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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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浩摟著在中的手一僵,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拉開在中不可置信的看著,
“你……說什麼,在中?我沒聽清。”
在中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充滿了決絕和悲哀。
“我們……分手。”
“金在中!!!就因為我派人保護你就要跟我分手?況且我已經認錯了,你怎麼還因為這件事情跟我鬧脾氣呢?分手?這麼重的話你也說的出來?有那麼嚴重嗎?”允浩真的有點生氣了。
“……允浩,對不起,我累了。和你在一起,我真的累了。”在中閉上眼睛,淚又順著眼角劃落了下來。
不對,總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允浩抓住在中的肩膀,緊張的問:“在中,告訴我,出了什麼事情?一定有事情對不對?快告訴我,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一起解決的。恩?”
依然緊閉著眼睛,不敢看允浩。在中忍著,忍著,忍著不要哭出聲來,他不敢睜開眼睛,他怕看到允浩那焦急擔心的眼神就會崩潰。
“我決不分手!!!”允浩看在中默然無聲,狠狠的說。“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怎麼能因為這點兒小事兒分手?絕對不行!!!!”
哎……心底深處長長的一聲歎息,金在中知道隻是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會更加的痛苦。
“鄭允浩……。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在中突然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允浩。他決定了,告訴允浩所有的真相,允浩有權利知道這一切,就讓允浩自己做個抉擇吧。深深吸了一口氣,“允浩……我見到了我的親生父親。”
“啊?”允浩有點發懵,“在中的父親不是很早就去世了?”
“那是假的……。他沒有去世,而是逃去了中國。”在中一想到自己的父親,心裏就一陣憋悶。
“在中……是因為隱瞞了事實而覺得對我感到內疚?”允浩猜測著,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他還活著,幾個小時之前……”
“那不是很好嗎?在中和俊秀的父親還在人世,這不是一件喜事嗎?應該高興才對啊……。”允浩聽了有些欣喜的說,轉念又一想,“難道說……。在中的父親,不同意我們交往?”
“算是……也不算是……允浩,我的父親是個殺人犯。”在中躲開允浩追問的眼神,表情凝重的繼續說,“他在22年前是個職業殺手,他接了很多的單子殺了很多的人……。包括你的媽媽。”
說了,終於說出來了,在中知道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和鄭允浩就要真的結束了。
聽到在中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允浩的腦子裏轟然一響,象有個雷在身體裏炸開,全身都似乎粉碎著爆裂到四麵八方去。他怔怔的,迷惑的盯著在中,聲音仿佛來自深穀:
“我媽媽?“
麵無血色的在中無力的點點頭。
允浩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胸前象有一千斤重的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
媽媽,媽媽,說好要回來帶我去遊樂園的媽媽,就那樣的離開從此再也沒有回來的媽媽,原來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是我父親……殺掉你媽媽的,允浩……。”在中痛苦的握緊拳頭,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是我的父親……”
“為什麼???為什麼!!!!”允浩逼近在中惱怒悲憤的喊道,腦子裏亂的已經無法思索,心裏的哀痛燃燒成一把怒火正在灼熱身體的每一處。
搖頭,隻能搖頭,在中咬著嘴唇拚命的搖著頭,身子往後倒退,直到門邊。
“對不起,允浩……對不起。”在中被允浩的凶惡和暴怒嚇到了,隻能重複著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用??你知道不知道我一直都等著有一天她能回來對我笑著說她想我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夜夜都做著噩夢看見她就那麼消失不要我了??為什麼要殺她?你說啊!!!為什麼……要那麼殘忍,殺掉她?”允浩眼裏冒著火,心神俱亂的哭喊了出來。
在中咬了咬牙,聲音虛軟而空洞的,“允浩,現在你明白了嗎?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允浩的神情漸漸痛楚了起來,象受傷的野獸一般低吼了一聲,不等在中再說什麼,猝然奪門而逃。
在中望著離去的允浩,一把蒙上嘴,壓抑著哭聲,一臉紛陳的淚珠也無法竭止住自己那刻骨銘心的疼痛。是的,疼痛,他覺得渾身每根神經都在疼痛,這些疼痛從四肢百骸向心髒集中,如同小川彙於大海,最後心髒就揪絞著擰著成了一團。
允浩,我的允浩……。以後,再也不是我的了……
在中頹然的坐在地上,哀傷的抽噎著……。
鄭允浩一路跌跌撞撞的衝下在中家的樓,神色慘然的走在街上。他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甚至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自己置身何處,隻感覺從四麵八方回蕩而來的是在中那決絕的聲音:
“是我父親……殺掉你媽媽的……”
停在一棵樹前,允浩痛苦的閉上眼睛,感覺自己正往一口深不見天的井底急速下墜。
媽媽,從六歲那年起就一直做著相同的噩夢,每一次看到那回轉身來笑著對自己說一會兒就回來的媽媽再也沒有出現過,總是在夢中撲空而驚醒,這麼多年來心中一直渴望的安全感直到在中的出現才真正的彌補了那些缺憾。然而……。這一次,竟然是在中將自己又推向了深淵。在中,在中,為什麼會這樣?是上帝在懲罰我們嗎?我該怎麼做?
如果繼續和在中在一起,那怎麼對的起已經離開世界的媽媽;離開在中,允浩一想到再也見不到在中,心裏就象千萬隻螞蟻在撕咬一樣的疼痛。
回到公寓,允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昌瑉以為允浩和在中隻是吵嘴了,敲了一會兒門看到沒有反應也就作罷了。可是沒有想到直到傍晚也沒看到允浩出來,昌瑉有點擔心,又來敲允浩的房間門。
“哥~~~要吃晚飯了哦,出來吧?”
房門緊緊的關著,不見任何的動靜。昌瑉又繼續敲,
“允浩哥~~~你跟在中哥吵架了?”昌瑉趴在門縫邊上努力的聽裏麵的聲響,依然是悄然無聲的。
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昨天晚上似乎允浩哥和在中哥也吵了架,不過回來的允浩還跟他嘟囔了半天抱怨在中哥小性兒,本以為今天哄一哄就應該沒事了,誰知道回來的時候麵色如土,難道是兩個人一見麵吵的更厲害了?
昌瑉不放心,撥通了在中的電話卻沒人接聽,不死心連著繼續撥了十幾遍之後,終於有人接通了電話。
“喂,喂,在中哥?我是昌瑉。”昌瑉聽到有人接了電話立刻對著電話那邊喊,
“喂,你好,我是俊秀,我哥他不肯接電話。”俊秀的聲音傳來,
“啊~~俊秀?我是昌瑉,你還記得我嗎?”
“恩,昌瑉啊,允浩哥的小弟,我記得的。”
“在中哥和允浩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允浩哥一回家就把自己悶在房間裏,我怎麼勸也不肯出來,飯也不吃,快急死人了,在中哥和允浩哥吵架了麼?”昌瑉連氣都不帶喘一口的問完。
“哎,別提了……恐怕要比吵架還嚴重的多……”俊秀將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昌瑉,聽的昌瑉背後直冒冷汗,等掛上電話的時候才發現手心早已濕了一片。
允浩哥的親生母親竟然已經去世了,而且是被在中的親生父親所害,這是在寫小說嗎?昌瑉愣愣的看著允浩的房門,立刻想到了允浩的父親鄭康煥。該不該向老爺子稟告這件事情呢?昌瑉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