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猜測不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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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午飯後,允浩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來問候一下在中,有時候是中午,有時候是傍晚,還有時候是睡覺前。雖然在中接他的電話總沒有好氣兒,不過卻也並不十分排斥。在中想,也許自己還是可以和他做朋友的。
這天晚上,在中和遠在澳洲的有仟剛剛通過電話,已經在澳洲墨爾本皇家音樂學院任教四年的樸有仟決定近期回到韓國,一方麵可能會和在中合作,為在中的專輯做鋼琴伴奏;另外一方麵,已經成為小有名氣的演唱家金希澈所屬的娛樂公司也有意和有仟洽談,正在醞釀著在韓國推出新一代的鋼琴王子。而其實這些都不是樸有仟決定回到韓國的重點,真正的原因是:樸有仟失戀了。
當在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和有仟愛情長跑了將近6年的Ronan竟然在有仟決定同他一起去荷蘭注冊結婚的時候提出了分手。在中想不明白為什麼Ronan會那麼決絕,問有仟到底是什麼原因,有仟隻是淡淡的說Ronan告訴他,自己沒有那種讓Ronan可以一輩子都可以依靠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呢?這個也許隻有Ronan自己知道吧,在中的心情也因為這兩個好朋友的分離而有些抑鬱。
正在發呆的時候,手機短信的鈴聲響了。在中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發來的,不是說很忙的人嗎?怎麼總是這麼閑的給我打電話發短信來?
“在中,睡了嗎?”
“沒……睡不著……”在中一陣狂摁之後發了出去。
“我也是,想你了,在中…。。”允浩的回複還真不是一般的快。
“……我心情不好……”在中一想到有仟的事情,就覺得心裏堵的慌。
“出了什麼事情?跟我說說。”允浩溫和的口氣就象當年一樣的給人安心的感覺。
“有仟和Ronan分手了,剛剛的。我一直都以為他們會在一起,愛情難道就這麼經受不住考驗嗎?”在中一口氣兒打完發給了允浩。
沉寂了片刻,手機短信的鈴聲又響了。
“在中,我不知道有仟和Ronan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分手,但我相信愛情是可以經受住考驗的,如果是真的愛上一個人,就要篤定的去加倍的愛,讓他知道你已經是惟一,你們是最愛的。我想Ronan或者有仟可能意識到對方不是自己的真愛吧。”
看著屏幕上允浩發來的信息,在中的眼前又變的一片模糊。是吧,Ronan發現自己的真愛不是有仟,所以決定放手。那麼,鄭允浩你呢?已經找到真愛準備和她攜手到老了嗎?
隔了幾天之後的一個傍晚,可能是韓國的雨季到了吧,最近常常會飄著點點的小雨。在中就和俊秀窩在家裏,一個看書,另一個靜靜的聽著音樂打發時間。忽然在中的電話響了,最近還真是夠勤快的,在中想,果然又是鄭允浩打來的。
“喂~~~”在中象往常一樣接了電話。
“啊~~在中哥!!”是昌瑉的聲音,聽著有點嘈雜“你家幾樓?我和允浩哥買了很多的菜在你家樓下呢!!”
“啥?”在中差點沒蹦起來,“你們怎麼跑來了?”
“我想吃在中哥做的菜啊~~~上次不是說過要來你家嚐你做的菜嘛?”昌瑉在電話裏說的很理所當然的。
“啊~~嗬嗬,這樣啊,那等我一下,我馬上下去接你們。”掛上電話,在中抓了件衣服披上就衝下了樓。看見昌瑉和允浩還有他們手裏拎著抗著捧著的一堆袋子,在中有點鬱悶的問:“你們這是……打算把整個超市搬我家來?”
