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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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羅恒宇顧不得向吳縵解釋自己一早的行蹤,馬上用網絡開始查詢與旖琇古鎮有關的一切資料。
“恒宇,沁軒有打電話過來,說你的手機不通,警局那邊似乎有一些新的信息,讓你給他回電。”
吳縵把咖啡杯放好,走到羅恒宇的身後,好奇的看著羅恒宇電腦屏幕上的一組組圖片。
峻秀的古鎮,依山傍水,如同人間仙境一般,既有自然風光,又具人文風情,奇怪的是在如今旅遊業如此成熟的情況下,竟然沒有被開發成旅遊景點。
“旖琇古鎮,這是什麼地方?”
“唐憶南曾經居住的地方,段凱就是去這裏為唐憶南搬家。”
“可這和段凱的死有什麼關係?”
平靜的語氣,吳縵發出疑問,但在羅恒宇看不到的角度,吳縵緊扶椅背的手,指甲已經陷入揉入的皮質中。
“我也不清楚,隻是覺得這其中總會有一些聯係,唐憶南並不像他自己說的那麼簡單。”
“那你打算怎麼辦?”
“連夜趕去旖琇,我要查一下唐憶南究竟是什麼來頭。”
“好,我馬上去訂機票。”
吳縵轉身向門外走去,腳步堅定的與地板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羅恒宇抬頭,看著吳縵筆直倔強的背影,
“縵,謝謝你,很多事情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
“想謝我,就每次都平安的回來。”
不再多說,吳縵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門被無聲的關上。
抓起電話,羅恒宇想起了季沁軒似乎是有事情,難道段凱的屍體找到了。
“沁軒,你那裏有什麼發現?”
“你說什麼,真的嗎?”
“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羅恒宇陷入深思,已經調成茶色的玻璃,絲毫不能阻擋陽光的直射,麵對著刺眼光線,羅恒宇感到臉上的灼熱,但不知道是不是中央空調的關係,他覺得脊背一陣陣的發冷。
華燈初上,天邊還沒有消散的餘暉若隱若現,整個城市已經開始上演精彩的夜生活,約定的時間季沁軒和文韞之相繼趕到,吳縵為眾人重新衝泡咖啡。
“恒宇,事情太詭異了,你打算怎麼辦?”
季沁軒已經沒有了早上在文韞之家篤定的語氣,整個人出於一種焦灼的狀態。
“你說唐憶南公司的員工,從來沒有見過他們的老板,一切都是段凱和其他幾位經理在出麵打理,他們隻是知道自己的大老板叫唐憶南。”
“沒錯,今早警局派人去段凱所在的公司進行例行的調查,沒有想到員工就隻是聽說過唐憶南這個名字,隻知道是他們的大老板,但具體是什麼人就說不清楚了。”
啜一口咖啡,季沁軒繼續說道,
“整個公司是這半年來,有個神秘人物通過各種手段並購來的,有的根本就是明搶,奇怪的是,卻並沒有人就此提出訴訟,似乎這些人都是心甘情願的被吞並。”
“我覺得蹊蹺,就轉而調查了一下這些被吞並的公司的情況,發現所有原來公司的老板,現在竟然都在唐憶南的公司中為他做事,原因不明。”
文韞之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雙手環胸俯視樓下的霓虹絢爛,
“會不會是唐憶南抓住了這些人的軟處。”
“不可能,如此短的時間,一個剛到這裏的人,就算他再有財勢,也不可能耍手段吞並如此多的公司。”
“恒宇,飛機還有兩個小時就要起飛了。”
坐在一邊的吳縵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出口提醒,
“什麼,恒宇你要去哪裏?”
季沁軒驚訝的開口,這樣的時期,實在不應該離開,單獨行動,
“去旖琇,唐憶南曾經居住的地方,我想去查查有沒有什麼線索。”
“我和你去,相互有個照應,我們走吧。”
說話間文韞之已經向外走去,自從見過段凱的屍體以後,文韞之整個人似乎都變了,沒有了那個曾經風流不羈的皮囊,神情語氣的狀態都嚴肅的讓人驚訝。
先是飛機,然後乘車,五個小時以後兩個人在午夜站在了旖琇的大街上。青石磚路,綿延彎伸,兩旁古老的白牆青瓦,屋簷處的烏木雕花,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寂寥清冷。
“去前麵看看,我想應該有住的地方,我們至少得先安頓下來。”
不遠處一個小旅館,門前一隻白熾燈泡在風中搖擺,光線忽明忽暗,兩個男人邁步向裏,一件不大的廳內,簡單的放著一張桌子,幾把木椅,牆上貼著房間的價目表,和一些旖琇風景的圖片,一切在門前燈泡昏暗的光線中,有些詭異。
沒有人,羅恒宇同季沁軒四下看看,
“有人嗎,我們要住宿。”
麵前右側通向裏間的一扇木門,吱呀一聲向外開了,看不到人,隻聽到略帶拖拉的腳步聲響,一隻布滿青筋,皮膚發皺到如同樹皮的手,覆上門邊,然後一具佝僂的身軀從陰影中一點點挪出。
文韞之莫名的覺得緊張,向後移開一步,緊盯著眼前出現的人影,是一個老人,已經不能挺直的脊背,沉重到如同千金壓頂般的腳步,還有左手的手電似乎都不能夠舉起。
老人慢慢的走到眼前,抬頭看著羅恒宇與文韞之,因為年紀大的關係,眼睛已經不太清明,有一些混濁感的眼神,緊盯著兩人,
“你們是外地來的客人,想要住宿?”
