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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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今天心情很不好,先前去找該隱取血碰到了前來攪局的利衛旦,剛回來又被愛上天使的傻瓜阿斯蒙帝斯糾纏,難道這些家夥就沒有點正事可以幹嗎?!
路西法憋著一肚子氣往回走,可誰知阿斯蒙帝斯卻又執著地追了上來,再次拉住他。
“你想想辦法!我不能就這麼看他死,這裏最了解天堂與天使的就是你了,你救救他吧。”
路西法一把甩開他的手,怒道:“我為什麼要救他?!我當初把他送給你的目的是什麼難度你不知道嗎?!你是瘋了還是怎麼樣!既然他注定不能呆在你身邊,那就讓他死好了,你竟然還想送他回天堂?!你以為那樣他就會感激你?愛上你?你別發瘋了!”
阿斯蒙帝斯哽咽道:“我沒想讓他感激,也知道他不會愛我。可我就是沒辦法……沒辦法看著他死在我麵前……”
路西法最後看了阿斯蒙帝斯一看,冷冷的說:“這就是對你不自量力愛上天使的懲罰。魔鬼原本就不該有愛,更何況是跟天使。嗬,真可笑,我原本以為將拉斐爾送給你,是懲罰他。可最後受到懲罰卻是你。你別再來煩我了,我幫不了你。即便想幫也沒那個能力,他自己想死誰也攔不了。”
路西法走後阿斯蒙帝斯癱坐在地上,手扶著臉,無聲的哭了出來,他已經記不清上一次是什麼時候流眼淚了。待冷靜下來後,他抹了一把臉,站起身子回到自己的寢宮後,推開門便看到拉斐爾躺在床上慘白的臉呆呆地望著窗外,地獄裏見不到陽光,高大的五彩玻璃外隻能見到零星的鬼火。那綠瑩瑩的鬼火映在拉斐爾俊美卻了虛弱臉上,隻顯得更加了無生氣。
阿斯蒙帝斯走到他麵前,跪在床邊抓起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用溫柔而又帶著懇求的聲音說:“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呆在我身邊,我會放你走。可你得活下去,你死了就真的灰飛煙滅了。”
拉斐爾一直不吃不喝不睡,再加上之前阿斯蒙帝斯的需索無度,身體早被掏空。此刻聽了阿斯蒙帝斯的話,氣若遊絲的冷笑了一聲,道:“放我走?可我還能去哪兒呢?”
阿斯蒙帝斯一時語塞,隻是緊緊握著他的手,心頭好似有一塊大石頭壓得他呼吸都困難。他抬起頭看著拉斐爾,輕輕笑了一下,堅定的說:“隻要你活下去,無論你想去哪兒我都會想辦法送你去。”
“別再說了,我哪兒也不想去,我隻想徹底解脫。”拉斐爾說完,抽回被阿斯蒙帝斯握住的手,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另一邊路西法回到寢宮時看見薩麥爾正氣定神閑的看著書,便忍不住將剛才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碰到了阿斯蒙帝斯,他家夥完全瘋了!竟然告訴我他要把拉斐爾送回天堂!而原因僅僅隻是因為害怕他就這麼死了。”
“恩,我並不意外。”薩麥爾淡淡的應了一句,頭也沒抬一下。
“你就不打算做點什麼?這麼放任下去,說不定他就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蠢事。”
“他位列魔君的日子可比你久得多,知道規矩。如果還是決定做些什麼,那就由他好了。愛情是會讓他發瘋,不嚐點苦頭他是不會回頭的。”
“夠了!拜托別再提什麼愛情了!這個惡心的詞,我今天已經聽夠了!”路西法暴躁的打斷薩麥爾。
“枉你做了那麼久天使,竟然還會對這個詞敏感嗎?”
“真的很可笑,我發現天使也沒有你們這麼喜歡談愛。”
薩麥爾放下書,抬起頭認真的看著路西法,問:“神愛世人,而魔隻愛一個人,你說誰更無情?”
“我才不在乎,因為我誰也不愛!”
薩麥爾溫柔的笑了笑,說:“這並不是值得炫耀的事,路西法,我不願意你活得太孤單。”
路西法不屑的冷笑:“嗬,愛才會讓人孤單。”
薩麥爾讚許的點了點頭,玩笑道:“你倒是挺有體會。”
“因為這種無聊的把戲我在天上已經看了幾千年!”
“你說得對,人們最初因為孤單才去愛,可愛過之後才發現愛讓人更孤單。即便知道如此卻還是要繼續,因為這是種本能,是種不可抗力。如今拜你所賜,阿斯蒙帝斯也體會了一把愛之入骨的滋味。”
“你少在這陰陽怪氣,我把拉斐爾送他可不是為了讓他愛的!是他自己犯傻難道也要怪我?!”
薩麥爾走到路西法身邊無奈而寵溺將他拉回懷裏,揉揉他的頭發,道:“幹嘛那麼敏感,我並沒有怪你。即便身為魔鬼身處地獄,我也不覺得擁有愛是一件壞事。阿斯蒙帝斯或許會吃苦頭,但這比永恒的無趣生活要有意義得多。”
薩麥爾話雖如此,卻也沒想到阿斯蒙帝斯會極端到真的為了拉斐爾而不顧一切。三日後,趁著大家不注意,他竟然打算抱著拉斐爾直接衝去天堂。
地獄與天堂之間還隔著人間,魔鬼與天使可以往來人間,卻無法觸及彼此的領地。天使淪落到地獄必須被毀掉翅膀,而魔鬼的蝙蝠翼在還未觸及到天堂時就會被聖光灼燒殆盡。阿斯蒙帝斯這是要賭上性命去送拉斐爾回去。然而無論怎麼看,這件事的結果都不可能成功。
此時阿斯蒙帝斯已經抱著拉斐爾衝出人間,直奔天堂而去。然而越接近,光便越強烈。阿斯蒙帝斯渾身都冒著被炙烤出的血泡,伏翼尾端已經開始著火,他忍著劇痛咬緊牙關,抱著拉斐爾繼續前進。
拉斐爾一隻手抱著他的脖子,虛弱的看著他說:“你別再費力了。不會成功的……”
“我說過我會想辦法送你回去!”阿斯蒙帝斯堅定的望著天堂的方向。一般的魔鬼這時早被燒成了灰燼,阿斯蒙帝斯仗著法力高深和堅定的毅力,還能再硬撐些時候。
“你何必……”看著阿斯蒙帝斯渾身的傷痕,拉斐爾突然有些難受。
“隻要你活著。”
待阿斯蒙帝斯的翅膀已經被燒掉了一半時,才依稀看到了在遙遠的天邊,天堂微小的輪廓。他放佛看到了希望,加速向前,然而翅膀上的火卻越著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