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是皇帝,勝似皇帝  第四節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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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回到主線。霍光任首輔後,他在朝廷中的地位,可以用《漢書》中的一句話來概括:“帝八歲,政事一決於光”。
    表麵上看來,昭帝繼位,霍光輔政,朝政趨於平衡。然而,這時的漢朝朝廷政局在平穩的表麵下暗流湧動。簡單地說來,除了霍光這個保皇派之外,朝廷上還有兩股重要的力量。
    第一夥是以劉弗陵的哥哥,漢武帝第三子燕王劉旦為首的勢力,和他一條戰線的是武帝重臣,提出鹽鐵專賣、設立均輸平準官的桑弘羊,區區在下稱之為兄派。
    二是以劉弗陵的姐姐鄂邑公主(後麵簡稱長公主)為首的,包括第二順位輔政大臣上官桀在內的勢力,以後簡稱姊派。
    先說說這兩股勢力為什麼當權派霍光及其代表的漢昭帝結下梁子的。
    燕王劉旦,漢武帝第三子。史書說他為人辯略,博學經書雜說,好星曆數術倡優射獵,招致遊士。總的來說應該還是個有能力的人。
    也許是通病,通常生有能力的人,身上也會帶著另外一樣東西:誌向。而按照國人的習慣,誌向可以分為兩種:比如劉邦想得到天下,就叫雄心壯誌;而以淮南王劉安為首的反叛者們想得到天下,就叫做狼子野心。
    我們的燕王劉旦是有誌向的,但是很不幸,他的誌向顯然隻能被劃分為後一種。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不像一千多年後另一位燕王那樣取得了天下;或者,用曆史書寫者們的說法,他沒有不知道明天小測驗的命題,簡稱沒天命。
    而野心這個東西,有點像種子,隻有當溫度合適,土壤適宜,外加上陽光的溫暖和雨露的滋潤後才可以生根發芽。而這些條件,我們通常用一個詞概括它:機會。或者說,至少要這個有野心的人認為這是機會。
    而劉旦,就覺得上天給了他這個機會,而且是連續兩次。
    第一次是當他的哥哥戾太子劉據死於巫蠱之變的時候(他的二哥,漢武帝的次子齊王劉閎則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夭折)。
    消息傳來,燕王劉旦覺得那個曾經離他很遙遠的皇位竟然近在咫尺,仿佛唾手可得。
    喜悅和欲望在他的血液中湧動,今天撓撓他的心窩,明天搔搔肝髒,後天捅捅肺葉。
    這種喜悅和欲望最終衝昏了他的大腦,從而導致他做出了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劉旦上書給他爹漢武帝要求回京城去侍奉在皇帝左右。
    漢武帝的反應是兩個字:震怒。直接把燕王劉旦派來使者推到宮門外邊砍了。加上有手下很識相地揭發了劉旦過去窩藏罪犯的事情,漢武帝又順手從劉旦的封國裏麵削去了良鄉、安次、文安三縣。
    至此劉旦同誌在漢武帝心中的基本就沒有什麼地位了,所以劉旦想合法接受他爹的希望也就徹底覆滅了。
    坦率地說,這的確是上天給劉旦的一個機會。或者說,是一個包含機會的金蛋,隻要他能夠耐心地等待裏麵的小金鳥兒就會破殼而出,這個金蛋就會最終變成一頂黃燦燦的帽子落在他的頭上。
    而劉旦似乎有點太看重這個機會,太害怕有人會搶走他的金蛋,又害怕它變成鳥兒飛走之後落在別人頭上。
    所以,他攥得有點緊,結果把蛋殼捏碎了,鳥是自然沒有了,還落了一身粘稠腥臭的半液體狀蛋清蛋黃混合物。
    希望沒了,但是野心已經生根發芽了。既然失去了合法取得政權的機會,接下來就隻有一條路了,那就是:動手搶。
    要說劉旦也算是行動派,這邊漢武帝的死訊剛到,他立刻就開始行動了。
    收到漢武帝駕崩的詔書時,劉旦突然對刑偵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拿著詔書一通研究,經過他的縝密分析後,得出結論:詔書的封印太小,不像是真的,所以他堅決拒絕哭喪。
    然後派了幾個個心腹,壽西長和孫縱之和王孺跑到長安去刺探情報,當然他們是扛著詢問武帝同誌下葬相關事宜的羊頭去的。這仨人屁顛顛地跑到長安,給劉旦帶回來了如下信息:武帝駕崩的時候大臣們都在五莋宮侯旨,就聽見宮殿裏亂哄哄地喊武帝駕崩了。然後霍光等人立太子為帝,由於新皇上年齡太小,所以武帝下葬的時候也沒有到場。
    劉旦於是充分地發揮了一下想象力:皇上死的時候沒有見大臣,也沒有留下什麼話。新皇上又見不到,這個事情實在太可疑!
