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脾氣的壞皇帝  第五節 元帝及其女人和兒子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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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元帝後宮美女不少,但是有資格在史書上留下名字的卻並不多。不算王昭君的話,隻有四個。
    其中有兩個我們已經提到過:即早死的司馬良娣和劉驁的娘王政君。還有兩個分別是傅昭儀和馮昭儀。
    還好不是很多,否則估計元帝是擺不平的。
    馮昭儀和傅昭儀也分別給元帝生了兒子。傅昭儀的兒子是定陶共王劉康(元帝時為山陽王),馮昭儀的兒子是中山孝王劉興(元帝時為信都王)。
    加上王政君生的太子劉驁,元帝的三個兒子就齊了。
    下麵仔細說道說道元帝這三個老婆和三個兒子。
    王政君被立為皇後之後。典型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看看雞犬們是如何升天的。
    王政君他爹王禁被封昌平侯,王禁的弟弟王弘最後也官至長樂宮衛尉。
    永光二年(前42年),王禁掛了。他的長子王鳳(參見上一章王政君兄弟名單)嗣侯,以外戚身份入宮任侍中。
    不過如前所述,王政君和元帝這一輩子感情最好的時候,恐怕就是一夜情那一晚上。因為自從那天之後,元帝基本上就沒有怎麼搭理過王政君。
    即便王政君為元帝生了他的第一個兒子,王政君在元帝心目中還是沒有什麼地位。王政君得以立為皇後,完全是由於劉驁。
    而劉驁會被立為太子,則完全是由於宣帝的喜愛。畢竟,在以孝治天下的漢朝,元帝不能不考慮不遵守他爹遺願的後果。
    雖然宣帝並沒有明確地要求元帝立劉驁為太子,但是宣帝對孫子劉驁的喜愛是人盡皆知。而那個皇太孫的叫法更是讓宣帝的心思如同司馬昭之心。
    元帝繼位以後,王政君得以在初元元年被立為皇後,實際上要感謝她的兒子劉驁。
    可是,被立為皇後並沒有改變王政君不被待見的命運,史書說王政君自從生了劉驁之後“稀複進見”。事實上,這種狀況持續了很久。很久的意思就是直到元帝去世。
    雖然王政君沒地位,但是劉驁還是挺受元帝喜愛的---至少在劉驁還沒有迷戀上酒色之前是這樣的。
    劉驁少壯的時候很喜歡儒家經典,性情寬厚為人謹慎。有一件事情頗能說明劉驁當初沒有墮落時的風格以及元帝對他的器重。
    話說那會劉驁剛成年,按照規矩不能再在宮中居住。因此元帝就讓劉驁去桂宮居住,要說這個桂宮,那離皇帝居住的未央宮可是有點距離。
    一次,元帝急召太子進見。劉驁卻折騰了大半天才急匆匆跑來覲見。元帝於是有點不爽:“太子為什麼來得這麼遲呢?有什麼緣故嗎?”
    劉驁一通解釋,元帝聽來龍顏大悅,對劉驁遲到的不滿早丟到爪窪國去了。末了還下了一道命令:以後太子可以橫穿馳道。
    原來啊,劉驁馳到是因為他不敢橫穿一條叫做馳道的道路。桂宮和未央宮雖然距離不是很近,但是快馬一鞭應該還是可以及時來見他的皇帝老爸。
    但是由於劉驁不敢橫穿馳道入城,所以就隻好先順著馳道跑到頭,然後原路返回。因此才會遲到。
    有看官要問了,這馳道是個什麼東東?沒有詔令,堂堂太子劉驁都不敢橫穿呢?那會也沒有紅綠燈,更沒有交警和攝像頭,橫穿了也沒有人知道。
    您還別說,這個馳道還真是大有來頭。
    最早修建馳道的是千古一帝秦始皇。秦始皇在他統一全國後的第二年(前220年),就下令修築以鹹陽為中心通往全國各地的馳道。
    這個馳道,簡單了說就是皇帝的專用車道,別人是不準走地。
    走馳道自然是不敢,而劉驁連橫越也不橫越,自然是因為謹慎和表示對他爹的尊敬。太子能夠如此行事,元帝自然很高興。
    但是關於元帝和太子之間的和諧關係,也隻能找到這麼一條記錄。劉驁居住在桂宮後,由於沒有人能管束,久而久之開始迷戀酒色,沉醉於聲色犬馬。元帝也開始漸漸地疏遠劉驁。
