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暗影殘月  第十章:赴約又至璿音湖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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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般澄清的白玉散發著千年的寒冷,寒玉枕獨有的清香,彌漫開來。映毒紋絲不動地躺在床上,頭下枕著寒玉枕。洞中是積累久久不散的沉寂,無生命跡象的是冷淡無情的麵容,不帶情緒,在瞬間逝去知覺,茫然倒地。清秀的臉龐,虛弱的白色,沒有喘息的聲音,洞內的安靜難以形容。
    無憂白衣翩然,冷峻的神色,淡若的舉止。驀然,她的瞳孔一縮,床上的女子睫毛一顫,手指微動。無憂的臉上釋然一笑,隻是眼中的情感卻是變得深沉。她得到了寒玉枕,也同時喚醒了沉睡的靈魂,隻是這樣的能力,代表著很麼?她,意味的是她是一個奇特的存在,還是她比常人幸運?
    眼皮緩慢地睜開,一雙碧色的雙眼呈現在眾人的眼前,剛才屏氣凝神的映月一愣,而一旁笑而不語的藍映卻是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無憂清晰地記得這雙眼睛,似曾相識的感覺,碧色又略帶幽深的眸子,是她,那個笑顏如花、嘴角上揚的純真女孩。她,有著一個詩意的名字,樓心月。取自晏幾道的《鷓鴣天》,“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新月般的眉眼,薄薄的嘴唇,同樣不變的外貌,卻被這個眼神而演繹出不同的氣質。
    瞬間,她被一團白光籠罩,白光褪去後,人早已消失。卻見藍映釋然一笑,仿佛一些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嘴中緩緩地吐露出六個字,“重生,絕戀,續緣。”其中深意指的是什麼?那個主人公又會是誰?
    無憂沒有多問,她如果不想說,那麼她便不會去回答任何人的話。無憂不是一個喜歡多問的人,不必要的問題還是不問較好。好奇心是一種奇特的心態,它是動力的源泉,將你向前推進,但同時,好奇心也會讓你無止盡地去尋訪滿足自己,最後的結局可想而知。它猶如一把雙刃劍,足以將你推至顛峰,然後毫不留情地將你摔下。不會猶豫分毫。
    利、弊,兩個難以分舍的字眼,同樣擁有著相同的智慧。華麗、夢幻,卻又極具危險。就如罌粟,無懈可擊的外貌背後蘊藏著的是它的毒性,美麗背後的危險,難以防備的致命一擊。
    無憂的沉著冷靜,相比之下,反差較大的是映月的表現。映月當看見映毒消失的刹那,就已經開始慌了,親情這一關,她沒能全身而退。“師傅,雪兒她去哪兒了?師傅,您一定要救她啊。”激動的說著,眼中急切的神色,無憂期待的是藍映的回答。
    其實真相早已明了,雪映閣,閣主映月。二閣主映雪,原名映兒;三閣主映毒,原名雪兒。無憂早就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隻是她並不希望讓誰察覺出她的精明,不過,至少她還是成功的。因為,現在,還沒有人發現了這一點。鋒芒畢露,一個難以推卻的詞語,誰不想成為閃耀之星,誰不想受人矚目。隻是,閃亮的代價卻不可估量,萬眾矚目也同時與眾矢之的相等。
    “何處來,何處去。重生何嚐不是一件好事。”簡單的一句話,該說的都已囊括了,隻是映月怔住,一個人喃喃地重複著藍映的話。
    樓心月的出現,是否是真實的,是否是幻覺?代替,還是錯位?難以解釋。或許藍映知道一些事情,隻是,她會全盤托出麼?她背後的策劃人,擁有的力量是無法知曉的。
    無憂勾起一抹笑,難以讀懂的意味。藍映欣然地看著這一切,她就像是操縱者,看著所有人一步步按著她的意思向前走。無憂不是一個喜歡被操控的人,她更喜歡控製別人,所以,當出現,無法容忍的存在,她會傾盡一切去毀滅。是敵,是友?這才是關鍵。但而今,她並不像動手,藍映,可以好好利用。她不是冰悠夢,不是擁有伊穎和柳筠這兩個摯友的少女。
    “毒仙子,寒玉枕的能力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確認的是你一定知道一個人。他的名字叫做,莫蔚。”無憂不經掩飾的淩厲眼神,迸射出懾人的氣勢。
    “小姐,既然還記得莫公子,那麼怎會忘記了主人呢?小姐,還是隨緣吧。”
    隨緣,多麼熟悉的字眼。隻是,何為緣,何謂緣?