    循著這個思路,劉旦做了進一步的動作。他上書給朝廷說要給漢武帝立個廟。霍光看到詔書,也沒說同不同意人家立廟,就是直接代表昭帝念了把手足情,出手很大方地給了劉旦現金三十萬外加增加封國人口一萬三千戶。
    收到賞賜後劉旦徹底憤怒了。他不能接受他爹把皇位傳給一個八歲(還是虛歲)的小毛孩的事實,而且這個小毛孩(準確地說應該是霍光)已經開始拿著本應該屬於他的河山和人民開始封賞他了。沒說的,反他爹的。
    心動不如行動,劉旦立刻聯係了另外兩名皇室成員:中山哀王之子劉長、齊孝王之孫劉澤等密謀共同起兵造反。
    兵馬未動,輿論先行。劉旦立刻聲稱自己在漢武帝生前曾得到詔書,允許他掌握其封國內各級官吏的任免權,整頓封國的軍隊,防備非常事變。
    劉旦接著對封國的大臣們發動了輿論攻勢:托先皇的福,我奉命鎮守國家北部很多年啦,雖然擔子重責任大,但是我一直兢兢業業地完成了鎮守北邊的任務。不過你們這些大夫們好像幫的忙也不怎麼多啊?另外,燕國雖小,但是從燕詔王、燕襄王算起也有千八百年的曆史了,曆史上也出過很多賢才啊,怎麼寡人我統治了三十多年也沒有聽過有什麼出眾的賢才啊?是我沒有趕上好時候,或者是大夫們也有做得不到的地方呢,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呢?現在寡人準備好好整整風,改變一下現狀,你們有什麼好的意見建議隻管提,我一定認真聽取!!
    這段話說得又長又羅嗦,概括起來三點:1、我對國家是有大功的;2、我想和燕詔王、燕襄王一樣成就霸業,不知有沒有賢才肯出手;3、我準備行動了,你們有什麼意見。
    這群大臣見勢不妙,立刻全部叩頭謝罪。不少人立刻表態要團結在燕王劉旦同誌的周圍,共同進行造反大業,並積極獻計獻策。
    郎中成軫屬於反應比較快的,立刻就對劉旦說:“大王您失去的東西,要出手去奪取,不能坐著等。大王一旦起事,就算是封國中的女人們也會立即起來追隨大王的!”
    劉旦對大臣們的反應很滿意。他滿懷深情地繼續說道:“憶往昔,惠帝死後呂後擅自廢立皇帝,天下被蒙蔽了多年才知道劉弘並不是惠帝的兒子;看今朝,我燕王作為皇帝的長子(嗯,是目前還活著的裏麵最長的),卻沒有被立為皇帝、要給先皇立廟,也不批準,我們有理由懷疑,大臣們擅自擁立了非劉氏的皇帝!!”
    劉旦接著和同謀的劉澤將自己完美的推斷變成詔書,向封國內發布:說大臣擅自擁立的昭帝不是武帝的兒子,天下人要共同起來討伐他們。
    劉旦同誌豎起招兵旗,同時收購廢銅爛鐵開始擴張軍備,造反運動的前期工作可以說組織得轟轟烈烈。
    要說他手下倒也有幾個清醒的大臣,以郎中韓義為代表的一些大臣屢次上書勸諫劉旦,未果。韓義和另外十五位大臣還因此弄丟了吃飯的家夥。
    同時,劉澤在臨淄起兵,和劉旦約好共同起事。
    看起了,劉旦怎麼也得弄出來點大動靜了!!
