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萌芽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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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幾日,印涯都是閉門不出,將自己關在屋子裏神情索寞,很少言語。
    卓野急得團團轉,四處打聽才知道又是那個紫眼睛怪物欺負了自家的小姐,於是她便在心裏麵盤算著複仇計劃。
    “對,就先用迷藥將他弄暈,然後交給小姐處置。”卓野正沉浸在她美好的幻想中。
    “不對,小姐那麼心慈手軟,到時候肯定下不了手,沒準兒還得責怪我呢?對,就得自己悄悄行動,來他個人不知鬼不覺!”
    她的麵部表情也異常的豐富,時而目光敏銳,專於思考;時而陰險狡詐,掩麵詭笑;時而否定權威,從長計議。
    印涯在窗前觀賞著這個頭腦簡單的家夥,不知她又在心裏盤算著什麼?
    卓野看到印涯走出了屋子,激動的大聲歡呼:“哦,小姐,你終於想通了!”
    印涯無奈的搖搖頭:“我是被你嚇出來的,看看你是不是偷練什麼禁功走火入魔了。”
    卓野一本正經的拍拍胸脯:“我卓野絕對正派,從來都是深信於師傅的教導,絕不會犯武學之忌,給他老人家抹黑的!”
    她突然靈機一動:“對啊,我現在就飛鴿傳書給我師傅,叫他來幫你收拾泚隙,以消我心頭之氣!”
    印涯聽到這個名字,表情又黯淡了下來。
    盡管泚隙對她的態度如此惡劣,但在她心中真的一絲一毫沒有記恨過他,印涯唯有的感覺便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在某種意義上宣告完結了。
    盡管對於泚隙來說,這種感情從來沒有開始過,但在於印涯,她對泚隙的仰慕和好感的確真實的存在過,這點她毫不虛掩。
    而今,似乎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心中有疼痛和不忍,但更多的莫過於平靜淡之。
    “也不知哈拉與依荷的處境怎樣了?”印涯有些擔心的緊攥著拳頭。
    她的眼角閃過一絲淚光:“還有瓊冶長老……”她低低的說道。
    莊中大殿內,所有要職人員全部出席,來一起商議對於哈拉、依荷,乃至瓊冶長老的處置方法。
    莊主坐於金質寶座上,一臉凝重的說:“像拉哈、依荷這樣有辱莊內清譽的事已經很久沒有發生了,眾愛卿決議一下,看看到底該怎樣處置?”
    台下兩行分別站著瓦夷,普蘇,普夕和泚隙,貢尤。
    艾釙依然站在莊主身邊,麵中含笑。
    瓦夷長老最先發言:“啟稟莊主,按照律例,理應處以死刑。”
    莊主應許道:“不錯,瓦夷長老是主持戒律的,我看就按他說的辦吧。”
    泚隙看看瓦夷長老,站於正中間說道:“莊主,我覺得應該從輕發落。”
    在場的人無不驚訝於泚隙的這一反常舉動。
    莊主也一臉疑惑的問道:“泚隙,你何出此言啊?”
    泚隙將左手搭於右肩,單膝跪下:“稟莊主,由於莊上實行早年沿襲下來的法規,處罰條例太過嚴格,處罰手段更是殘忍至極,導致莊內人心渙散,百姓積怨壓抑,長此以往,勢必會造成統治危機。”
    聽到此言,瓦夷長老氣憤難耐:“泚隙,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你這是渙散軍心,婦人之仁,難成大器。”
    泚隙回擊道:“莊主,您所期待的統治究竟是怎樣的?是希望您的子民整日提心吊膽的生活嗎?”
    “泚隙,放肆,膽敢忤逆莊主!”瓦夷厲聲喊道。
    泚隙不為所動,他站起麵向瓦夷長老:“長老,您太過武斷了,強權是換不來民心的,換來的隻有反抗。”
    “你……”瓦夷被氣得嗆咳了幾聲。
    正欲發言之際,貢尤不慌不忙的說道:“瓦夷長老,您年歲以高了,要注意身體,何不早些歸隱,頤養天年呢?”
    瓦夷頓時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莊主咳了一聲,才壓製了這場糾紛。“泚隙,你的話我會考慮的。”
    泚隙單膝跪地:“莊主,還望您對哈拉與依荷能夠從輕發落。”
    貢尤應聲說道:“莊主,看在泚隙這麼多年來為山莊屢立戰功的情分上,您就應許他這一次吧,而且人也是他抓回來的,怎麼處置理應征求他的意見才是。”
    “這……?”莊主詢問似的看向艾釙。
    艾釙應允似的一笑。
    莊主清了清嗓子,“那好吧,這次就按泚隙說的辦,從輕發落。”
    他又看了眼臉色晦暗的瓦夷長老,“長老,你說該怎樣從輕啊?”
    瓦夷聽到這話,忙提議道:“莊主,不如這樣吧,將哈拉發配到條件惡劣的魯南山上去勞作,將依荷派往清幽之地去做女紅,命令專人看管他們,今生不得相見。”
    泚隙的目光閃動一下,一項冷漠的眸子中居然折射出憐憫之情。
    艾釙借機請示道:“莊主,瓊冶怕是也與泚隙有著同種看法所以才會失職,但看在他主動請罪的份上,還望莊主能夠一並從輕發落。”
    莊主煩躁的敲敲頭,“哎呦,這個瓊冶真是氣煞我矣!”