    誰又能下個定論。
    “小姐一直在追查暗影的事,屬下可以告訴小姐,暗影的主人叫做千影,僅次於主人的兩個護法是玉暝和殘月。屬下能說的就隻有這些了,天機泄漏者,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會在天雪山住上一陣子,過些日子我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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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雪山的秋天和紫晶雪城很像,大雪紛飛,無憂在住了一段時間後就匆忙離去。她知道了一切能知道的事情,可是她不相信藍映所說的泄露天機者,死。本就沒有秘密可言,又何來的天機。隻是每個人為自己保守住秘密所找尋的理由。死,難道能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嗎?
    江南的冬天,雪不像北邊那樣,而是意思地下了一點,而璿音湖的雪景,卻沒有多少人知道。無憂趕至璿音湖時,初次見到江南的地段也能下這麼大的雪。銀妝素裹,湖麵結起了冰,厚厚的一層,足以供人在上麵行走。璿音湖,無憂遇到了謙燁,與他一同遊湖。晃眼已過了半年多,謙燁的匆忙離去,不知此次的約定他還記得否?另一個人便是毓銘,一別已有數月。
    無憂蜻蜓點水般從冰麵上閃過,猶如雪之精靈,翩翩起舞。湖心有亭,無憂飄然而至,這才發現它的名字——無憂亭。這時臉上溫婉一笑,無憂之亭不知出自和人之手,亭邊詩句,無憂嫣然一笑。
    “無人比擬貌若月,憂盡世人回眸笑。”
    無,憂。
    隻聽得遠處緩緩走來一男子,口中念叨他的,“璿音湖上無憂亭,亭中有女笑嫣然。回眸一笑比天仙,半點愁姿依絕代。”
    “毓銘,你這麼說我可不好意思。若璃可擔當不起。”毓銘,玉暝。有關聯麼?
    “謙燁還沒有來嗎?記得上次我們三個一起是半年多以前的事情了。謙燁已經消失很久了,他的一切就像是謎,就連一個突破口都難以找到。”
    曾經一度以為的友人,可是,又有著無比的戒心,這一份戒何時掉下過。相信意味著的是那個人不在計較任何得失,即使是被出賣一樣是在她的意料之中,隻是她不必去計較什麼,她不想要去與那個她無條件相信的人斤斤計較。患得患失,她包容著的一切,這些不再重要。
    無憂的臉上綻放著笑意,春花純真、夏荷爛漫,秋菊笑天、冬梅傲雪,這些都難以與其比肩。“其實,謙燁的腳步早已前行至此,隻是他似乎有意避開了我們,亦或者說是他沒有辦法與我們相見,這都是存在可能的。”善解人意,或是,猜透人心。
    人的心理,一種難以捉摸的存在。明明純潔若白雪,可卻會在特定的環境下變得嗜血、殘忍;命名黑暗若滅影,可卻會在某個時候閃現出善意的光芒。難以捉摸的不是它的存在,而是它的善變。
    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惡。兩個不同的存在卻造就了難以相信的奇跡。每個人的內心,黑暗與光明相較量,最後的角逐,勝利何在?善,惡,一念間。
    放縱,總能讓人得到片刻的舒適與喜悅,狂歡一般的慫恿著人們向著墮落之獄奮不顧身地縱越。
    隱忍,一種讓人難以啟齒的態度與忍耐,它造就的是那願意為之後的一切不顧此刻恨的謀略家。
    天下,讓所有誌在江山的男兒浴血戰場,陰謀暗傷無一不精的玩家此刻不再受自己理智的控製。
    美人,回眸一笑傾眾生無與倫比的絕色,無形中江山美人任君選擇的尷尬場麵又一次出現在這。
    嫣然夢醉,笑語未停;知己紅顏,一笑傾城;如玉笑靨,隨風而逝。
    自古紅顏多薄命,人間怎堪笑相隨。
    溫婉的笑容從未卸下的偽裝,她即使是假裝也那樣出神入化,演技高超的笑顏,怎奈得心中哀傷。因為害怕受傷,所以偽裝;因為害怕自己的防線被攻破,所以淡笑。前世的存在與否,這是沒人能夠回答的。前世因,後世果。那是不是她曾經太不善於掩飾,潔若白雲。
    無憂,你還是一樣從未改變什麼,隻是你知道麼,在這世上那個最善變的便是人心,而最善於偽裝的也是人心。人心似水,深潭泥濘。人心似雲,變化無常。人心似絲,細致入微。人心似酒,迷醉自我。
    再多的比喻也無法去確切地形容出它的存在,夢幻覺醒,實難感受。
    “這無憂亭的建造者想必我們都認識,毓銘,現在知道我想要說什麼了嗎?”
