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們把船放這吧，要快點回去才行。”跑出城門才知道，時候好像真的不早了。劃船回去要繞個大彎，不如把船扔這直接跑回去。說到這，不得不說這裏的一大奇景，好像河邊到處都是船，隨便扔著也沒人要，我隻是奇怪，連柴都能賣錢，這船居然沒人拖去砍了當柴燒，這時代的人品德真是太高尚了。
    “好！”
    “回去就跟娘說我們貪玩劃遠了，忘了時間。”
    “不跟娘說賣魚的事嗎？”
    “娘不準你進城的！”
    “可是不能騙娘！”
    “你現在已經騙過了！”上次跟娘說來城裏賺錢的事，就被娘嚴厲的製止，你現在已經沒把她的話當回事了，還說什麼騙不騙的。
    “錢各拿一半，你要是告訴娘，我就說主意是我出的，娘打我就是你的錯！”要是不這麼說，估計他一回去就直接向娘坦白了，他就是榆林腦袋。
    剛剛才中過暑，哥哥臉色還是不太好，我們一會慢一會快，回到家時，娘和董嬸已經吃過午飯在收拾院子準備夏收了，看到我們回來，居然問都沒有問一句。隻是看得出來，娘的表情不太好。
    哥哥也看見了，大約怕娘生氣，躊躇著似乎想說，又怕我挨打，我趕緊拖了他進屋。外屋桌上放著二碟吃剩下的菜，雖然沒有胃口，還是拉著哥哥各自扒了幾口，等下估計還有“暴風驟雨”，得養點精神。
    怕哥哥到時候反水，我把剛剛的話小聲給他重申了一遍，然後就趴在飯桌子上睡著了。
     吃過晚飯一進後屋，娘的臉就陰沉了下來。其實不等我編什麼理由，董進上午就給他娘告狀說我偷了灶房的東西跑出去了，大概還說了些其他有的沒的，我們不在，娘也不好說話，硬生生就氣了一天。
     我怕哥哥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隻好自己把今天的事給說了一遍，又把賺的那幾十銖全交給娘。
     娘一直不說話，我們把錢放到席上她也沒看一眼，隻是盯著牆角出神。想像中的風暴一直沒有下來，我和哥哥大氣也不敢喘。
     好久娘才把目光收回到我們身上，“川兒，水兒，娘不再想要你們有什麼天大的本事了，娘隻希望你們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長大。”
     她把我們二個抱在胸前，我感覺到有水掉在我的臉上。
     “答應娘，以後不要再跑出去了，不要讓娘驚心。先生那裏，娘會去說，以後你們想學或者不想學都由你們自己。”
     “娘！為什麼我們不能出去啊？！”一直就知道會有故事，卻一直沒有知道一星半點，與自己有關的故事，怎麼都會好奇。
     娘歎了口氣，卻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沉默或者轉移。
     “川兒一直想知道自己的爹爹吧？你的爹爹，是一個武藝非凡的將軍，他……”才說了這麼一句，她就怔在那，也許想到什麼不願意說下去。
     “十三年前，你爹爹被仇人害死，娘便帶著你們躲到了那個地方，……”十三年前顯然不會有我，娘知道自己說錯了，補救不及，“水兒……”
     “娘，水兒這一輩子都會是娘的水兒！”娘從不說我的身世，連董家三個也以為我是她親生的，她料不到我會知道，所以會對她的話沒有多大的反應。
     “川兒，你和你爹長的很像，眉眼，身型，都很像。你爹的那個仇人一直在尋找我們，上一次的火……我想也是他們！”因為長的像？因為仇人？一個很簡單的故事，至少聽起來比較簡單。
     “那個朱先生，是個有本事的人。我們在這個村子裏，應該還不會有事。聽娘的話，以後不要跑遠了！”哥哥似乎陷在了悲傷裏，隻輕輕點了點頭。
     “娘，那水兒可以出去嗎？”
     娘摸著我的臉，有些無奈地說：“水兒就在家裏陪著娘和哥哥不好嗎？你這麼小就一個人到處跑，娘也不放心的！”
     “哦！那水兒跟著哥哥，替娘看著哥哥不叫他亂跑！”我盡量裝出一個十歲小孩該有的樣子，蹭到娘懷裏撒嬌。
     娘終於稍稍的從悲傷中移步出來，揉著我的頭發半是責備半是寵溺地說：“你還看著哥哥呢！不要攛掇著你哥哥闖禍就行了！娘最頭疼就是你了！”
     “娘頭疼嗎？水兒幫你揉揉！”我笑著跳到娘背後，要去揉，碰到娘的耳朵，她直喊著癢，反手抱住我，哥哥也來湊熱鬧，三個人鬧成一團，好久才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