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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猙獰並肆虐了一日一夜的沙塵暴終於在艾釙法力的壓製下漸漸平息了,整個夜雪山莊又恢複了以往的寧靜。
陽光慵懶地普照著莊中的大地,而尖頂古堡內卻沿襲著一貫的陰森恐怖。
幾個黑衣侍從跟隨在莊主身後,急匆匆地穿行於潮濕陰暗的古堡走廊中。
漆黑悠長的走廊一眼望不到頭,隻能聽到清亮的腳步聲。
漆黑的房間被刺眼的白光所籠罩,艾釙手中操著水晶球,兩隻散發著幽綠光影的眸子正細細的注視著水晶球內的影像,尖尖的嘴角邊流露出詭異的笑容。
莊主來到艾釙居所前,示意隨從在門口等候,一隻渾厚的大手正呈順時針方向擰開了門把。
聲音瞬間便被一對常年掩蓋在黑發下,形狀如獸耳一般的尖立耳朵所接收到,長袖隨即揮動,整個屋子頓時暗淡。
莊主慢慢走進屋子,艾釙正恭敬地立於內屋門邊笑臉相迎,目光與莊主對視後,他忙將左手搭於右肩上行禮。
莊主上前將其扶起,道:“愛卿啊,本莊進來總是難以安然入眠,昨日那罕見的風暴更是讓我終日提心吊膽啊!”
艾釙看到莊主一臉凝重,嘴角暗自一笑。
他將莊主扶到內屋坐下,安慰道:“莊主不必擔心,昨日的風暴隻是普通的自然現象,我已經將它平息了。”
莊主感慨著:“這莊中的大小事務還多有勞於愛卿了。”
“隻是這印涯已經來了有些時日了,為何愛卿還不快快主持祭祀事宜呢?免得夜長夢多啊!”
艾釙將修長且柔軟的手搭在莊主的雙肩上為其按摩,動作輕柔,力道適中,莊主也在閉目享受般得微微喚著氣。
“莊主請放心,祭祀的事我會等時機成熟後再另行安排的。”
莊主回過頭來詢問著:“以往那些被選中的姑娘不是很快便呈給山神了嗎,為何這次要脫這麼久?山神不會被激怒了吧,所以才製造了昨天那場罕見的風暴?”
艾釙隨即一笑,繼續不慌不忙地為莊主按摩著,聲音輕柔的說:“莊主您多心了,我說過了,昨天的沙塵暴隻是常規的自然現象,您不要再亂想了。至於這一次的祭祀,確實和往屆有所不同,因為印涯是山神親自選中的純陰女子,所以一切都要聽從山神的安排,不可冒然行事。”
莊主也豁然開朗了,他長舒一口氣道:“本莊終於明白了,隻有勞煩法師快去征求一下山神大人的意見。自從那兩名女子到來之後,這山莊就不算太平了,總有探子向我回報,說瓊冶長老跟印涯關係親密,上次不還有個神秘人物要玷汙她的清白嗎?這要是驚動了山神,那還了得!”
莊主又更加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最可氣的就是我那不爭氣的侄子,他也跟那個印涯和卓野走的很近,我是怕年輕人萬一……”
“莊主,艾釙請求您的原諒,這些事情我確實還不知情,我會適時詢問山神的,但願不會再給山莊招惹是非,讓莊主寢食難安了。”艾釙跪倒在莊主麵前,一副誠心改過的模樣。
莊主忙將他扶起,“法師你多慮了,本莊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還是一切均聽從山神的安排吧。”
艾釙的眼內閃過一絲詭秘的邪笑。
卓野應貢尤之約來到了山莊的後花園。
這裏景色奇美,各種不明品種的花也都爭相開放,色彩絢麗,香氣四溢。
貢尤在百花從中等著卓野的到來。
卓野繞行於枝椏之間暗自驚歎於這裏的美麗,她隱約望見花叢中有一點暖暖的黃色,頓時被這種奇異的花色所吸引,便快步上前看個究竟。
她穿過花海來到了花壇前,一眼便尋見了貢尤的背影,他那檸檬色的長發被百花掩映著,但顯恬靜溫柔。
軟軟的風吹拂著他落落的發絲,淡雅的芬芳氣息從其間飄落。
他整個人似本不該屬於這片土地,他生來就應是這花中的仙子,在這片暖意浮動的閑適之地安居此生。
卓野被迷得如癡如醉,渾然間便失去了知覺。
貢尤輕輕地轉過身來,薄薄的光影如細紗般籠罩著他身體的輪廓。
卓野情不自禁地微歎一聲,觀賞著貢尤的美態。
他的皮膚似乎天然般便可散發出光影。
一位晶瑩無暇的夢中王子正一步一步地朝卓野走來,她迷惘著,期待著,迎接著。
一聲沉重的擊打聲打破了卓野完美的幻想。
“啊——”她大叫一聲,正憤怒地抬頭予以還擊,暴躁的眼神對上了貢尤那淡黃色的瞳孔,頓時平靜了許多。
“喂,你這小丫頭想幹嘛啊?花癡了,不會要吃掉我吧?”貢尤輕佻的話語令卓野回歸了現實,更令她怒火中燒。
她手足抽動,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來,惡吼道:“怎樣,黃眼睛妖怪?約本小姐到這個鬼地方有什麼事嗎?”
