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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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裏七拐八繞地便進了梅園,途中走錯岔口五次,幸得春兒給我糾正了過來。現在我很慶幸這高小姐是因為自殺才進的陰曹地府,讓全高家人都以為我受重大刺激以致記憶錯亂、行為怪異,所以我可以很安心地邁著不屬於大家閨秀的大步,在迷宮般的院子裏穿插行走。
“小姐……老爺,老爺就在前麵的亭子裏……”春兒喘著氣跟在我身後喊道。
“哦。”我應了聲便加快速度走了過去。走到這被我撿來的便宜老爹麵前時,春兒已經是麵色如潮、直喘粗氣,看著便讓人頓覺春天到了……沒辦法,我這人自小便不喜歡慢步,上學時又喜歡賴床每天都恨不能飛奔至學校,久而久之便練就了自己這身“淩波微步”,沒點兒速度的人哪裏跟得上我?
“初兒。”
“是,爹。”我這便宜老爹對女兒真正是好,見著他都不需要注意多少禮數,完全沒有長輩給人的壓迫感,所以我至今也沒有為如何行禮的問題而糾結過。
“太後娘娘的壽辰將至,皇宮中將大設宴席。到時朝廷眾臣家中女眷都會赴宴。咱們高家向來人丁單薄,有這身份入宮赴太後壽宴的女眷如今也隻有初兒你一人了。”頓了頓,高老爹看了看我,又繼續道:“爹知你深受上次退婚的打擊,現在還不想出去拋頭露麵。可如今已經過了二月有餘了,況且又是太後的壽辰,怎麼說也得入宮拜賀。故而爹已叫裁縫明日來高府給你量身做新衣,到時便打扮妥當進宮赴席吧。”
“是的,爹。”我乖乖應道。
見我答得這麼幹脆,高老爹倒詫異了,猶豫著又加了句:“初兒……到時徐君悅也會赴宴。”
徐君悅?名字有點耳熟,高老爹特地提起此人定有深意,待我想想。
高老爹見我不吭聲,歎了口氣道:“初兒莫再執著於往事了。那人既已如此決絕,你再怎麼念著想著也是徒勞。有爹在,初兒又何愁日後找不到比徐君悅更好的夫婿?”
靠,原來這徐君悅便是那悔婚事件的主角。雖然仆人們隻敢在我背後議論此人,不過他的事跡倒還是傳了些到我耳裏。據說此人現在已是狀元,甚至還和某家小姐勾搭上了。無緣無故退了與高家的婚後還活得如此滋潤,可憐那高小姐還為這種人枉送了一條性命。不過我已不是以前的高小姐了,自然不會再為這種事而傷心,便答道:“爹不用擔心,初兒(嘔個先)自那以後便忘了這許多事,連帶著那人也都不記得了,如今已對此事釋懷了(廢話,都忘記了還能不釋懷麼)。”
“能忘記也是件好事。你如今便安心待在家中,不必要的人或事就隨他去吧。”高老爹欣慰道。
“初兒知道。”
“如此便好,春兒!”
“是,老爺。”春兒總算是沒喘氣了。
“小姐這次大病一場,近日精神方才好些。如今又要進宮赴宴,你既在宮中當過差,自當對各方麵都熟悉,便替小姐掂量著點兒,莫在宮中失了禮數,知道嗎?”高老爹一改對著我時的慈眉善目,此刻一臉威嚴。不愧是皇上器重的大臣,角色轉換之熟練、功力之深厚讓人望塵莫及。
之後高老爹按例詢問了我這幾天的飲食起居,又叮囑了一番便讓我退下了。這高老爹還真不同於以往我認知中的古代嚴父,可能是因為我是高家唯一的後代,所以高老爹對我這個女兒是相當的珍視。而那個叫徐君悅的家夥退了與高老爹這寶貝女兒的婚,高老爹一個三品大官居然還能忍下這口惡氣。我想,這徐君悅定有大來頭。於是在回房的路上,我便向春兒打聽道:“春兒,你說這徐家是什麼來頭?怎麼徐君悅無故悔婚卻好像並沒受到什麼懲罰?”
“小姐,你……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見春兒一臉驚異,我忙道:“我也不是全忘了,可能是刺激受大了,關於那人的一切我選擇性失憶了。”
“什麼什麼失憶?”
“就是記得該記得的,忘了該忘記的。哎呀,你回答我就是了,問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麼?”
