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飛來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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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第一次賣菜的偉大成果,宜嬸答應了林曉冉以後就讓她和宜煥去城裏賣菜的要求,當然讓人欺負的事跡自然是被兩人心有靈犀地隱瞞掉了。
“曉冉,煥兒,吃晚飯啦!”宜嬸看著奔跑過來的兩個人,滿足地微笑著。
“娘,今天姐姐教了我一首詩哦。”宜煥得意洋洋地宣布著。
“是嗎?煥兒念來聽聽。”宜嬸慈愛地看著自己心疼的兒子。
“娘,聽好了哦。”說罷宜煥搖頭晃腦地念起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那個“鄉”字被他拖得老長老長,惹得林曉冉一聲“嗤”笑。
宜煥疑惑地轉頭去看林曉冉:“姐姐,煥兒念得不好嗎?”
“不,煥兒念得很好。比姐姐當時強多了。”說完忍不住捏了捏宜煥的小臉蛋兒。
“姐姐……”宜煥忸怩著,想說什麼又不好意思的樣子。
“怎麼啦?”
“那個……姐姐以後能不能不要……不要捏煥兒的臉,小孩子才經常被人捏臉呢……煥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娘說煥兒是家裏的男子漢。”說罷滿臉通紅地望著林曉冉。
林曉冉看著宜煥認真的樣子,忍住了心裏的笑意,微笑著答應:“恩,煥兒是男子漢了,姐姐以後保證不捏煥兒的小臉了。嗬嗬,行了吧?快點吃晚飯吧,都快涼掉了。”
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好天氣,林曉冉拉著宜煥進城賣蔬菜和雞蛋去了。東西全部賣完的時候,太陽還高掛的西邊的天上,倆人也是小孩子心性,便興高采烈地逛大街了。來到這裏,林曉冉還沒好好逛過街呢,況且還有一個帥哥陪著,雖然年齡上是小了點,但聊總勝於無。
滿街的新鮮玩意兒,看得林曉冉眼花繚亂。“真沒想到這裏也有這般熱鬧。”林曉冉在內心感歎道。
“姐姐……”宜煥站在身後喊林曉冉,“這個……送給你。”
林曉冉轉過身,隻見宜煥兩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己,從手裏遞過來一塊帕子。是小四方巾,水波的暈綠色花紋,底腳處繡了一朵小小的黃花。林曉冉愣了愣,接著就打趣道:“嗬嗬,懂得自己亂買東西了,也不怕宜嬸罵你。”
“我才沒有亂買東西呢,這是要送給姐姐的。”宜煥白淨的小臉因為著急微微泛紅,語氣也有一絲慌亂,“再說……娘也一直讓我感謝姐姐呢。姐姐是嫌這塊帕子不好看嗎?”
看著宜煥滿臉期望的模樣,林曉冉接過了那塊帕子,揣在懷裏:“姐姐很喜歡,但是以後不要再買了。姐姐有帕子用。”宜煥見林曉冉收下了帕子,微笑著點了點頭,那種快樂不可抑製地散逸開來。
“煥兒,我們回家吧,宜嬸在家裏等著我們呢。”林曉冉拉著宜煥的手往來時的路折回。握在掌中的手,讓林曉冉覺得感動、疼惜、堅定。
離村子還有半裏多路的樣子,便覺前方火光衝天,映得本應暗淡的天幕紅彤彤的一片。望著遠方的火光,林曉冉的心裏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升起,並隨著路程的縮短越來越強烈。握著宜煥的手不禁緊了緊,加快了趕路的步伐。
剛到村口,就看到一大團火苗張狂竄促著,顯然是宜嬸家的方向。掙脫掉林曉冉握著的手,宜煥飛奔回去,悲愴的喊聲劃過浩渺的蒼穹,撕心裂肺。
整座房子燒的已經差不多了,隻剩下了一座空架子,竄動的火苗卻仍舊在無情地吞噬著,吞噬掉了死去的人的生命,也吞噬掉了活著的人的心。
林曉冉死死拽著宜煥的手臂,把他摟進自己的懷裏,不讓他去看這麼悲慘的情狀。在不算溫暖的臂膀中號啕大哭,嗓子啞掉了,變為抽氣嗚咽,宜煥哭得累了,累到麻木,整個人目無焦點地看著遠方,原本明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層霧氣,斑駁繚繞,看不真切。
大火燒了到後半夜才慢慢退去,林曉冉的眼睛也哭腫了,卻在這時逐漸清醒的頭腦中發現了一件事:四周是彌漫著酒精和類似焦油的味道,這不可能是意外起火,那麼剩下的可能就是——他殺!想到這裏,林曉冉的背上不禁起了一層冷汗,在夜風中覺得格外刺骨。
“煥兒,我問你,以前你和宜嬸有得罪過誰嗎?”不忍心再去打擊這個可憐的孩子,可是總不能讓宜嬸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
呆滯的臉上稍稍有了點活色,宜煥艱難地開口,“沒有,娘人一直很好,我們和鄉親們也處的很好。”
那就不是鄉親們?想來覺得也不可能,在平時的接觸中,林曉冉覺得村裏的人都還不錯。那會是誰呢?一絲亮光閃過,難道是那次賣菜糾紛留下的禍根?想到這裏,林曉冉覺得有必要要和宜煥說清楚現在的狀況以及自己的懷疑。
“煥兒,你聽我說,宜嬸絕不是意外失火去世,而是有人故意縱火,並且算好了我們不在家中,乘機下手。我們不能讓你娘就這樣不清不白地走了,我要查清真相,以慰宜嬸在天之靈。所以,我們不可以消沉,我們要振作,明白嗎?”
聽了林曉冉的一番話,宜煥的目光漸漸有了焦點,定定地看著麵前的女子,堅定地點下了頭。
待到天微亮的時候,林曉冉便和宜煥匆匆地為宜嬸豎了一座空塚,深深地拜下身去,倆人都毅然決然地離開了溪村。
“宜嬸,放心,我定會為你找回公道,也會照顧好煥兒。”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中,林曉冉在心裏對宜嬸許下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