    老娘不受寵,自己又不討老子喜歡。劉驁麵臨的形勢跟他爹當年做太子的時候很像---怎麼看怎麼玄乎。
    不過也是該著王政君家走運(祖墳上的木頭都發芽了,他們家不火都天理不容),劉驁雖然人不怎麼地,卻有個貴人一直在幫助和扶持他。
    這麼說吧,沒有這個人,劉驁恐怕被廢了七八十次都不止。
    這個人叫史丹,是前大司馬車騎將軍史高的兒子。史丹和元帝的關係那可是不一般,元帝當太子的時候,史丹就做太子的中庶子(相當於皇帝的侍中)前後十餘年。
    絕對的嫡係。
    元帝即位以後,史丹任駙馬都尉侍中。元帝出行的時候,經常是他給駕車,相當受寵信。元帝立了太子以後,考慮當初史丹服侍自己就很不錯。又是舊臣加外戚,信得過,所以就令詔丹看護太子家。
    這可是個前途無量的差事。
    史丹也確實很恪盡職守,對於太子處處嗬護---雖然太子當時已經顯現出酒色之君的苗頭。
    到了建昭年間之後,元帝身體月來越差,基本上就什麼事情也不管了,專職研究他的業務愛好,而且絕對達到了專業水平。
    元帝好什麼呢?音樂。
    元帝雖然治國不怎麼樣,但是客觀地說,他是個多才多藝而且很有藝術細胞的人,除了喜歡儒家經典之外,還精通曆史。
    但是他最強的業務還是音樂。
    這位皇帝哥哥不但自己會多種樂器(鼓琴瑟,吹洞簫),而且自己創作樂曲自己演唱,是典型的創作型歌手(自度曲,被歌聲)。並且,他創作的樂曲水平都是極好的(分刌節度,窮極幼眇)。
    元帝對音樂的把握到什麼程度呢?他經常讓手下的人把軍中用的鼙鼓擺在宮殿前的台階下,自己站在走廊上的的欄杆旁,然後他扔出小銅丸去擊打這些鼙鼓,能準確地打出相應的節奏。
    這一點,就連後宮裏麵的樂工都辦不到,元帝於是很得意。
    而且元帝的音樂天賦也遺傳給了他的一個兒子,就是傅昭儀生的定陶共王劉康。元帝這個飛丸擊鼓的絕活,劉康也能辦到。
    元帝因此經常在別人麵前誇獎劉康有才幹。三來而去,史丹覺得這個東西味道不對,就進言元地說:“才幹應該是指是敏而好學,溫故知新,也就是像太子這樣的人。怎麼能用演奏樂器的能力來衡量一個人的才幹呢?要是這麼說的話,陳惠、李微(後宮的樂工頭頭)的才幹豈不是要比丞相匡衡高多了?幹脆用他們倆代替匡衡輔政好了!”
    史丹的話是比較有道理的,但是這個語氣還是夠直接地。
    也就是元帝這種好脾氣的皇帝能忍了。元帝聽完史丹的話,作沉默不語思考狀,過了一會一笑而過。
    這件事情算是揭過,之後元帝也確實比較少提劉康演奏樂器的才幹的,但是元帝對劉康的偏愛卻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介紹下劉康和他娘傅昭儀。
    傅昭儀早年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她祖籍為河南溫縣,幼年喪父。她跟隨改嫁的母親流落入京城,後來得以入宮在上官太後宮裏做宮女。
    由於她比較乖巧,很討上官太後的喜愛,所以得以進位才人。後來上官太後將她賜給元帝,傅昭儀憑借著自己天生麗質和乖巧,很快就受到元帝的寵愛。
    元帝繼位後,將她封為婕妤。傅婕妤對待下人也很好,所以宮中從上到下對她都是一片讚揚之聲。如此一來,元帝對她更加寵信,沒多久就給元帝生下了一女一子。女兒是平都公主,兒子就是劉康。
    前麵講王政君的時候提到過,王政君入宮的時候級別是家人子,妃嬪中的最低級別,離當時妃嬪中的最高級別婕妤有十四級之差---最高級別母儀天下的皇後未計算在內。因為別的級別沒有人數限製,皇後隻有一個。
    不過王政君應該慶幸,因為元帝朝的時候,這個差距變成了十五級。因為婕妤上麵又加了一個級別,叫作昭儀。
    因為元帝非常寵愛傅婕妤母子,而對皇後母子不待見。元帝就琢磨著要給傅婕妤提高一下地位,所以就命令增加一個昭儀的級別。
    這個昭儀,可以說除了名號差一級之外,在宮中基本上也就不比皇後缺什麼了。
    最初的時候,昭儀隻有傅昭儀一家,別無分號,可見專寵程度。傅昭儀估計當時心裏特美:除了那個不討皇上喜歡的皇後之外,也就我傅昭儀了!
