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承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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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佳看著眼前的景像,又轉過頭去看看五個依然不知大難將至的熟睡的同胞,心中無比悲憤,眼中已經快噴出火來“為什麼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啊?!”
骨肉相殘在麵前活生生發生了!李佳心中既是悲哀又是憤怒,作為一個在親情與關愛中長大的現代人來說,這樣的情景比殺了他都要難受……
“乖孩子,媽媽真的舍不得你們,為什麼不好。以後就在媽媽體內……”在腦海中,這句話在無數次的重複著,讓李佳聽不到其它的聲音。腦中仿佛有一個地方在快速的膨脹,又一次次的收縮……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李佳極力想讓自己冷靜,但是隨著貓媽把爪子伸向了小灰哥,李佳越來越不能控製自己。大腦傳來的感覺就象是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一樣,四肢也抽搐起來……
終於……腦中的那一塊地方裂開了……
就象劇烈的爆炸,一種莫名的能量瞬間充斥過李佳的身體,李佳抽搐得更厲害了,身體綣成一隻蝦狀,皮膚開始滲出絲絲鮮血,身體跟著一震……
一股暖暖的溫流由頭頂開始四處向身體的各個部位滲透,它們充斥在身體的每個角落,帶來全身一陣清涼,奇異的現象發生了:時間突然一頓,仿佛一層薄膜被撕開,一切變得緩慢起來
李佳鄂然抬眼,隻覺得眼光掃過處,貓媽正極緩慢、極緩慢地把嘴湊近小灰哥脖頸,而小灰哥也在微微地動彈…光從這一畫麵看,似乎是貓媽正準備親吻小灰而小灰正不樂意。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一幅天倫之樂畫麵。但李佳心中有一個聲音正在大聲呼喚:不是的,不是的,這是貓媽要吃小灰…
瞬時間,李佳心裏一堵,一股怒氣就冒了出來,也不知是那裏來的力氣,小小的身體一躥就撲到貓媽的腳上,一翻身,抱住正在張嘴咬小灰的貓媽雙腿一翻,把它摟倒在地。
真的激怒了,平時的溫情全然不見,李佳如同一頭見了紅布的公牛似的,憤懣怒吼道:“說,為什麼要這樣。”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忍耐,忍無可忍的時候,就會變成比施暴者更慘烈的反抗和報複。李佳不知道貓媽為什麼要突然的吃掉自己的孩子,而且是吃了一個還要吃第二個?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滿心恐懼,極度的恐懼,轉化成了瘋狂的報複和嗜血的欲望,他需要這種比狼更凶狠的殘暴來戰勝心中的恐懼。他本來是一隻羊,一隻溫順的綿羊,如今,在狼窩裏與狼共舞,被迫違心地接受了命運的安排,做著許多違心的事,他已經滿心憤懣了,想不到現在居然還要吃他。
“為什麼啊!”李佳爆發似的大吼,抬臂一爪,狠狠拍在半真半假地躺在地上的貓媽腿上。
貓媽看他情形,眼角微微一跳,臉上滿是無奈,她語聲突然變了,變得不再溫柔,也不再激動,變得平靜冷漠,就像是另一個人發出的聲音:“雪兒,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那是你孩子!”李佳咬牙回答,冷冽的聲音充滿了挑釁。
貓媽臉上的無奈漸漸隱去,臉上淺淺的紋路裏隱隱騰起一種酷厲的殺氣,緩緩道:“是的,我知道,那是我孩子,可現在我沒辦法養這麼多,總得最強壯的活下去才行。像你就將是最強壯的,到了最後時刻也可吃我,我會很樂意。”
“什麼?這是什麼屁話!”李佳怵然四顧,沒了勇氣麵對貓媽的逼視,他感覺到眼前的貓媽好象突然變成了一座冰山,森厲的可怕。
他地雙腿緊張得都有些發抖。方才動手時,場麵說來冗長,其實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
李佳地臉抽搐了一下,慢慢抬起頭來:“是沒了食物嗎?這樣的話,由我來想辦法。”
貓媽微皺了雙眼,曆色稍緩:”你來想?“
“是的,我來想。”
”繼續!“
“就是說,食物由我來負責。”李佳緩緩道:“在我回來前,你別再吃他們了,好麼?好麼?”
他語聲似乎很平靜,但這平靜的語聲中,卻含蘊著無限的悲哀,無限的憤怒,無限的力量。
貓媽怔住了,像石像一般站在那兒,臉上的表情還沒有變,但是臉色已蕭煞如秋霜,李佳也沒有動,話終於說完了,他繃緊如弓弦的身子也終於放鬆下來,坦然麵對著貓媽,輕輕地說:”事情……就是這樣,你須得答應。“
貓媽凝視著他,眼中漸漸露出一絲譏誚的笑意,那譏誚、冷漠和輕蔑,刺疼了李佳的心,他忽然臉色脹紅,低吼道:”我沒說謊!“
搭在肩上的手漸漸滑下去,貓媽轉過身,一步步向窩邊走去。
“一言喏之,我會守之!請相信我!”李佳地話說的擲地有聲,貓媽站住了腳步。
貓媽霍然回頭,炯炯有神的盯著他。
李佳說完,點了點頭,一轉身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