“不關我的事~~~”昌瑉一臉無辜的澄清自己,“是允浩哥,他在超市裏看見這個說你會做,看見那個也說你會做,所以就都買嘍。”在中無語了,瞪了一眼笑的訕訕的允浩,分擔了一些昌瑉手上的東西就帶著他們上樓了。
進了門給昌瑉介紹了迎上來的俊秀,在中就一頭紮進廚房忙活開來,俊秀則陪著昌瑉和允浩聊天。昌瑉很好奇的環顧著房子的陳設,忽然被鋼琴上的一張合照吸引了,走過去看,一個年輕的女人正摟著兩個快樂的小孩兒開心的笑。
“這個人我見……”昌瑉指著照片轉過頭衝著俊秀和允浩說,卻被允浩暗暗的搖了一下頭而生生的吞回了後半句話。“那是我媽媽~~~”俊秀也走了過來拿起了相框:“她在三年前已經去世了。”
“哦……對不起。”昌瑉盯著照片上的女人,歉然的若有所思的說。終於明白了,自從允浩從澳洲回來後為什麼經常跑去醫院看望一個昌瑉從來沒聽他提起過的中年女人;為什麼由七龍幫來支付了這女人所有的醫療費用後卻對其家屬聲稱是醫院研究而對其免費。一開始,昌瑉還以為那個女人可能是允浩母親家的親戚,因為三年前,這個中年女人再也抵抗不了病痛的折磨而撒手人寰的時候,昌瑉看到了傷心而哭泣了一整個晚上的鄭允浩。他從來沒見過允浩哭的那麼哀痛過……原來……。她是金在中的媽媽。那麼允浩哥對在中哥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感呢?昌瑉突然覺得這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有意思了。
很快的餐桌上就被金在中擺滿了菜肴。爆炒五花肉,油沁魚,辣炒年糕,大醬湯還有允浩和昌瑉一致強烈要點的紅燒排骨。光看著昌瑉就已經垂涎三尺了,緊跟著在中的屁股後麵拍馬屁:“哇,在中哥真的好厲害!!做這麼多好吃的,在中哥的手怎麼這麼巧?又會拉小提琴又會做菜,在中哥,我以後跟你混好不好?”“沈昌瑉……你個白眼狼……見了吃的就跟別人跑!”允浩假意怒斥的樣子惹的站在一旁的金俊秀“恩康康”的笑個不停。
晚餐的氣氛還算愉快,允浩比昌瑉吃的還多,尤其是紅燒排骨,差點為了誰吃最後的那一塊而跟昌瑉掐起架來。在中看著兩個打的不亦樂乎的家夥有點恍惚,仿佛自己回到了21歲那一年,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隻是幸福的看著自己愛的人吃著自己煮的食物。
吃過晚飯,本來要去幫在中洗碗的允浩被金俊秀拉進了自己的房間,一定要讓他看看在中和自己小時候的照片。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允浩抵抗不住於是派昌瑉去幫在中,而自己則躲在俊秀的房間裏欣賞在中小時候的樣子。
“允浩哥喜歡我哥吧?”單純的孩子還真是…。。直切要害。
“呃……你怎麼知道?”允浩心裏並不確定在中的想法,雖然當年那一場畢業演奏會,一曲Liebesleid所訴說的他都聽懂了,然而事過境遷,五年後的今天,在中會象他一樣嗎?嚐試著學會忘記,卻發現原來那個人的名字早已經烙入心底,刻入骨裏。
“眼神……允浩哥看我哥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所有的想法。”
“哦?是嗎……。可是怎麼就你看到了,有人卻完全看不到呢?”允浩有點沮喪的說。當在中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刹那,鄭允浩就知道自己完了。那牽動著的思念和渴望就象瘋長的草一樣纏繞了他的心,越繞越緊已經讓他無法呼吸了。
可是,在中,我該怎麼辦?不看我,冷漠的排斥著我的你,我該拿你怎麼辦?