“還不是小姐老說些奴婢聽不懂的話,”春兒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便發揚她最大的優點——神經大條地不再糾結於我剛冒出來的新詞兒,轉而向我解釋道:“小姐說得不錯,這徐家的來頭確實不小。徐家已逝老太爺徐震是楚鳴國的開國功臣,曾經輔佐過三任皇帝,是故徐家向來很受皇帝的器重。而徐家現今當家的是徐明江——徐震的二兒子,已官至大將軍,曾立過很多戰功。徐家長女徐雨菲是當今皇後,統領六宮;長子徐長功十七歲便隨父參軍,不久前也被封為了參將;徐家二子——便是那徐君悅,如今也是個狀元,今後定前途無量。無論這些,徐家的勢力更是遍布朝廷,就是皇上也得給徐家三分麵子。所以這次徐君悅悔了與小姐的婚事,皇上也隻是在朝堂之上給予口頭責罰,扣其俸祿,讓其在家麵壁思過一月罷了,並未真的做出什麼懲戒來。”說到這裏春兒有些憤憤然,我倒是很平靜,隻是感歎這徐家原來是這般的權傾朝野。
不過,“春兒,你一個丫頭怎麼就知道這麼多?”我疑惑地打量著這個看似普通的丫頭。
“春兒以前在宮裏當過差,自然是該隨時摸清局勢,不然哪天掉了腦袋都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呢。老爺也是看奴婢還算機靈,才讓奴婢來伺候小姐的。”
“哦,原來如此。我以前倒是小瞧你了,那過幾天進宮赴宴時還得請咱們的小春春多照顧著點兒啊!”我調侃道。
“小姐又拿奴婢開玩笑。”春兒嗔怪道。
“我這是說真的,”我作垂頭喪氣狀,“壽宴上該注意些什麼,該怎麼向太後娘娘拜禮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說完又急忙加一句:“就算以前知道,我現在也忘了……”
春兒看著我無可奈何道:“小姐還真是忘得徹底。不過不要緊,壽宴還有段日子,這幾日春兒便將禮數一一講予小姐聽吧。”
這幾日便在裁縫來給我量體裁衣,春兒教我禮數的忙碌中度過了。今日便是太後的壽辰,壽宴在未時至酉時於太後殿舉行,我卻得一早起來便開始準備行頭。此時春兒便在幫我穿那相當華麗的新衣。就我這缺乏專業知識的人來看,這裏人的裝束挺像漢服——白色的裏襯,白色的襯裙,外罩大水袖淡綠色繡花裙裾。可是我現在所處的國家竟然叫楚鳴國,我一理科生,實在是對曆史一竅不通,也不知是我孤陋寡聞沒聽說過這麼個國家還是曆史上真沒這國家。但就我和一眾古人不存在語言溝通的情況來看,莫非這還是個啥平行空間、架空曆史來的?其實我倒不關心這些,對於曆史我比較了解的差不多就康熙和他那幫兒子了,還全是看穿越文看來的。所以我不管穿到哪兒其實都意義不大,當然,能穿回去最好。
這廂春兒正忙裏忙外地幫我穿衣打扮,我卻不知神遊到哪裏去了,等我神遊回來時,春兒已經幫我梳好了頭發。對著春兒舉著的銅鏡一照,嗯,不錯。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如今我換個古代裝束,再化個淡妝,倒還是個人樣。
“小姐這一打扮可是賽過天仙了!”春兒很合適宜地在旁拍馬道。
“那我不打扮是不是就會嚇跑鬼神?”我故意道。
“那哪兒能啊,小姐天生麗質,就算不施粉黛也是個美人呢。”
這小妮子說謊眼都不眨的,拍馬功夫深妙絕倫,我不禁為之歎服,“算了,你就繼續捧我吧,隻要別把我捧到天上了,到時掉下來摔死我。”說罷轉過頭問了個我一直很想問的問題:“怎麼入個宮需得這麼大陣仗?還要特別置辦新衣,這麼多人祝壽,娘娘又不會特別注意我,穿以前的舊衣不行麼(要知道高小姐的衣櫃都排了一大牆啊)?嘿嘿,因為忘了太多事,所以就連這些都不知道,還望小春春解答!”說完對著春兒諂媚地一笑。
春兒搖頭歎道:“小姐可別在其他人麵前說這種話。無論太後娘娘是否注意小姐,小姐在儀表上都得一絲不苟、穿戴妥當的。至於新衣嘛,倒也並非是特意為壽宴準備的。是老爺看小姐最近氣運不嘉,才特別著人製了新衣,也是想替小姐祛祛晦氣。”
“原來如此。”我搖頭晃腦道。心中不禁感歎:春兒這丫頭可真是個百事通,什麼常識性問題都知道(當然,人家可是土生土長的古人),又完全不會糾結於我的十萬個為什麼,真可謂穿越時空之必備丫鬟啊!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