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記憶 尋找武尊西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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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開始了尋找武尊西的旅途。
他的故事裏有太多讓我難過的東西。不單是因為秦美曾的囑托,更加因為我對武尊西命運的憐惜……他父親的死,母親的突然中風,加上愛情的背叛,他已經變得一無所有。
我迫切想要知道武尊西的消息,哪怕隻是知道他還活著,還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安靜地生活著。不管他是不是因為那些曾經的傷痛,還躲在角落裏靜靜地療傷無法見光。我都想要找到他。
我尋著三年前那本日記本裏的記錄,從那些未安和武尊西他們曾經一起經曆過的地方一一走過,試圖從他們的記憶裏找到一點關於武尊西失蹤的線索。但是,越是親身經曆了那些地方,我越是仿佛看到了武尊西他的,和少女未安的回憶。那些被時光掩埋的真正回憶。
那名蒼白善良卻快樂地從閣樓上走下來的少女,她作為姐姐的一個替身的所有快樂與憂傷。那些武尊西和她曾經手牽著手走過的街道,冬天裏他們一起吃過的熱氣騰騰的小吃,他們曾經一起坐在操場邊看過足球的黃昏,那些因為躲雨而一起留下潮濕的足跡的屋簷……
(9)
我還是在不停地為雜誌社供稿,我得養活自己。我想,隻有我好好地活著,才能在有生之年找到武尊西。
我背著背包一直在人群中尋找著,某張讓我記憶深刻的臉。那樣安靜,卻那樣讓我心疼的一張臉。我想我有義務找到告訴武尊西,有關於他記憶裏的那個女孩,她真正的名字。
終於在一年以後,麗江一個偏僻的小巷裏,一間名叫‘想’的酒吧。我見到了那個一年多以來我一直苦苦尋找的人。
在那間名為‘想’的酒吧裏做調酒師的武尊西,那樣一個耀眼卻安靜低調地生活,拒絕所有人的愛情的武尊西。
我在武尊西的身後,安靜地跟隨著他的腳步。他晚上上班我在一處默默地陪著,他去登山散心我在後麵不近不遠地跟著,他吃飯我在遠處靜靜地觀望著。沒別的原因,我隻是想知道他的一切過得是否還好。
然後在一個陰天的傍晚,我跟著武尊西一直看他進了一家音像店。我默默地走到一邊假裝挑選唱片,卻看到他拿起了梁靜茹的一張新的CD,在那裏安安靜靜地試聽。那樣美麗而寡言的武尊西,他帶著耳機輕輕地閉著眼睛,微微揚起的臉上卻布滿了清晰的淚痕……
看到那樣的武尊西,我突然釋然了。
我想他並沒有怨恨,因為明知戀人已經不屬於他,他卻還在世界上的這個小小的角落裏獨自愛著。
我終於決定把那些不能訴說的秘密永遠掩埋進自己的心底,就像秦美曾說的那樣,也許不讓武尊西知道那些令人痛苦的事實,對他來說或許才是最好的。那些有關於秦美曾的設計,家庭的變故,少女未安的獨自死去……真相是如此殘忍,那不如,就讓他什麼也不知道地安靜地活下去吧。
我還是會在每年那個特別的日子裏回去看一看未安,那個單純地喜歡著武尊西,卻又隻能在潮濕陰暗的閣樓裏壓抑地哭泣的女孩。我會在她孤獨的墓前放一束美麗的玫瑰,告訴她我已經替她找到了那個人。
我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接近武尊西,然後開始晚上跟著他學習調酒。有時候隻是站在旁邊默默地看著他,看他安靜地為客人們調出一杯杯顏色美麗的酒,臉上卻是那樣一種無欲無求淡漠的神情時,我都會忍不住一陣心酸。
我想我會一直默默地守護在武尊西的身邊,直到他可以走出那片陰霾,看見真正的天空。哪怕他的記憶裏從來不曾將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