    但是事與願違,劉澤辦事情不夠細致。準備造反的事情被缾侯劉成知道了,劉成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青州刺史雋不疑。雋不疑當機立斷,立刻逮捕了劉澤為首的臨淄反革命集團,並迅速將事情上報給中央政府。霍光等命令大鴻臚丞審理此事,當然燕王也被牽連了出來。
    這個消息傳到燕國,劉旦自然是知道沒戲了。造反這種事情,突然性很重要,不然以他劉旦和劉澤小小兩個諸侯國的實力,如果中央政府有了準備,自然一切努力最終都是白搭。
    沒有辦法,老天不眷顧啊。
    事情處理結果對於劉旦倆說倒是不錯:劉澤集團盡數被誅滅;皇帝詔命說說畢竟大家是一個爹生的,就不追究燕王了。
    不知道燕王收到詔命的時候,作何感想。
    兄派的第一次造反行動以全麵失敗告終。不過還好,領袖人物活了下來。
    話說擺平劉旦的第一次謀反以後。霍光和上官桀的日子越來越好了。平息叛亂誅殺劉澤顯示了霍光先生的剛柔並濟,無疑鞏固了他在朝中的地位。同年末,霍光派遣前廷尉王平等五位大臣巡行郡國,為他準備全麵推行的與民休息的經濟政策做事先的熱身。
    這一年是昭帝始元元年(公元前86年),唯一的壞消息就是金日磾在平定燕王叛亂事件後不久就病死了。如前所述,金日磾在病床上接受了秺侯的印綬後當天就薨了。他的長子金賞襲了爵位。七世內侍的傳奇從此延續。
    第二年,霍光被封為博陸侯,上官桀被封為安陽侯。
    另外他們倆還有點私人關係:霍光的長女是上官桀的兒媳婦……
    霍光這時的權威恐怕在漢朝曆史上隻有一個女人能比。對,就是呂後。
    霍光擁有了呂後的權勢,卻不想重蹈呂後的後塵。
    於是,在其他人的建議下,霍光從劉氏宗族中選取了幾位有才幹的人擔任了光祿大夫、衛尉等重要的職務。以此向天下表明霍氏的忠誠和公正。
    同時,昭帝時代的與民休息的政策在繼續。始元二年,政府在春季向貧困的農民貸出了作為種子的糧食,並在秋季宣布不再收回這些貸種。同時,免除當年農業稅。此後,霍光又接受了諫大夫杜延年的建議,實行文帝時提倡節儉、順應天意的政策。
    像這些農民一樣,強大的漢帝國在經曆了極大的損耗後,正開始慢慢恢複元氣。
    可是上官桀顯然沒有霍光這樣的覺悟。他隻關心自家的那一畝三分地。此時,他一心想的就是讓自己時年5歲的的孫女(也就是日後昭帝的上官皇後,很可惜,我們沒有辦法知道她的名字)進入後宮,但是他的親家霍光因為孩子太小不同意。
    此路不通,但是上官桀是鐵了心一定要把自己的孫女送到宮裏去了。於是他想到了另一個人。就是長公主。
    上官桀和長公主本身是沒有什麼瓜葛的,但是他的兒子上官安和一個叫丁外人的人關係很好。
    這個丁外人,是長公主兒子的門客。加一句,用現在的標準看,長公主是個有權有勢的大齡寡婦。
    她負責照顧昭帝的起居,地位自然不是一般的高。當然,地位再高也有七情六欲,所以她有幾個情人是不足為怪的,更何況她還是蠻專一的,隻找了一個。
    上官安於是到丁外人那裏去跑門路。一番哥倆好的寒暄後就奔主題去了。上官安對丁外人說:“我那個閨女長得挺端正的,如果能讓長公主想辦法把她弄到後宮成為皇後。到時候我們上官父子在朝廷中為官,後宮又有皇後撐腰,地位就更尊顯啦!當然,這都要賴您的玉成。”
    看看丁外人沒有什麼太積極的響應,上官安接著說:“按照漢朝的慣例,公主都要嫁給列侯的。到那個時候,我們上官家給您弄個列侯還不簡單嘛!”
    這下正好撓到了丁外人的癢處,於是他屁顛屁顛地找到長公主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一陣枕頭風,事情自然就辦成了。
    上官安的女兒被召入宮封為婕妤,上官安也搭了個順風船升為騎都尉。
    在長公主的努力下,上官氏入宮後僅一年(昭帝始元四年,前83年),就被立為皇後。值得提一句,上官皇後當時6歲,新郎官漢昭帝也不過12歲。
    女兒當上皇後之後,上官安行情一路看漲。從騎都尉升為車騎將軍,又被封為安樂侯。
    隨著官位升高,上官安的混球本性愈加顯現。昭帝招他進殿共進個餐,他就出來對別人說:“我今兒和我女婿一起喝酒了,爽就一個字。”進宮看見昭帝衣食用度,回來就要把自己用的東西全點了。
    這廝沒事喜歡喝酒,醉了之後就光著屁股在自己家的院子裏麵亂轉。和自己的繼母以及他老爹的侍妾、婢女#!※^&◎(為了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長,此處用馬賽克處理)!
