吃晚飯。
黃昏的燈將他那一張完美無缺的臉照得更猶如美玉,他微笑的望著我。竟從懷裏拿出了一支精美的玉簪遞到我麵前,我微微一怔道:做什麼?
“送給你的,美人配玉。本來就是天下絕配。”
我不敢相信的望著他,懷疑患失憶症的人是他,他昨日明明還恨不得將我撕了,沾醋吃了,而今天竟還買簪子送給我,而且簪子價格不菲。
我突然不知道要不要接過來。
旗木笑站了起來,拿著那根簪子走到了我的身後。
我一顫,他卻輕輕的將簪子插在我的頭發上,宛如一位盡心盡責的丈夫關愛他的娘子一樣,他突然輕輕的撫摩著我的脖子,惋惜道:這脖子真漂亮,可惜沒戴什麼東西,你喜歡什麼,明日我給你買條墜子?
我徹底懵了,問:你沒事吧?
他笑,笑得猶如秋星一樣美,他低下頭,湊近我的臉,笑道:我怎麼會有問題呢,美人天生就是人來疼愛的。他說完走回了原地,坐了下來,拿起碗筷道:吃飯吧。
我望著滿桌子菜肴,整個胃都要翻滾出來。
桌上的菜,一道是蛇羹,一道蛤蟆腿。
一道蜈蚣炒肥蟲,還有一盆是蚯蚓炒蔥。
若不是真擺在我麵前,我真懷疑哪一位能人,竟能夠找到這一些惡心的東西。
旗木伸筷子夾起一條炒得爆紅的蜈蚣遞了過來,笑道:吃吧,我花了幾百兩銀子買的好東西哦。
我覺得喉嚨涼颼颼的,似乎那一隻蜈蚣已經鑽到了我的喉嚨處。他見我沒反映,笑著問:怎麼?你不吃嗎?這一桌子菜,可都是為你準備的。
我眉角忍不住的要仰起來,旗木已經將那條蜈蚣夾到了我的碗裏,他道:中毒了,都吃點野生東西,很補的。
“是真的嗎?”我努力讓自己的神經安靜下來,望著他道。
他笑,他笑得仿佛很誘惑,他點了點頭,真摯的道:當然。
我拿起了筷子,捏在手中,卻忍不住顫抖起來,我猛然的將那根筷子啪的放在桌上,拿起一碗蜈蚣,猛然朝他潑去,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王八蛋,蒙小孩也別蒙我,吃了我還有命活著。要吃,你吃。
滿碗的蜈蚣都朝旗木潑去,我又拿起肥蟲,蚯蚓,全部都朝旗木潑去。
旗木的速度快得令我意象不到,他突然拿起自己的碗一陣穿梭,我潑出去的那一些東西全部都被他裝在碗裏,甚至一條都沒有拉下。
我氣還未順過來,卻傻愣住了,連退一步,險些跌倒在地,臉都白了。
旗木笑了,笑得說不出的寒冷,他拿著那一碗百蟲混淆的‘美味’,朝我慢慢走來。
我一步一步往後退,他一步一步的跟近。我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心裏說不出來的顫抖,卻隻能瞪著他道:你想怎麼樣?
“你到底吃不吃?”
我抿著嘴,道:我不吃。
旗木似笑非笑,哼一聲:不吃,你會後悔的!
我猛然的站了起來,一拳朝他臉上擊去,大叫:你去死吧你。
旗木穩如鬆般的側過身,捏住了我的手,猛然一摔。
我整個人都被跌倒在了地上,他突然一翻手,那一碗東西,紛紛倒在了我的身上。
油脂,汙臭一下子撲麵而來,鑽進我的鼻孔。我覺得胃一陣發倒,將還能讓自己冷笑的不吐出來,仰起頭望著他,道:你不就是想折磨我嗎,看我這樣你很開心是嗎?
燭光昏暗,照著旗木眸子透出的冷光,他半蹲下身子看著我道:當然,你都不知道我多喜歡折磨你。小時候,我就愛欺負你,哥哥卻一直護著你。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我和母親,哥哥,父親,我們一家四口生活得無憂無慮。當你出現以後,我娘疼你,我哥哥寵你。他們就不在愛我了,要不是因為你,我爹不會把我送到天山去學劍。一學就是10年!在這10年內,他們都沒來看過我,仿佛我已經不是他們的兒子了。這10年,你知道我怎麼過過來的嗎?別的人家小孩有父母的疼愛,哄著,可為什麼我爹娘卻偏偏要將我送出去,甚至現在都不肯認我這一個兒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旗木的話一句一句刺入我的心,我不由一寒,原來旗木就是這個原因這麼恨千城的。我承認這一種恨確實生了根就很難拔起,他就象一個沒有長大的小孩,還想念著母親的懷抱。
令我忍不住的想起了我的父親和我的媽媽!
媽媽不負責任,拋下我一個人,走了。爸爸更是沒話說。
我也怨恨過,若沒有來到這個朝代,也許我會追到巴黎去報複那一個女人。
我望著他,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想起白小仇說起千城小時住在他們家,還是不由大震驚道:難道,你是白小仇的弟弟?
旗木笑了,露出整齊如玉的牙齒,他站了起來。而我的腦子卻嗡嗡做響,喃聲自道:原來,你是白小仇的弟弟。
“我哥哥當年很愛笑,很會疼人。而如今,他全變了,變得冷漠不堪,令人想不透他在想什麼!”
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仿佛在接近一個越來越黑暗的陰謀,忍不住大叫:你哥哥要謀反,他在倉庫裏放了大堆的金子,又創辦了神秘的‘留香閣’,又抓了朝廷的狄大人,又要威脅南王交出兵權。他簡直是瘋了,你也跟著他瘋了嗎?女皇不好撼動的,你回去告訴他,讓他不要在執迷不悟了。
旗木帶著抹不去的譏諷之笑,道:那你知道他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什麼?
我怔住了,一個人做這麼多事,不是為了私人的野心,那倒是古今未有過。
旗木的答案更令我渾身發冷,他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母親當年曾許下承諾將你許配給他,而後又許配給張笑遊。他娶不到你,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我把頭搖得象撥浪鼓,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他根本就不愛我,不可能會為我做這麼多。
“我今天看到張笑遊了,他找你找得象一條瘋狗一樣。你真傻,不乖乖的躲在他懷裏撒嬌,還跑出來送死。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著你的呢?隻要你一出現,這個世界就不會有安寧的一天。”旗木歪著腦袋似乎滿意他的傑作。
我忍不住大叫:你胡說八道,我不是千城,不是?
旗木冷冷一哼:你不是,天下誰是呢?等張笑遊徹底瘋的時候,我在把你的屍體送給他,或許他反而還會感激我。
我的心又在疼,好象流血的傷口撒了無數鹽巴,又被曝曬在了太陽底下,我拚命的捂住耳朵,大叫:我不信,我不信,不要在說了。這種穿腸子的感覺,果然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突然神經一抖,隨手抓起剛才摔碎在地上的盤子碎片,往脖子割去。
這一種輕生的方式我曾經在電視上看過,也許解脫並不是這麼難的,也許我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堅強,也許,這一切陰謀會因為我的死而隨風而逝!
別了!白小仇!張笑遊!
別了,我熱愛的唐朝!
別了!我對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