    可惜好景不長,一個意外結束了傅昭儀的壟斷地位。這個女人叫馮婕妤,之前也頗受元帝寵愛。當然,不及傅昭儀。
    這從級別上就能看出來。
    建昭元年(前35年)的時候,元帝到虎圈去觀賞禽獸打架。結果發生了一點意外,一隻可愛的狗熊從籠子裏麵逃脫出來。直奔元帝所在的貴賓觀賞包間而去,什麼侍從啊大臣啊一幹人等嚇得四散而逃各奔性命。當然,也包括我們的傅昭儀。
    元帝差點就成了光杆皇帝。就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刻,馮婕妤卻挺身而出,迎熊而立。穩穩地站在元帝和狗熊之間,巍然不動。直至聞訊撲來的武士們把這隻狗熊擊斃,馮昭儀這才從容地緩步退下。
    元帝驚魂未定,好一會而才緩過神來,問馮婕妤:“剛剛大夥都嚇得四散而逃,你怎麼反倒向前迎他而立呢?”
    馮婕妤答道:“臣妾聽說野獸凶性發作,隻要抓到一個人就會停下來。臣妾擔心它直接撲到陛下禦座前,所以隻身擋著它,以免陛下受驚!”
    這時剛剛作鳥獸散的侍從等人一個個也已經聚攏回來,大部分人聽了馮婕妤的話,心中都暗暗敬佩歎服馮婕妤雖為女流,忠心和膽識卻是勝過兒郎。
    隻有這傅昭儀聽了,心裏慚愧不已,又不免由愧生妒,因此對馮婕妤也就有了幾分不滿。
    元帝聽完這話,又是讚歎,又是感動,心裏對馮婕妤是倍加敬重。回身就加封馮婕妤為昭儀,馮昭儀的兒子劉興為信都王(成帝繼位後徙為中山王)。
    這樣一來,傅昭儀就有了個可以與之分庭抗禮的馮昭儀。兩位昭儀都頗受寵愛,不相上下。
    馮昭儀名媛。和傅昭儀不一樣,馮昭儀是真正的將門虎女,不然估計也沒有隻身擋熊的勇氣。
    馮昭儀的父親就是前麵提到過的擺平莎車國叛亂的馮奉世。當年,立了大功的馮奉世由於蕭望之的阻攔沒能夠位列封侯。
    不過不用擔心,是金子總會發光。
    元帝永光二年(前43年),隴西羌彡姐旁種造反。元帝急召丞相韋玄成、禦史大夫鄭弘、大司馬車騎將軍王接、左將軍許嘉、右將軍奉世來商議對策。
    前麵幾位沒有打過仗的人,自然是兩眼抓瞎,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馮奉世挺身而出:“羌虜在我大漢境內尋釁滋事,如果不趕緊誅滅。如何威製那些地處遠方的蠻夷。臣願領兵討之。”
    元帝於是問馮奉世的用兵方略。
    馮奉世一番厲害分析:臣聽說善用兵的人,務求速戰速決,以減少後勤輜重的耗費。前麵幾次邊軍與羌人交戰不利,是因為力量不濟。現在看來羌人有兵力三萬,如果要打敗他們,按說需要六萬人。但是由於羌人裝備太差,所以給臣四萬人,有一個月足以擺平羌人。
    剛才還默不出聲的幾位大佬一聽要派四萬人,一齊地搖頭表示反對。無非是擔心人太多,太費錢。他們一致推薦使用趙充國當年的屯兵策略,弄個萬把人去意思意思得了。