    他的兒子病死,丫居然抬頭罵天(這種事情現在的人是經常做,可是擱在漢朝,這個行為那是相當的十分出格)。
    書歸正傳,上官家的願望都實現了,吃水不忘打井人。上官桀父子感念長公主的恩德,於是乎開始忙著給丁外人跑官了。
    他們首先在朝堂上為丁外人謀取封侯。霍光拒絕的很幹脆:“先帝之約,有功乃得封侯!”
    封侯不成,上官父子又想給丁外人謀求光祿大夫的職位,這樣丁外人就可以經常見到皇上,日後弄個封侯什麼的也容易些。
    但是,他們的請求又被霍光拒絕了。上官父子覺得非常愧對長公主和丁外人。長公主也由此開始很厭惡霍光。
    需要提一點,武帝托孤之前。上官桀的官職是太仆(九卿之一),而霍光隻是光祿大夫,從職位上講,上官桀是高於霍光的。
    到了上官安官拜車騎將軍,封安樂侯時。上官安父子都是將軍,且都被封侯,還有個孫女在宮裏當皇後。以這樣的權勢,想給自己的關係戶弄個官當當居然都不行!!
    “霍光,你也太霸道了!”這是上官父子的心聲。
    姊派聯盟宣告成立。
    至於兄派,不用多說。劉旦作為一個有前科的人,並沒有對自己危害革命的行為做深刻的反省,反而一直在蠢蠢欲動,等待機會。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也對霍光產生了不滿。他就是武帝朝的重臣桑弘羊。
    以桑弘羊的資曆和功勞,本來給霍光打下手就挺不爽的。而關於鹽鐵專賣的辯論無疑加深了桑弘羊和霍光的矛盾。
    漢昭帝始元六年(公元前81年),漢昭帝下詔令各郡國推舉出來的賢良、文學之士對時政提出意見。並由諫議大夫杜延年主持召開了西漢曆史上著名的鹽鐵會議,或者稱為鹽鐵辯論會也未嚐不可。
    正方為代表朝廷主張繼續鹽鐵酒專賣和均屬平準的禦史大夫桑弘羊、丞相田千秋;反方則為來自各郡國的賢良文學之士六十餘人。
    雙方爭論的焦點,集中在鹽鐵官營等各項財經政策、對匈奴的和戰政策以及“德治”與“法治”上。
    在下看《鹽鐵論》的時候,差點被氣死。為什麼了,看了下麵幾句話您就明白了。
    大夫們說:“匈奴不斷入侵和騷擾我大漢邊界,如果沒有鹽鐵等專營的收入,國家用什麼來支持龐大的軍費?”
    猜猜文學們怎麼說?“善於克敵致勝的人不必去打仗,善於打仗的人不必出動軍隊。隻要修明朝政,就可以使敵人不戰而退。隻要聖明的君主施行了仁政,就可以無敵天下,何必要什麼軍費呢?"
    原來如此!!早知道這樣,文帝景帝不用和親了,武帝不用打仗了,皇上天天在家研究四書五經修煉道德匈奴人就哭爹喊娘的自己往北一直滾過貝加爾湖去了。
    大夫說:“匈奴在不斷襲擾我邊關,對邊關地區燒殺擄掠。早就應該對他們進行征討。你們這些人不但不能為國家上陣殺敵貢獻力量,而且還企圖破壞國家的備戰計劃的財政根本,豈有此理!”
    文學說:“古時候崇尚以德服人而鄙視武力征服。況且,實行鹽鐵官營,奪富於民而達到聚財供邊防費用的目的,也不是什麼長遠之計。”
    額地神啊!!原來答案是以德服人!要是沒有鹽鐵專賣支持的威武漢軍,這幫死讀書的書呆子恐怕早就降解變成草料去喂養匈奴的馬了,還能在這裏唧唧歪歪。
    對付這幫孫子就應該像武帝對付狄山那樣,送到邊界去和匈奴打兩個照麵,看他還以德服人!