    “莊主……”艾釙單膝跪地,“還望您能原諒,體恤一下身為人師的心情。”
    莊主見狀大急,連忙起身扶過艾釙,嚷道:“哎呦,愛卿快快起身,何必行這麼大的禮,我原諒便是。”
    艾釙暗笑道:“多謝莊主。”
    會議結束後眾官員相繼退下,瓦夷長老行至泚隙身邊憤怒的甩甩袖子,普蘇和普夕也都在暗中議論。
    貢尤拍拍泚隙肩膀,打趣道:“你小子今天吃錯什麼藥了,我還從沒見你話這麼多的時候呢?以前的大殿會議不就是你打瞌睡的時間嗎?今天居然還跟咱們的頑固老長老辯論上了?”
    泚隙白了他一眼,不予理會。
    莊中的大牢守衛森嚴,監牢四周都有重兵把守,莊中的精銳部隊也都駐紮於此,要通過很多道管卡方能進入關押犯人的地方,重刑犯的守衛之地更是森嚴,連一隻鳥都別想飛進去。
    兩個蒙麵黑衣人一前一後來到地牢門前,前麵的那個衝著守衛亮了一下腰牌,守衛示意裏麵的獄卒將牢門打開,頓時潮氣逼來,各種古怪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兩名黑衣人被帶領著來到了瓊冶的牢門口,其中一個跟隨著獄卒走開了,另一個留在了瓊冶的牢房門前。
    瓊冶的衣衫鏽跡斑斑,麵容暗淡無光,兩腮和下巴處的須根已經長出,密密麻麻的包裹住原本英氣十足的臉。
    他想知道來者何人,便湊到欄杆前麵去打探。
    印涯摘掉帽子,露出了淒楚的麵龐,她含著眼淚觀察著瓊冶的變化,慚愧而又憐惜的說著:“長老,對不起,讓你受這份罪。”
    瓊冶見來者是印涯,激動不已,他忙握住印涯把著欄杆的手,“不,別說這樣的話,也不要心中有虧欠,這都是我心甘情願做的。”
    印涯的淚水順著臉頰落下,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我去求莊主網開一麵,這都是我的錯,不應該要你承擔。”
    瓊冶忙拉住要走掉的印涯,“印涯別去,你難道不想多陪我待會嗎?你是怎麼進來的?”瓊冶挽留到。
    “是貢尤幫忙打通關係,我才能進來看你一眼,沒想到……”
    瓊冶笑道:“你能來看我我就已經很知足了,真的,所以千萬不要在自責了,我答應你,我很快就會出去的。”
    印涯點點頭,瓊冶為她擦掉臉上的淚水。
    正在兩人相擁之際,泚隙帶著士兵從這裏經過,他見到此情景,紫色的眸子頓顯陰暗,麵部霎時如被冰霜覆蓋,冰冷慘白。
    瓊冶看到泚隙正用暗紅色的眼睛瞪著自己,隨後蔑視的一笑。
    印涯注意到身後有動靜,回過頭去查看,頓時呆住了,整個人像被冰凍了一樣立於遠處。
    泚隙旁邊的一個士卒提醒道:“大人,哈拉的牢房在裏麵,我們是不是……”
    泚隙沒有說話,最後冷冷的看了印涯一眼便走進裏麵去提審哈拉了。
    印涯和瓊冶見麵後便由剛才的黑衣人由原路帶了出來,她沒有想到的是泚隙正站在門口,兩眼直直的盯著自己,一看便知道是在等著印涯。
    印涯錯開泚隙的目光,低下頭想要從他眼前走過,誰知泚隙竟叫住了她,“印涯。”
    他的聲音仿若從隔世傳來,這是泚隙第一次喚她的名字,她的心頭一震抽動,雙腳便不受大腦控製般停了下來。
    印涯抬起頭望著這個曾經如此依戀的男子,他是那樣的俊美俏麗,身體上的每一處都仿佛經過天然雕琢般精美絕倫。
    印涯不敢再看他,怕再次被他所迷住。
    泚隙看著默默低下頭去的印涯,他暗自攥緊了拳,“印涯,上次的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想我們之間存在誤會。”
    印涯別過頭去,淡淡的說:“不,我想是你誤會了,我們之間並沒有誤會。”
    泚隙也看向別處,他看似尷尬的舔舔嘴唇,解釋道:“我的身份不要求我放過他們,你應該理解我的難處。”
    他這種近乎命令的口吻激起了印涯的不滿,她有些埋怨的看著泚隙,“對不起,是我做錯了,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了,我可以走了嗎?泚隙大人。”
    印涯最後的“大人”二字深深的刺到了泚隙的內心。
    他不知自己這是怎們了,並沒有做錯什麼的他卻想急於求得印涯的原諒。
    他看著印涯的背影,有生以來第一次的這樣難受,胸口好像被重物壓到般難以呼吸,他大喘幾下氣,用手摸摸自己的胸口,可這種感覺卻絲毫沒有緩解。
    “我這是怎麼了?”泚隙在心中默默的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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