    “謙燁果真如此用心,可他是誰,竟有如此氣魄在這璿音湖上建造屬於你的亭台?”
    無憂不禁一笑,“有些事總會浮出水麵的,隻要他想傾訴我們便可以知道一切。這世上本沒有秘密與保守秘密可言,隻在於這人是否真的想要去傾訴,解放自己的心罷了。”
    毓銘點頭,隻是久久沒有回應。他知道無憂並非常人,三年前的無憂可以說還是一個少女,可是她可以險象環生,她的步步計算,她的收斂氣勢,她的一顰一笑,她的牽動能力。她從未是一個普通的存在。
    無憂看著毓銘的表情不由一奇,不懂得自己什麼時候竟然善良到如此地步,這些事是否該對他說這是一件難斷的案。
    周圍滋生的是莫名的安靜,剛才的一切就像是插曲一般打破了本就存在的靜謐。
    “謙燁的存在我們不必再去猜測了,或許,他會在某個時候突然出現也不一定。”無憂打破這讓人越發不安的寧靜,靜讓人心曠神怡,可是,這樣離奇的安靜卻還是讓人避之不及。
    “是啊。無憂,不知此次無憂將去何處?”
    “翎城。”兩個字緩緩吐露,那個英俊的男子,那個讓她無條件選擇相信的男子,那個一起承諾坦誠相待的男子,那個約定一起走到盡頭的男子。
    毓銘淡然,看著眼中充滿滿足的無憂,自己也明白了。皇甫卿逸。慕容若璃。兩個讓天下人癡狂的人,一雙難以尋出瑕疵的搭配。“嗯。”似有似無地應答。
    大雪飄揚,河麵凍結的冰層,斷橋殘雪便在遠處。相約冬日遊湖是為何會?此刻的美景,還是,重見的喜悅之感。
    遊湖之時難忘,遊湖之人難忘,遊湖之景難忘,遊湖之心難忘。
    懷著不同的心思,踏上的旅途是怎樣的。無憂不知道自己的心,但是她知道她的大腦一直指引著方向,心會選擇沉迷,而大腦不會。心會選擇墮落,而大腦不會。大腦的存在或許比心來的更加重要,因為沒有人可以確切地說出所謂的理智,這樣的指令是由大腦發出的,還是人類的心。
    心,一個而非心髒的存在。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都意味著她的生命在一點一點地消失殆盡,當然也是她存活著的象征。心,即使理智告訴自己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但是難以控製心之所向。
    抽象的名詞,難解的謎團。
    隻是一切的開始,秘密永遠隻在最後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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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後便是散,無憂笑著,百年不變的臉色,似乎很少有事物能夠讓她改變。
    “毓銘,好聚好散,我們還是一樣可以再見的。此次我要去翎城與卿逸相伴而行,毓銘,保重了。”
    暄城之行。
    勢在必行。
    皇帝,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何時會召回皇甫卿逸呢?
    翎城,皇甫府。
    連月來,皇甫世家主人皇甫卿逸全身心地投入在皇甫世家的擴張中,不僅與一項和好的慕容世家定下長約,就連慕容世家的獨女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皇甫世家未來的夫人了。無憂連日奔波,同樣也注重休息,在兩天後就趕至了翎城。
    翎城與一年前不同,變得更加繁華了,皇甫卿逸坐鎮翎城,一派昌盛之景。人民安居樂業,欣欣向榮的場景讓人不由讚歎翎城的主人,皇甫卿逸。他的能力就連無憂都沒有一個準。他實在是太深不可測了,或許沒有人相信皇甫世家的家主皇甫卿逸善於攻心、謀略,但無憂明白卿逸的實力絕對會讓她驚訝的。
    夜,新月,吟竹居。
    寒風獵獵,獨酌竹林,邀月賞景,心念若璃。
    “卿逸,我回來了。”白衣飄然,無憂落地,緩緩坐在了卿逸的身邊。
    “幾月不見,你終於回來了。”
    “對不起,讓你憂心了。”
    “今夜的月,很美。”
    “嗯。”
    “若璃,我們坦誠相待好麼?”
    “嗯。”
    “若璃,我們沒有秘密好麼?”
    “嗯。”
    “若璃?”卿逸轉頭看著點頭應聲的無憂,削瘦的臉頰,輕輕地府上,感受她的溫暖。
    “我們沒有秘密,我們坦誠相待,我們不負彼此。”
    “嗯。”擁入懷中。
    冬天似乎就快要離去了,春天的勃然生機悄悄的孕育著,等待著即將來到的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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