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4 錦宮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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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看管慕容雪落的過程據說相當的迷離曲折,都可以當成好幾本傳奇來販賣。
她要趕緊回無極門,相思閣的消息顯示,天殤已經關注了此事,並且對她的自做主張很不耐煩。
不能做讓他愛的女人,那就讓他恨好了,起碼他會記得這樣的一個女人,她要讓他後悔,一輩子刻骨銘心。
或許又是她在癡人做夢,天殤他,是不會有感情的,他隻會玩弄感情。
她要殺了慕容雪落。但是屢屢不成功,或者暗器出錯,或者突然有陌生的人不經意的攔截,更怪異的是有一次她居然睡著了。
她們乘船到了瀾洲,過江之後,就是她墨菲的天下,到時候想怎麼玩死她都行,她整人的招數自成理論。她可是相思閣主,沒有女人她擺平不定,但卻有一個男人她至今觸手無策。他是她內心的痛!
晚秋,江麵上結起一層薄薄的冰,深綠的江水嘩嘩在船漿的帶動下唱著秋的歌。秋風秋水愁煞人,人們忘記了,相思閣主墨菲除了是個狠毒的女人之外,還是個多愁善感的女人,這點已經讓人忽視很久。
一葉知秋,無極宮的飛花常年飄落,在那裏暗香浮動,酒池肉林,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間樂園,他在做什麼?歌舞升平?驕奢淫逸?還是在溫柔鄉裏紙醉金迷燈紅酒綠?還是摟著七堇沉沉酣睡?
她的確不懂他,相識十餘載,她沒有一次真真正正的走進過他的心裏,也許真正懂他的不是鬼奴,不是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們,是那隻叫做七堇的竹鼠獸,金黃色的皮毛,梳理得一絲不亂,他經常摟著它,彼此溫暖,在他身上什麼都有,獨獨缺乏的是人性,他是屬於魔的,哪裏會懂人性?
他注定是要下地獄,她願意陪他,或許在黃泉路上能夠換他冷眼一觀,她亦無撼。
“巫婆,好冷!”慕容雪落不識趣地打斷她的沉思,她再哀怨下去,慕容雪落都會被她酸死,不就是個男人嗎?這個世界上又不止一個男人,她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而忽略了身後的整片森林。
墨菲是很毒,當一個女人為一個男人癡迷成性,渾然忘我的時候,她所作所為多少可以掙取別人同情的眼淚。
她理都不理她,隨意的從身上將黑色的大氅脫下來,甩給瑟瑟發抖的慕容雪落,她是天生嬌貴的命,幾生幾世都沒有受過顛簸之苦吧?這樣的大小姐令人豔羨的同時恨不得狠狠的摔碎她!
是的,瘋狂源於嫉妒,女人之間的嫉妒!
“巫婆,看不出你也不至於惡毒到底,你該多愛惜自己一點。”雪落又用幽幽的口氣說著,目視眼前波光粼粼,浮冰輕點的江麵,她沒有看她的神情。
慕容雪落一刹那的褪盡神采,豐富的表情變成很淡的一線,白皙的臉上隱隱泛著一絲的哀憐。
“你同情我?”雖然語氣還是很令人厭惡,可是鬆軟的口氣可以聽出墨菲沒有想象中的暴怒。她也沒有回看雪落,她的事情她一個黃毛小丫頭,養尊處優的世家大小姐又能懂多少?
“你、不、值、得。”她傲傲地吐出簡短的幾個字,不值得?是的,她很賤,連同愛情也卑微到見不得光,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不能愛她,她什麼都不是!甚至連活下去的希望都很渺茫,歸根結底,他也是她的救命草。
“哼,風涼話!”江水變得嗚咽,滿江的深綠暗湧,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病態之美。
瀾江的水波,漣漪點點圈圈,她隨著散溢開來的水紋,踏入了回憶的深淵……
瀾洲的大地上,野火四起,被追趕的族人紛紛倒下……老人的呻吟和小孩的哭鬧聲,青壯年的撕吼聲在瀾江邊拚雜成一幅慘烈的人間煉獄圖,一筆一畫點饌的都是她族人的血……嗆鼻的血腥和焦烤燃燒的屍體,她被阿媽死死的摟在懷裏,呼吸困難卻大氣也不敢出,她怕出聲就會被野蠻的土著人刺殺在竹槍下。
“嘿,這裏還有個女人,別讓她逃了!”一個皮膚棕黃的男子率領著一部分青年對她們趕盡殺絕,猖狂的土著人肆意的屠殺,汙蔑她們一族是妖人。
“妖人”?隻不過是會采藥煉丹,醫治些小傷小痛的平民而已,因為幾日前土著族長染病,她的族人沒能醫活好他,就被屠殺?好野蠻的借口!
其實是覬覦她們一族的醫術醫書找不到理由罷了,那個土著族長也是上百高齡的老人,壽終正寢是很自然的事情,卻成為她們一族的催命符。
阿媽帶著她踉蹌狂逃,那時候她才七歲,又弱又小,別說保護阿媽,就是自保都很困難。
眼看一群人就要追上來,四周又都是秋收後的穀垛,阿媽別無它法地將她藏匿在一堆高紮的穀剁裏,順帶著將裹有一族的醫術醫書係在她身上。
“菲兒,阿媽引開那群禽獸,你別出聲!你懷裏的醫書不能丟,記住,死也不要讓他們得到它!”一向溫婉的阿媽淒厲地告戒她。
她很害怕,阿爹不再,阿媽又要拋下她,可是乖巧的她咬住嘴唇,頻繁地點頭。
追兵在即,阿媽不知道哪裏來的氣力,繞開穀垛往瀾江邊跑,她在遠處看著阿媽漸行漸遠的身影,和背後一群魁梧黝黑的土著人……
噩夢還沒有結束,就算是目睹過多的死亡,真正令她錐心刺骨的是阿媽淒慘的叫罵聲……
“那個女人還是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弟兄們,誰上?”惡心的淫言穢語讓她明白阿媽的處境。
“當然是讓大哥先嚐鮮,弟兄們誰有不服?說真的,這婆娘細皮嫩肉的,以前怎麼就沒有看見,要不……嘿嘿……”
她瞪大著眼睛看著那群畜生撕毀阿媽的衣服,在她身上為所欲為,痛不欲生的她連哭泣的眼淚都沒有,真的好害怕,好怕沒有天亮,好怕噩夢不會醒來……
一群野蠻的土著逐個的發泄完他們的獸欲,將奄奄一息的女人棄置在瀾江頭,秋風吹起,陣陣驚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