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卷 京都暮春  第六章 泣水零落七少年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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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影山莊處在地勢平緩的平原一帶,四周更是由五大世家的五座主城所包圍,再這他們本就沒有稱霸之心,由此,對於龍影山莊的排擠勢力幾乎化為虛無。正當春季時分,大地回暖、溪水潺流之際又一個新興勢力出現在江湖上——邀月宮。邀月宮隻是一個名號,卻從沒人進過那裏,甚至它在哪裏都無人知曉。但,有心人士都相信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畢竟他們現在還非常愚蠢地堅信著強大如無憂宮不也因龍影山莊而小時的無影無蹤麼?
    這一天正好是慕容若璃在翎城停留的第七天,皇甫家卻失蹤了一個人、皇甫府管家之女易榕竟然被綁架了。而綁匪竟然非常弱智地留下了痕跡,更讓人驚歎的是——他們竟然還綁錯了人!綁架勒索信還被飛刀釘在了皇甫府的大門上,可是信上所要贖回的人竟然是慕容若璃。消失被綁架的易榕,可是卻被認為是慕容若璃,其中細節想必知曉的人也會有所疑惑。正常人都不能免俗,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慕容若璃卻遲疑了,她甚至懷疑了,那個自稱為榕兒的女人,與易榕似乎很相似吧。而且她的聲音真的很像自己,易容術則是有些底蘊的組織都擁有的技術,區別隻在於以假亂真和僵硬不實。慕容若璃並不覺得這樣的綁匪能認出假冒的人,而陰差陽錯地抓錯人想必也與皇甫卿逸有關,雖然目前為止這些都隻是推測。有太多的時候,事實總能讓人怔怔地去麵對,大多真相都是殘忍的,這也是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謊言的原因。
    “卿逸,我陪你一同去吧。”慕容若璃的這句話並不值得反駁,而且這話於情於理這都是她知書達理的表現。
    “若璃,這次我不敢讓你於我同去,若是你真的有什麼事,我該怎麼辦?”
    微咬嘴唇,慕容若璃隻得作罷,“嗯,好吧。不過我想回宜城一趟,幾位長老都等著我回去。我們七天後在宜城再見吧。”
    “好,你可要小心,畢竟現在還是有危險的。”
    兩人相視點頭,無形中形成的默契確實讓人羨慕。
    當天下午,慕容若璃與皇甫卿逸分別,皇甫卿逸起程趕往水嶺城以東的一座小山丘戚林山,慕容若璃則按照行程回到慕容世家的宜城,兩人應可用各奔東西來形容。但事實往往不同,同日晚皇甫卿逸口中的小七出現在他的身邊,而慕容若璃則易容前往了新根據地邀月宮。關於邀月宮這位小七則是探聽了一些虛虛實實的表麵,當然這也是由於邀月宮宮主的放水,不然連邀月宮地處何處都不知道的小七又怎麼可能會有收獲、又怎麼還可以用滿載而歸來形容呢?
    兩人各自彙合好自己的人馬便出發前往了戚林山,慕容若璃這兒也便隻有鳳舞和邀月宮宮主月馫,皇甫卿逸那兒便是一小隊的人、小七與另一個被他叫為小八的男子。如果此刻慕容若璃遇到皇甫卿逸,那麼她一定會驚訝甚至是震驚,因為皇甫卿逸竟然為此戴上了一張麵具,青銅製的麵具似乎是量身定做的,但是從外看來這麵目有些殺戮相的麵具確實讓人心驚。可若是遇上皇甫卿逸的是月馫,那麼她會更加驚訝,因為這張麵具獨一無二,正是那一天與她打得平分秋色的男子,而他被稱為泣水公子!
    戚林山上,戚林寨此刻歌舞升平恍如隔世,他們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危險在一步步地逼近,泣水已經來了,來救回一個女子。“宮主,前麵便是戚林山。”
    “嗯,既然你他們不想放過慕容若璃,那麼。”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既然都送上門了,何必不受這份大禮呢。”
    隻是瞬間,身後便出現了幾個人影,是的、沒錯,就是泣水公子!“泣水公子。”
    “原來是邀月宮宮主月馫宮主啊。”
    “月馫不敢。”說罷,月馫退居於她的身後,而那張讓人驚豔的容貌毫無遺漏地顯現在幾人麵前,嘴角那絲笑意卻帶著邪氣。“這位公子想必就是月馫口中的泣水公子,果然聞名不如相見,公子一表人才,當真是一院之主。”
    “姑娘倒是說笑了,泣水不過凡人,哪有姑娘這般驚才絕豔。敢問小姐芳名?”