“……你別怪我哥,他其實是個精神上很敏感很脆弱的人。”俊秀想了一下,“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講……哥這幾年在事業上也算小有成就了,可我覺的他並不開心。就算豔姬姐也沒有真的讓哥很快樂的笑過。但是……直覺,我覺得允浩哥你可以的。”
“為什麼這麼肯定?”允浩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聽到俊秀最後一句話心裏特別的雀躍。
“因為……。哥應該也是喜歡你的吧。”
“可是,我怎麼覺得他好象很討厭我的樣子。”允浩悻悻的說。
“有些事情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心感覺的。”俊秀覺得自己難得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了。
另一個房間,在中正忙著清洗盤子,昌瑉站在一旁幫他擦幹洗好的餐具。
“在中哥,菜做的真好吃……以前,也常這樣做給允浩哥吃吧?”(小餅啊~~姐姐愛你,怎麼跟秀秀這麼有默契呢?可惜,沒把你倆安成一對兒……)
“……恩……。”在中含糊的應了一下。
“在中哥以後要多給允浩哥做好吃的啊,我看他很喜歡吃你做的菜呢,他太累了,平時吃東西也不注意,都有胃病了。”昌瑉絮叨著。
“……我給他做?他有太太的,輪的著我給他做嗎?”在中一想起來就莫名的火氣上竄。
“哥和崔景美是雙方父母安排的,老爺想慢慢把家族的生意漂白,需要商界裏的支持……在中哥,允浩哥真的很可憐……他的家庭很複雜,在這樣的家庭裏活著的他真的很不容易……”昌瑉有些心疼的說。
“……。昌瑉,可以告訴在中哥,允浩家的情況嗎?”在中忽然很想很想知道關於允浩的一切,“告訴我吧,允浩從來都不肯跟我講他家裏的事情。”
昌瑉猶豫的看了一下在中,“……好,可是在中哥不要在允浩哥麵前提啊,不然他一定知道是我說的,我還想要小命兒呢……”
拚命的點點頭,在中一臉期盼的望著昌瑉。
“允浩哥的父親,你知道了是我們幫的老大,他的母親……並不是現在的夫人。”昌瑉停了一下,看到在中驚訝的表情,繼續說:“現在的夫人是老爺的原配,允浩哥的母親是老爺後來遇到的,聽說是個舞蹈老師。”
“這麼說……。允浩是私生子了?”在中一臉愕然的看著昌瑉。他想到了訂婚典禮那天雍容華貴的女人,原來她不是允浩的親生母親。
“恩……可以這麼說,生下允浩哥之後,他媽媽卻在允浩哥六歲那年離奇的失蹤了。老爺很喜歡允浩哥的媽媽,所以派幫裏所有的人出去尋找,當時差一點把整個首爾掀了個個兒。但是,最後也沒有找到。當時因為夫人不同意允浩媽媽進門,所以老爺一直安排了另外一所住處給他們母子倆的。因為允浩的媽媽失蹤了,所以老爺就把允浩哥給接回了家。”昌瑉把擦好的盤子放進櫃子裏,繼續說:“夫人也有個兒子,比允浩哥大兩歲,叫鄭宇浩。我不喜歡他,是個很囂張的小子。打從允浩哥進家門,就沒有一天不被他欺負的。夫人對允浩哥也不好,經常給臉色看,我聽說夫人娘家也是很有勢力的黑道幫派。允浩哥在那樣的家庭生活很不開心,我知道,隻有和我在一起玩的時候才能看到他真正的笑。”
“……”在中聽的心裏有些抽痛,比起允浩,至少還有愛自己的養母和聽話懂事的親弟弟。
“允浩哥一直都跟我說,以後長大了一定要離開這個家,遠離幫派的生活。可是,他還是沒逃開。17歲那年在高中讀書的時候,他認識了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那應該是允浩哥的初戀吧,兩個人交往了大概半年的時間之後,被家裏人知道了。女孩的父親聽說允浩哥家的背景之後堅決不同意兩個人交往的事情,於是允浩哥就帶著那個女孩兒離家出走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另外的一個幫派打聽到了允浩哥的情況就想借機報複老爺,於是就抓住了允浩哥和他的那個女朋友。聽說當時……。那個幫派的幾個人輪流把那女孩兒給強暴了,還把允浩哥打的進了醫院。等允浩哥出院之後,才得知……那女孩兒受不了閑言碎語……自殺了。”
在中聽的杏目雙圓,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昌瑉歎了口氣,“從那之後,哥就變的更加沉默了。後來大概過了一年多,他就跟老爺提出來要去澳洲讀書,我沒辦法跟著過去,不過聽說他去了澳洲之後也經常會被一些當地的黑社會集團和小混混們盯上。但他每次打電話給我的時候都說還好,至少感覺自己大部分時間是活在正常人的生活群體裏的。我以為他在澳洲應該是可以過上他想要的生活了吧,可是5年前卻突然回來了,還接受了老爺派給他在幫裏的任務,從那兒我就開始跟著他一起打理幫裏的一些事情,我每次問他為什麼要回來,他都不肯說話。但是我猜,老爺一定答應了他什麼事情,做了交易。不然以允浩哥的性格,他不會那麼輕易就答應老爺的。”
在中想起了五年前那個夜晚,摟著自己的允浩說:“不跟你講我家裏的事情,是因為你知道的越少,可能對你越好。我不想讓你因為我受到任何的傷害。”鄭允浩,你是因為害怕我也會象那個女孩子一樣被人傷害才離開我的嗎?可是,你為什麼從來都不問問我的心意呢?就算是被人打,被人折磨,隻要能和你在一起,金在中又怕什麼呢?