    以上就是鹽鐵論裏最典型的對話。這個模式最後就發展成:
    大夫:如果沒有這個政策,就會有一二三四等等什麼樣的問題。
    文學這群腐儒們:實行仁政啊……這些問題就不存在了。
    大夫們說,這個事情應該如此這般,這般如此解決。
    文學這群書呆子就說:這個辦法不行,要仁政啊!
    大夫:空喊著仁政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啊,你們還有別的方法嗎?
    文學:仁政啊……
    大夫:……
    文學:仁政啊……
    最後,辯論場上隻剩下文學的聲音。餘音繞梁,三月不絕:仁政啊……仁政啊……
    對於這群人,區區在下隻有一個評價:浪費糧食誤國誤民的垃圾!!!
    關於論戰的具體內容,這裏不多做贅述了,有興趣的可以去看看桓寬的《鹽鐵論》。
    區區在下的感覺是:恒寬在書中對文學一方的偏袒更是已經達到令人發指的程度。所以脾氣不太好的同誌們看《鹽鐵論》,旁邊一定弄點清火茶。
    在下這裏也準備了一點,請看以下對鹽鐵專賣和平準均輸以及桑弘羊本人的評價:
    西漢揚雄《法言•寡見篇》引曰:“弘羊榷利而國用足。”
    《漢書•食貨誌讚》“孝武時國用饒給而民不益賦”,皆由“弘羊均輸”。
    《漢書•公孫弘卜式兒寬傳讚》稱述漢武帝時“海內艾安,府庫充實”,“是
    以興造功業,製廢遺文,後世莫及”,指出“漢之得人,於茲為盛”,其中“運籌則桑弘羊”。
    北魏賈思勰在《齊民要術•自序》中評說桑弘羊的均輸之法:“益國利民,不朽之木。”
    沒說的,曆史自有公論!
    目光比較敏銳的同誌們可能要提出疑問了,討論得這麼熱鬧:老大霍光對這個什麼態度?
    霍光的態度嘛,比較曖昧。
    怎麼說呢,就是他既支持大夫,又支持文學。
    這可不是區區在下自相矛盾,個中緣由如下所述。
    以桑弘羊為代表的朝廷大夫們所倡導的,是武帝前期的政策。而文學們所倡導的與武帝晚年政策的轉變吻合。
    霍光當然知道鹽鐵專賣是不能廢除的,所以借桑弘羊好好地教育了一下這群書呆子,駁倒了這群人廢除鹽鐵的建議。
    同時,由於桑弘羊仍然極力主張繼續無敵早期的征伐匈奴,嚴刑峻法的政策,這無疑與武帝晚期製定的治國方針相違背。因此,霍光又借著文學們的臭嘴對桑弘羊的政策進行了抨擊,為他繼續奉行武帝末年的既定政策製造了輿論。
    所以這場辯論其實文學沒有贏,因為會議之後霍光隻是廢除了酒類專賣權這個無關痛癢的政策,以此來堵住文學們的臭嘴。
    桑弘羊為首的大夫們也沒有贏,因為霍光已經明白無誤地向外傳達了這樣一個信息:漢帝國將堅定不移地高舉武帝晚年休養生息的國策。至少,我霍光主導朝政的時候,會是這樣。
    霍光和漢帝國是這場辯論的贏家。霍光達到了他的所有政治目的,而漢帝國選擇一條對當時的形勢來說最合理的治國路線。大漢幸甚!
    當然,這場辯論的結果是加深了霍光和桑弘羊這對不同政見者的矛盾。
    桑弘羊很以自己早年的大功為傲,不怎麼看得起霍光。再加上他有時也想為自己的親族子弟謀個一官半職,霍光自然也是不怎麼搭理,由此桑弘羊和霍光之間也產生了怨隙。
    兄派的兩大力量也就此進入合作階段。
    於是乎,長公主和上官父子,劉旦和桑弘羊這兩撥人因為共同的敵人霍光而走到了一起。
    應了那句老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們的鬥爭矛頭隻有一個---霍光,這個他們奪權路上最大的障礙。
    先在請大家回憶一下,我們從小到大看過的電視劇中,通常奸臣和壞人們對抗正麵角色時最常用的招式是什麼呢?
    答對!!就是陷害。
    我們的兄派和姊派對付霍光的第一回合采用的就是這招。
    要說起來,這件事情的起因和我們漢民族的一個民族英雄蘇武有關。蘇武牧羊北海邊的故事大家應該都是耳熟能詳的,但是對於細節恐怕未必清楚。在這裏還是贅述一下相關的細節。事情是這個樣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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