    “小女子邀月,見過公子。”
    兩人笑意不絕,但是看得旁邊幾人寒毛直豎。泣水公子一方幾人更是清楚眼前這個退避後位的月馫宮主有多強,至少他們也至多是勉強能夠維持平分秋色的場麵,但事實則是除非己方以死相搏,否則絕不可能傷及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而現在她竟然心甘情願地退後,那麵足以證明這個自稱為邀月的女子有多強,或許用至強來形容也不為過。
    她,絕色芳華。可是同時給了泣水一種莫名的信任,似乎這有違他的作風,他從沒有相信過任何一個人包括跟在他身邊的七少與八少,但是這一點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一個人,因為一旦說出去那麼他便隨時可能眾叛親離,畢竟沒有人喜歡被懷疑、更沒有人不喜歡被信任的感覺。他,相信過一個人,但也是唯一的一個——慕容若璃。他知曉,慕容若璃這樣的女子未必是最強的助力,但他更明了他要的便是這樣一個甘願為他守著後背的女人,無論如何她都沒有真正動怒過,或是置氣、或是鬧著小脾氣,可同時慕容若璃也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
    “邀月小姐,泣水此次前來隻是想會一會這戚林山上的盜匪也別無他意,不知小姐前來所為何事?”
    “公子,邀月不過是想要讓月馫更加熟悉與知曉到底如何跳舞罷了,希望不會給公子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不敢,若是如此泣水倒是要說一句叨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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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時辰後,入夜,兩行人非常默契地同時站在了戚林山寨的大門前。而山寨前的幾個看守衛兵則張揚地威脅著幾人速速離開,而當看見邀月這般美女時卻是囂張跋扈地想要留下她。月馫見邀月並未動怒也便沒有動手,而下一秒月馫非常習慣地見到了邀月那緩緩勾起的嘴角,“月馫,我說過,華天舞你始終未得精髓,今日我便在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華天舞。”
    餘音剛落,兩股雪白的綾緞從邀月袖間滑出,隻是隨意一甩便如可以卷起千層浪一般、氣勢磅礴。泣水見過這一招,但是遠沒有現在這麼震撼,那畢竟是月馫的武力、與邀月毫無可比性。舞,確實是舞,但在場之人無敢小覷。華天舞,正如其名!
    綾緞有如人智一般,在眾人眼中它隻是不斷地圍繞在那六名守衛身邊不隻隻控製住了他們的行動範圍,更將他們的生死同時掌控,與此同時綾緞的柔韌體現得淋漓盡致,因為每次看似輕柔的擊打似乎總讓幾人有著強忍痛楚的感覺。一舞終了,隻是一炷香的時間,可這舞給予這些人的震撼卻不僅如此。這舞絕不華而不實,小七上前查看驚訝地發現了——這些人內髒盡碎、經脈盡斷。這是他才意識到,那些他認為輕柔的動作事實上卻是充滿致命攻擊性的,如此之舞當之無愧華天之名。
    “你可看清了?月馫。”
    “宮主,月馫愚鈍,隻是想通了少許,細想下總還是有了點眉目,想必突破壁障指日可待。”
    “嗯,這樣甚好。不過,你手上似乎還是少了些什麼,你可知道?”
    月馫艱難地點了點頭,她知道一旦選擇了離開雪城,她必然會手染血腥。“宮主,月馫知錯。”
    “你又何錯之有,你有一個好父親。”邀月很少說廢話,而此句定然有所指,月馫之父便是雪城特組的第一人月齊,她自然不會不待見月馫。邀月隻希望一點,月馫將來可以成為特組第一位女性首領。邀月宮宮主豈能是平凡之輩,月馫將來必可執掌一麵,但前提是她能夠通過所有的試練。
    月馫輕輕踏腳一躍而起,她這次的試練任務是——絕殺!