    馮奉世苦口婆心得勸諫他們說,此一時,彼一時。咱們好幾十年沒有打仗了,對羌族的震懾力不像以前。那些羌族肯定是很看輕邊吏的能力的。如果人少了,打不贏又守不住,隻會助長羌人的氣焰。這樣一來,就不是派幾萬人花多少錢能夠擺平的事情了。
    可惜這幫大佬死活不聽取馮奉世的意見,最後元帝隻答應再給馮奉世加兩千人,總共一萬兩千人。
    腐儒書生和將帥之才的區別在這裏盡顯無疑。
    馮奉世沒有辦法,隻好帶著這一萬兩千人去平叛。果不其然,由於兵力不足,頭兩仗被強人揍得鼻青臉腫。於是馮奉世趕緊上書元帝求救(同時附上了周邊地形和兵力圖),要求再派三萬六千人就可以保證打贏。
    元帝一看打輸了,也不心疼錢了。立刻拜太常弋陽侯任千秋為奮武將軍帶六萬大軍前來支援。待援軍一到,毫無懸念地一戰就將羌人擊潰。
    此戰後,馮奉世因軍功被封為關內侯。
    這樣一來,馮家一個侯爺,一個昭儀。再加上馮奉世的兒子們也都很爭氣(二兒子馮野王位至大鴻臚),所以馮家在朝中馬上成了香餑餑。
    石顯老兄一看這是個新貴,想要結交拉攏一下。於是就向元帝建言說:“馮昭儀的哥哥馮逡這個人品學兼優,可以侍奉皇上左右。”
    於是元帝詔命馮逡入宮,準備讓他做侍中。結果馮逡入宮請求單獨麵見元帝,結果馮逡將元帝最信任的石顯一番抨擊,元帝聽後大怒,讓馮逡從哪裏來回哪裏去,重用的事情自然沒戲了。
    石顯聽說後,恨得是咬牙切齒,大罵馮家的人不識好歹沒良心,和馮家的梁子就算是結下來了。
    結果到後來禦史大夫出缺,當時在兩千石官員中,馮野王治行第一,大家都覺得禦史大夫一職非馮野王莫屬。
    結果這時候石顯插了一杠子。元帝詢問他的意見的時候,石顯說道:“九卿之中,論品行能力,馮野王自然是最佳人選。”
    接著,這位公公話費一轉:“不過馮野王是馮昭儀的親哥哥,臣怕後世評論起來,認為陛下不用賢能,因徇私而任外戚為三公,有損於陛下的威名。”
    一番話說得元帝連連點頭:“中書令說的是,朕沒有想到這一層。”馮野王眼看到手的禦史大夫一職就這樣泡了湯。
    連馮野王自己都歎息說:“別人大多以宮中有女寵而得貴,到我們兄弟這裏好嘛,不貴反賤了!”
    饒是如此,馮家在朝中還是蠻有勢力的。所以從理論上說,馮昭儀和其子中山王劉興對太子來說也是個威脅。
    再加上很受元帝寵愛的傅昭儀和定陶王劉康,劉驁的太子之位真是怎麼看怎麼晃悠。
    不過還好太子身邊有個史丹。
    建昭四年(前35年),上一任中山王劉竟去世。劉竟是宣帝的五個兒子裏麵最小的一個,和太子劉驁同齡。兩人從小在一起玩,屬於發小。元帝於是派太子劉驁去祭奠劉竟。
    等到劉驁祭奠完會朝複命。元帝遠遠地看到太子劉驁走來,就想起來自己那個短命的幼弟。不禁悲從中來,不能自製,那眼淚估計是流得嘩嘩的。
    可是等劉驁到跟前,元帝看劉驁臉上像沒事人的,不禁十分氣憤和不滿。
    元帝把太子的監護人史丹叫來一通責罵,說“連自己的叔叔去世都沒有什麼悲傷之情!!一個連仁慈之心都沒有的人豈能繼承祖宗香火將為民父母!”