那個晚上,夜深了,雨還在下著,有兩個人卻失眠了……
樸有仟回來的那天,在中帶著俊秀約了很久不見的金希澈去機場接他。有仟剛一出關就聽到了炸炸呼呼的叫聲,閉著眼睛也知道是金大公主……“啊呀~~~有仟有仟,我們在這裏啊~~哇~~有仟你又變帥了!!”希澈一見到有仟就衝上去章魚式的抱住,搖啊搖啊別提有多開心了。有仟一臉鬱悶的看著站在旁邊捂嘴笑的金在中,眼睛一瞥卻定格在金在中的身後。那是怎樣用語言可以形容的一個少年?棕色的短發下洋溢著天使一般燦爛的笑容,眼睛雖然不是很大卻炯炯有神,秀氣的小臉因為看到有仟的直視而害羞有一點點的紅暈,那一刻有仟覺得自己看到了天使。(恩恩,我承認,你們金家倆都是天使…。。)
“有仟,歡迎回來!!”在中用力的握住有仟的手,然後兩人用肩膀使勁的撞了一下對方,相視而笑。“哦~~~對了,忘了給你介紹,”在中連忙將身後的俊秀拉過來,“這個是我弟弟金俊秀。他也是鋼琴係出身的哦,現在在藝術大學當老師。”然後又對俊秀說,:“俊秀,這位就是我在澳洲的好朋友樸有仟,你知道的,我的禦用伴奏,哈哈。”
“啊~~嗬嗬,你好,初次見麵請多關照,我是金俊秀。”俊秀連忙很有禮貌的向有仟行禮。抬起來看到有仟一對桃花眼睛笑的已經眯的彎彎的了,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膚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俊秀第一次看到笑起來這麼可愛這麼純潔的男人,有點傻的愣在那裏。希澈已經耐不住他們之前無聊煩瑣的問候了,一下撲過來左手摟住金在中,右手勾住樸有仟,挑著眉毛喜笑顏開的說:“好啦~~等會兒再敘舊,走!今天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喝的不醉不歸~~~~說好了,今天晚上哥請客,順便給你們介紹一下我朋友。”“朋友?”有仟別有意味的加重重複那兩個字“男朋友女朋友?”,“討厭不,別那麼多廢話,見了就知道啦!!”希澈拉著有仟就往外走,在中和俊秀隻好幫有仟拎著行李緊步跟上。
安頓好有仟的住處後,一行人來到了一家烤肉店。已經預定的位子上坐著一個年輕男子,一襲略微緊身的黑衣將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亞麻色的頭發漂亮得讓人咋舌,長著一雙清澈明亮,透著些許孩子氣的眼睛,卻又永遠充滿著自信與堅持。在中他們看到之後都暗自感歎金希澈果然厲害,可以找到這麼出色的人。他看到希澈和在中他們到了,連忙站起身來,很有禮貌的向眾人行禮,“您好,我是韓庚,希澈君的朋友。”“哎呀,你不用這麼客氣跟他們還用敬語,快快,都找地方坐~~哦,忘了介紹了,這些都是我在澳洲的好哥們,在中,有仟,哦~~這個是在中的弟弟俊秀。好啦~~介紹完了,喝酒喝酒!!”咋呼完之後,金希澈就一屁股坐在了韓庚的身邊。
入了坐大家開始邊吃邊聊,幾年沒見卻感覺畢業就在昨天,說起當年的逸事幾個人笑的前仰後合的,在中也在席間知道了韓庚的來路。作為韓國首爾警察廳重案組高級督察,卻是在一個小型的朋友聚會上認識的金希澈。從那以後,就一路被金希澈追纏,最後也沒有幸免的還是落如了公主大人的手裏,在中聽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看著希澈很甜蜜的盯著還有點窘迫的韓庚,在中就這麼不經意的想到了允浩,自從那天晚飯後允浩好象一直都很忙,隻是每天還會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在中。有那麼一種強烈的衝動,在中突然很想見見允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