    對於一個還沒有親手屠殺敵人的女人而言,這無疑是一個跨越一個深淵般的鴻溝,當然她一旦越過這條界限便是質的飛躍。內力、動作無疑都很重要,但是若從沒有殺過人,那麼一旦遇上殺手,即使你武功再高都難免一死。對於死士而言,沒有強弱,隻有目標。
    “動手。”邀月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而月馫立刻便飛身進入了山寨之中。正在這時,所有人都以為眼前這個強大的女人是一個冷血的人,可是一個聲音無聲無息地響起。“小姐,月馫由我照看便是了。”沒人漏過邀月微點了點的頭。那個聲音的主人的勢力同樣傲世群雄,可是他卻似乎沒有看見眼前的一堆人。
    “我錯了吧?”不知道邀月在對誰說,但事實是沒人回答她的話,又有誰能夠回答出這個答案呢?除非那個叫做隱憂的女人真的沒有死,或是重出江湖吧。無聞在暗處看著寂寥的邀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隻是在她的身上、這種情緒被體現得深入骨髓吧、即使是隱憂的孤獨感也沒有到影響別人的地步。
    此刻,月馫正在進行著這一生最重要的一次蛻變。翻手舞袖間便慢慢地見證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中慢慢流失,此刻月馫的心情可想而知,即使強若邀月也在第一次殺人隻是整整吐得兩天沒能吃下一點東西,這樣看來的話月馫倒是強上了不少。可是這也是建立在華天舞本就是一門殺人不見血的武功,它的主體還是綾緞的暗勁運用,這一點邀月確實比月馫強出了許多。
    沒有人可以想象邀月是在怎樣的一種情況下殺得人,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她殺過、而且決不可能隻有一次。這種熟稔到讓人不禁顫抖的殺人手法讓人害怕,當然,在當她使用隱無憂與慕容若璃這樣的身份時她沒有碰過一次血腥。慕容若璃不是一個可能會殺人的人,她溫婉柔和、大方得體,是一個典型的大家閨秀型女子,同樣她時而風趣健談的性格更讓她有了自己獨特的一麵。這一點,皇甫卿逸倒是從沒有與她講過。
    隻是聽著山寨中吵鬧的聲音,那些人四處逃散卻始終逃不過一個死字。泣水倒是從容,“邀月小姐,泣水前來救人便一定會救,小七,你們七人許久沒有動過手了吧。”
    “是公子,屬下遵命。”說罷,七人一起躍出,而這一動作讓邀月對他們的身份有了些猜測。
    “泣水公子,這想必便是江湖聞名的零落七少年吧。原來他們是公子的手下。”
    “邀月小姐不也擁有著邀月宮這樣的勢力麼?”
    “嗬嗬,倒是讓公子見笑了。”
    “是小姐謙虛了。”
    兩人有句沒句地聊著,但是話語之中,氣勢澎湃溢出,倒是邀月略微地收斂了。直至現在泣水仍舊沒有看出對方到底是敵是友,邀月倒也不計較,隻是一貫地笑容讓人有種融化冬雪的感覺。莫名的熟悉感又一次出現,看著邀月、泣水有一種無力感,不知為何。
    在邊差點劍拔弩張,而另一邊卻是顯得格外和諧。月馫隻是一味地攻擊,這是她這次的任務、所以她並沒有去防守什麼,當然她的身邊自然有人為她防護出一片安全的後院。而零落七少年更是配合默契,可想而知那些被他們用來驗名的高手死得也不冤枉,畢竟這七人雖然個體實力並不是無人能敵,但是七人的組合卻也同樣可以絞殺一個與月馫上下相差無幾的高手。
    零落七少年,果然名不虛傳、當真配得零落二字。
    這一場強者對弱者的群戰似乎很快便結束了,結局當然是八人以壓倒性優勢取勝,而一直跟在月馫身後的那名黑袍男子卻未實質上動手,他隻是隱沒於黑暗中、守護月馫的背後,這隻是他的責任。在回到邀月身邊後,幾人又一次清楚地看到男子出現,但隻是彎腰行禮的一瞬後便又消失無蹤。
    “公子,既然邀月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那麼,告辭了。”
    “若是有緣,想必我們會再見的。”
    在邀月一行人離開後零落七少年明顯是鬆了一口氣般,如往常那熟悉的方式交流著對於邀月宮的看法與大致推測。“公子,邀月此女必是邀月宮真正的主人,然後她們身後的勢力大致是很強的吧。至少不會比龍影山莊弱上太多,但是應該與泠閣的實力不相上下。”
    “那,與皇甫世家與慕容世家相比呢?”
    “應該不必皇甫世家弱,更何況慕容世家因為暗影的一些事而實力受到了嚴重打得打擊,而慕容若璃小姐的武功也絕非優秀,所以,慕容家即使有高手想必也需要留有後手來保護她。兩方實力這樣比較下來可謂是實力懸殊了,但若是皇甫世家與慕容世家團結合作倒還是有一較高下的實力的。”
    “邀月,想必是為了若璃而來的吧。畢竟,這天下間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便成就宗師實力絕不可能會是一個意外,她背後的勢力可能比我們想象地更加可怕。但,還是希望她對於我們沒有惡意吧。”
    正當幾人轉身離開時,一個白衣的人影出現在他們原本談話的地方,眼中充斥著略微的笑意。原來泠閣也是他的所屬,看來無憂宮並不需要去鏟除了,這也為之後剩下了不少的麻煩。此人,正是化名為邀月的慕容若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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