    史丹一看這話可重了,架勢有點不對,急忙脫帽認錯,把屎盆子全都攬到自己身上:“臣看見陛下因為哀痛中山王導致龍體欠安。所以特地暗中叮囑太子不可在陛下麵前過於哀傷,害怕因此使得陛下更加感傷有傷聖體。這都是臣的過錯,臣死罪。”
    這段話是真是假不好說,不過這個解釋實在是很合元帝的胃口。元帝覺得史丹的解釋很合理,也很能體現臣子的忠心,太子的形象也得以保全。
    史丹對太子的維護,大多都是這件事情的翻版。
    在史丹等保太子派的維護下,劉驁還是安穩地坐在太子之位上,並在竟寧元年(前33年)舉行了冠禮。
    同年,元帝病重。傅昭儀和劉康由於受寵信,陪護左右。而太後王政君和太子劉驁則總見不到元帝的麵。
    這樣一來,傅昭儀當然是憑借距離優勢一日三次地勸說元帝改立劉康為太子。元帝因為一直也很喜歡劉康,加之自知時日無多,所以也開始動這個廢長立幼的心思。
    當然,元帝也知道廢立太子事關重大,再加上他優柔寡斷的性格,自然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元帝數次詔尚書進見尋詢問有關景帝時廢太子而立膠東王(就是我們雄才大略的漢武帝當皇子的時候的封號)的事情。
    由於中書令石顯本人是屬於保太子派的,因此這幫尚書對於元帝的詢問都是吱吱唔唔哼哼哈哈地敷衍了事,總之就是不同意元帝廢長立幼。
    雖然事情沒有定論,但是元帝要廢太子的風聲卻已經傳遍了京城。
    太子的大舅舅陽平侯王鳳(時任衛尉、侍中)天天和他妹妹王政君以及太子劉驁愁眉相對,不知計將安出。
    關鍵時刻,史丹又站了出來。
    史丹打聽到傅昭儀和山陽王都不在宮中時,依仗自己的近臣身份,直接衝到元帝的病床前。趴在元帝窗前的青浦上就開始磕頭,鏘鏘有聲。
    要說這個青浦可是有點說道,這時皇帝寢宮內的最靠近皇帝龍床的地方(就是塗成青色的一片區域),功能類似於今天銀行裏麵的一米線,提醒你除了辦業務的人之外不準入內。
    而這個青浦,按例隻有一個人可以進入,就是皇後。
    也是事關緊急,史丹也顧不得這麼多,所以一頭就撲到青浦區裏麵去了。
    元帝正躺著休息,被史丹的磕頭聲驚醒。抬頭看時,史丹老淚縱橫,兀自磕頭不已,元帝大吃一驚:“侍中這是怎麼了?”
    史丹泣不成聲地說;“太子以嫡長子的身份被立為儲君已經十餘年,天下歸心。現在外麵紛紛傳言太子地位岌岌可危。如果真是如此,朝中大臣必然會以死相爭,臣願意為臣下先,以死相諫!”
    元帝素來是個軟心腸,看著史丹如此痛心,不免心軟。加之史丹的態度懇切,進言也頗有道理,元帝也動搖起來。看了史丹的反應,元帝心裏也明白如果正要立劉康,所麵臨的阻力肯定是不小。
    過了一會,元帝大約也想明白了太子還是不能輕易,不免把這廢黜太子的念頭熄了。長歎一聲說:“朕時日無多,太子和兩位皇子都還年幼,朕怎麼不為他們的未來擔心呢?不過,朕並沒有改立太子的念頭。皇後王政君一向行事謹慎,先帝也頗為喜愛太子,我又怎麼違背先帝的旨意呢?侍中從哪裏聽到這個謠傳呢?”
    史丹見狀,知道元帝已納其言,急忙向後退出青浦叩頭謝罪說:“臣愚昧妄信傳言,該當死罪!”
    元帝對史丹說:“朕的病眼見沉重,怕是好不了了。以後你要好好輔佐太子,不要辜負了朕的重托。”
    史丹聞言,唏噓不已,起身告退。劉驁的太子地位這才穩固了下來。
    就在史丹進諫後不久,元帝於竟寧元年(前33年)五月在未央宮駕崩,享年四十二歲,享國一十六載。
    元帝本人多才多藝,尤其其音樂方麵的天賦令人歎為觀止,但是客觀地說一個有藝術天賦的人通常不怎麼適合當皇帝。
    比如我們的漢元帝,比如宋徽宗。
    元帝從小對儒家頗為偏好,任用了很多儒生。名氣比較大的前有蕭望之、周堪,後有韋玄成、貢禹匡衡等人。至於那些名號不怎麼響的,則是多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了。而且,由於元帝的好性兒,這幫儒生一個個都覺得自己挺受重用。
    但是客觀地說,這幫儒生裏麵基本沒有多少上的了台麵的人才。元帝空有好儒之名,卻並不懂得什麼樣的人才是儒生中真正的人才。盡管如此,元帝身後的評價卻是褒大於貶。
    原因很簡單,儒生寫曆史。
    可惜,元帝柔弱和優柔寡斷的性格決定了他注定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雖然後世對他生活簡樸,對待臣下寬宏大量,為人溫雅頗有古之風烈頗為稱讚。但是,元帝由於自身的軟弱無能導致大權旁落,所以孝宣皇帝開創的中興盛世,不可避免地在他的手下開始衰落。
    就這樣,漢元帝劉奭留給他兒子一個開始衰落和亂套的帝國;
    此外,還有一群舅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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