“什麼?黃眼睛妖怪?鬼地方?”貢尤也氣急敗壞,似笑非笑地抬頭望望天。
隨後便將雙手環抱於胸前,鄭重又不失邪魅地說:“聽說你誤會了我跟印涯,並且表現得很慘痛,我這人是最心軟的了,總是看不慣別人傷心難過,所以特地約你來此愜意的地方向你解釋清楚,我跟印涯小姐隻是朋友,絕無其他。”
卓野聽到這話開始還氣得要死,可是當聽到貢尤親口承認他與印涯絕無其他之時,卓野的心裏仿佛有一道暖流注入,把她滋潤的美滋滋的。
但她還是佯裝著一臉的不屑,慵懶地答道:“哎呀,不就是這麼一點小事嗎?還有勞少莊主親自出麵,到這個所謂‘愜意’的地方,”她特意蔑視地白了一眼這座花園,“小女子真是愧不敢當啊!”
貢尤被她的表情搞得險些笑了出來,他故作鄭重地說:“既然已經應印涯小姐之意解釋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再在這繼續做你的白日夢吧。”
“白日夢?”
卓野頓時想起了剛剛自己的失態,變慌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是啊,昨晚照顧小姐沒睡好,不好意思啊,剛才一不小心睡著了。”
她懶懶地舒展了一下身體,“都怪你和這個地方太沒有吸引力了,才讓本小姐昏昏欲睡的。”她又掩麵打了個哈欠,用手拍拍嘴巴。
貢尤搖頭笑道,心中暗自想著:“真是個口是心非的丫頭,倒也傻得可愛。”
卓野又一次失神地望著貢尤的背影,心中更多地摻雜了些酸澀的味道,“這樣的男子,本不該由我所有吧?”她默默地低下了頭。
泚隙麵色凝重地走入大殿,暗紫色的披風在其身後有節奏地擺動著,兩側守衛的士兵均向其低頭致敬。
他來到莊主麵前躬身行禮,莊主將身體前探問道:“出了什麼是嗎,泚隙?”
泚隙直起身體,答道:“稟莊主,昨日我發現有殺手欲刺殺印涯小姐,好在被我的親信發現,那夥不明殺手才沒有得逞。”
莊主一聽臉色大變,“哦?怎麼會這樣,來人啊?”
“在。”幾個蒙麵黑衣人立刻出現在大殿之上。
“速去清查莊中的可疑人士,看看他們隸屬於誰的手下?”
“是。”幾個黑衣人相繼退下。
莊主的手重重地握住寶座的扶手,“真是豈有此理,膽敢威脅我所邀請的貴客。”
“泚隙,在殺手沒有被捉拿之前,我命你一天24小時都要寸步不離地保護印涯小姐,她若有什麼閃失,我要你提頭來見。”
泚隙紫眸一閃,快速答道:“臣遵命。”
泚隙在去往印涯宅院的路上遇到了那隻毛色雪白的狼。
它在山坡上遠遠地望見泚隙,便飛快地躍下山坡,在泚隙後麵牢牢地跟隨著,兩者間保持著固有的距離。
泚隙回頭望望這隻俊美的狼朋友,便停在其前麵,蹲下身子拍拍它的肩頭,眼中流露著愛憐的神情。
那隻狼也溫順地將頭靠在泚隙的腿上,不停地在他的身上蹭著嗅著。
泚隙抓住它遞上來的爪子問道:“你的傷全好了吧?昨天的事謝謝你,多虧有你在替我守護她。”
那隻白狼舔舔泚隙的手,在他的肩頭撒嬌似的輕蹭幾下,便一甩身,飛快地朝附近的山頭跑去。
泚隙望著它矯健的身影,思緒又一次地轉換錯亂,飄飛而過,定格在了他與這隻狼初次相遇的傍晚。
一個紫發紫眼模樣怪異的小男孩蹲坐在林中的樹樁上,不停地哭泣著。
他迷了路,摔壞了腿,並且因為怪異的樣子也被人嫌棄,處處都遭人白眼受人冷落。
更有甚者說他是災星是禍患,是他的降生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和家人,所有的人都對他避而遠之,怕被他所牽連而惹上黴運。
這個可憐的孩子一個人孤單寂寞,此時此刻又迷了路,內心更是淒涼慘淡。
淚水溢滿了他暗紫色的眼,在淚光中他望見了一隻雪白的狼正朝自己走來。
孩子停止了哭泣,奇怪的是他並不害怕這隻野獸,反而因為它的到來而有了安全感。
那隻白狼也並無傷害泚隙之意,它停在孩子身前,似乎在允許著孩子的小手去撫摸它的毛發。
泚隙先是一愣,隨後便又重拾了孩童的天性,他反複摩挲著白狼溫暖亦柔軟的皮毛,滿足亦開心地咧嘴笑了。
白狼也像對待自己的幼崽般憐愛地舔著他的小臉蛋,它溫熱亦濕潤的舌頭令小男孩奇癢無比,他聳著肩躲避著它的愛撫,快樂到笑出聲來。
小男孩枕在白狼的背上安穩地睡了個甜美的覺。
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已躺在了自家鬆軟的床上,而內心卻依然空著。
泚隙漸漸回過神來,今日的思緒將他帶得太遠了,最近不知是怎麼了,總是不知不覺間便回憶起了過去的事情。
離印涯的宅院越來越近了,他的手不自覺地微攥起來,心也緊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