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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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淩晨三點多時,安靜的醫院裏忽然喧鬧起來。似乎是某位大任務被送進了急救室。“你們就留在這裏休息吧,我們人手也夠了。”一名護士對千諾和流光說。他們畢竟隻是來代班,而且今晚確實比較閑,沒什麼事。千諾光流點頭,不拒絕她們的好意,隻是幫她們收拾準備了一下。
但片刻之後,值班醫生的怒吼聲響起:“男護呢?一個個都哪去了!”其中還間雜著女護士委屈的抽泣聲和哽咽聲。千諾和流光對視一眼,走出了休息室,就看見值班醫生又急又慌地在跳腳,兩名女護士一臉委屈地在哭泣,還有一名女護士也是一臉驚惶的樣子,值班醫生和護士似乎都受了點傷。
看見千諾和光流,值班醫生似乎又稍微鎮靜了一點。“你們跟我來,”值班醫生對他們說,帶著他們往急救室去,“如果急救室裏情況不對,你們立刻跑開就是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光流興趣十足地湊到千諾耳邊低語。千諾微微垂下了頭,不動聲色,心想無非就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在鬧別扭而已。“不過不管如何,有人擅離職守是事實。”光流挑起唇,笑得邪氣。有些人想把這個高難度的“任務”扔到他們頭上為難他們,卻用錯了方法,想來是羅亞脾氣太好,慣壞了他們,不過他光流可不像羅亞那麼和藹可親啊!
還沒進急救室,一把手術刀便擦著千諾的肩飛了出來。值班醫生立馬止步,停在了急救室門口。千諾和光流站在他身後,急救室裏的情況一覽無餘。光流很不合時宜地微笑起來,他想他知道那幾名護士和值班醫生是怎麼受傷的了。
躺在手術台上的人並不像是哪家公子,起碼在言談方麵完全搭不上“講究”二字,說直白一點就是“非常粗魯”。“媽x,老子偏不打,你管老子!”躺在手術台上的人,沒有一點病患的自覺,異常囂張。
“齊先生,我們隻是局部麻醉,不會……”資曆最老的護士雖然滿頭大汗,異常狼狽,還是堅守崗位,小心翼翼地勸說著。“老子聽你xx個屁!”又一把手術刀飛了過去,成功打斷護士的話。“可是齊先生,”可憐的麻醉師也在,明明怕得不得了,還是開口說明自己的職責,“醫院裏有規定,除了對麻醉劑過敏的病患,其他進行外科手術的病人都必須注射……”麻醉師的話也沒說完,這次打斷他的是一瓶雙氧水。
這位偉大的齊先生光流是認識的,估計在Z市,也沒有什麼人不認識他,就算沒見過,也一定聽過他的大名。這位齊先生單名一個“浩”字,職業有點特殊,他身兼數值,既是Z市最大的幫派頭目,又是Z市幾家大型上市企業的總負責人,不過那幾家大企業裏有什麼內幕就不是他們這種小市民可以得知的了。令光流驚奇的,僅僅是這位齊先生的行為,這簡直就是被慣壞的小孩在耍脾氣啊!
千諾看著滿地的狼藉和某人正擱在手術台上不斷滴血的左腿,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而後麵無表情地踏入了急救室。值班醫生一驚,想要拉住千諾,卻被光流技巧地攔了下來。
千諾氣定神閑地踏過一片狼藉的地板走到工具台邊,工具台離手術台比較近,這才給了齊浩亂扔東西的機會,工具台上的工具基本上已經被齊浩扔完了,隻留下了一瓶離他最遠而沒被夠到的消毒酒精。千諾拿起那瓶酒精走到某隻暫時沒有危機意識,隻是略帶好奇地看著他的病人身邊,然後對麻醉師道:“李醫生,我們醫院的宗旨是‘一切以病人為先’,所以醫院的製度在恰當的時候是可以稍微做出調整的,是吧?”
李醫生艱難地點了點頭,但下麵的話卻隻敢在心裏默念,沒勇氣說出口——但是那需要一整套完整的手續啊!“放心吧,”千諾的聲音沉了一點,又溫柔了幾分,“院長怪下來由我擔著,而且,你看,”就在千諾的“你”字出口時,那瓶消毒酒精完完全全一滴不落地全倒在了某病患還在滴血的傷口上,“這位齊先生完全不在乎疼痛,不是嗎?”千諾的聲音已經溫柔到可以滴出水了,但他的臉上卻找不到一絲笑意。
手術台上的齊浩臉色慘白,已經痛到說不出話了,旁觀的人也是心有餘悸——一整瓶酒精啊!那是怎樣個痛發啊!“好了,光流,你收拾一下急救室,我回去做手術準備了,大家也出去整理一下吧,等會兒就開始手術。”千諾放下手中的瓶子,發號施令,讓人不得不信服地按他的話去辦,這時的千諾,儼然是天生的領導者。
離開前,千諾靠近齊浩,輕聲在他耳邊道:“齊先生,如果下次我再聽到你用這種粗魯的方式說話,我會很樂意用酒精幫你漱口!”痛得說不出話的齊浩隻能死瞪著千諾的背影消失在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