“老先生,我們剛到這裏,麻煩你給我們安排個房間。”
“證件。”
兩個人拿出身份證,老人接過在電筒的光照下,仔細的看了看,
“好吧,跟我來。”
跟著老人穿過剛才的那座木門,裏邊是一個庭院,回轉的長廊一側都是房間,中間的空地上一株巨大的梧桐,恍然間羅恒宇似乎看到了唐憶南家庭院中的梧桐,樹下有一眼井,用水泥砌的井沿,說明井水還在被使用。
繼續向前沿著長廊轉彎,老人停在左首第一間門前,老人顫顫巍巍的伸手在門簷的上方摸索著,取下一把鑰匙打開房門,拉亮電燈,在屋頂一隻昏黃的白熾燈下,房中的陳設一目了然,兩張床,一張桌子,上麵有一隻暖瓶,一張椅子,臉盆架上放著一個表麵斑駁搪瓷盆。
“你們都是大地方來的,這裏的條件簡陋,湊合著休息吧,院子裏的井水可以用來洗漱,開水我去幫你們提。”
“謝謝你了。”
老人擺手示意,然後提著桌上的暖瓶又消失在回廊的陰影中。
“恒宇,你可真夠神的,能找到這種地方,我還以為自己穿越時空了呢。不過這老頭有點詭異,剛才他出現的時候,真是嚇了我一跳。”
“好了,別抱怨了,這可是你自己硬要跟來的,今天晚上你就忘了你那金碧輝煌家,和家裏的女人吧。”
兩個人打水洗漱,發現盆太小,正值酷暑,索性在院中的水井旁直接衝涼,沒有浴巾,就直接裹上床單。
“兩位,開水打來了,你們早點休息吧。”
“老先生,我們想問您點事情。”
本想轉身離開的老人在屋中站定,羅恒宇搬過木椅讓對方坐下,自己則和季沁軒一人一張床坐定。
“你們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是這樣的,我們想知道,這鎮上有沒有人家姓唐?”
“姓唐的,好象沒有聽說過,我們這裏地處偏遠,外人很少會來,基本都是世代就住在這裏的人,所以姓氏也比較簡單,就是幾個大家族,所以應該沒有唐姓。”
老人的話讓兩人有些意外,根據張嫣提供的資料,唐憶南搬家可是大事,一草一木甚至一缸金魚都搬了,足以說明唐憶南在當地肯定是大家,怎麼會有人不知道呢。
“那有沒有一個人叫唐憶南的?”
文韞之不甘心的繼續開口詢問,如果沒有,那就太奇怪了。
“沒有聽說過,鎮上人少,進進出出的都是熟人,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示意文韞之不要著急,羅恒宇繼續開口問道,
“老先生,最近這半年有沒有鎮子上的人,搬到別處去?”
老人略微眯了一下眼睛,像是回憶著什麼,
“是有一件大事情,鎮上南宮家遷到大城市去了。”
“你說的南宮家是什麼人?”
麵前老人的話,讓羅恒宇覺得自己就快要接近真相了,但老人卻有點狐疑的看著眼中閃爍殷切光芒的羅恒宇,遲疑著開口,
“你們和南宮家有什麼關係?”
“您別介意,我們有個朋友曾經在半年前,到這裏幫人搬家,現在拖我們過來找一下當時留在這兒的東西。”
聽到此,老人微笑著點頭,
“你們那位朋友是不是姓段,我知道了,當時他也住在這裏。”
“您認得他,那當時他是為誰家搬家?”
“是鎮子上最大的家族,南宮家。”
文韞之偏頭看看羅恒宇,製止羅恒宇太過急躁的表現,
“南宮,這是姓嗎,這個姓倒是很少見啊。”
“南宮是個古姓,很早以前就已經演變成宮姓了,隻是這鎮上曾經有一個南宮世家,在此世代居住,光是家裏的族譜就可以上溯到唐朝,所以就一直保留著南宮這個姓,不過這幾十年來,南宮家人丁不旺,年輕人都已經離開了,不再回來,老人也都慢慢沒了,所以一個大家族就這麼敗落了。”
“那搬走的是南宮家的什麼人?”
“是南宮家的族長,叫南宮醉雨,在這裏住了幾十年了,聽說是被孫子接走了,家裏大大小小的物件一樣不落,全都搬走了,還帶走了管家。”
送走了老人,羅恒宇同文韞之兩廂無語,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要複雜的多,很多事實前後根本對不上,
“韞之,這裏麵有些東西不太對勁,搬家的明明是一個叫南宮醉雨的老人,但現在出現在我們那裏的卻是一個叫唐憶南的年輕人,怎麼會發生如此前後矛盾的事情。”
“剛才老人說南宮醉雨是被自己的孫子接走了,會不會那個所謂的孫子就是唐憶南。”
“這樣還是說不通,首先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唐憶南有爺爺,當然退一步就算是他有,我並不知道,這樣想下去,那麼按照這裏人的說法,就是唐憶南接走了南宮醉雨,可段凱那邊的資料卻明確的記錄著,是為唐憶南搬家,根本沒有提到是在外地的唐憶南,回鄉接走了南宮醉雨。”
“這樣,明天我們去南宮家的舊址去看看,也許會有什麼發現。”
兩個人躺下卻毫無睡意,轉眼到了後半夜,外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下雨了,山區濕氣大,黎明之前氣溫陡降,很容易形成降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