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緣是故人歌 第十四章 皇城淪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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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轉入宮殿深處,匆匆的與迎麵的一個宮女相撞。
“太子妃娘娘!”那宮女借著昏黃的燈光看清來人時輕呼著跪倒在地。
“起身吧!”粉衣女子淡淡道。這粉衣女子正是南朝的太子妃,南雲澈的正室——穆蕾馥。
“小姐……”聲音由遠及近,穆蕾馥回首,正將一個急急趕來的宮女映入眼中。
那宮女與其她的不一樣,穿了一件淡粉色的宮服,在身著水藍色宮服的宮女中尤為突出。
“馨兒!”穆蕾馥輕呼時,那宮女已然近身。
這宮女正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鬟,從小與她一起長大的玩伴——馨兒。
“你們都下去吧。”太子妃讓眾人退下。帶著馨兒走進了一處題字“香戀”的寢宮。
近入房間後,太子妃就癱坐在雲榻上。
馨兒看著她眼角尚未幹涸的淚痕,揪心的疼痛席卷全身,狠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宮女,無法為主子做些什麼,分擔些什麼。
“小姐!”馨兒走上前,為穆蕾馥斟茶。
穆蕾馥微顫著的手,極度眷戀著那茶杯的溫度。她急急的泯了一口,淚卻又無聲的滑落。
“為什麼不告訴我?”突然她抬頭,眼神對上馨兒閃躲的目光,滿目的悲涼。
“小姐,是太子不讓我說的,說是害怕小姐胡思亂想。侯爺他的棺槨後日就會送回的……而太子自己卻先告訴您了!”
“父親……他果然是歿了……”聲音已經含糊不清了,“其實太子什麼也沒說。可他的神態騙不了我的……畢竟我們夫妻五年了。五年……真的很漫長啊。”她的嘴角就突兀的升起一抹慘淡的微笑,似是從天地之初,就已經飽受了世間一切苦難的折磨,今天終於解脫了的悲涼傾訴。
“扶我歇息吧。”許久的空洞的凝望前方後,穆蕾馥輕輕的說。
“是。”馨兒上前扶了她,躺到床上。
在穆蕾馥的頭枕在玉枕上的刹那,她輕柔而悲哀的說:“從此馥兒就沒有……沒有人再像父親那樣寵我了。”
“小姐!”馨兒聞言輕呼,“小姐不可這麼說的,您還有太子啊!您還有馨兒的。”馨兒害怕太子妃想不開急急得說。
“太子?”穆蕾馥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順勢把頭瞥向了床裏麵,看到的依舊是獨自而眠的淒涼。
淚滑落,心碎無聲。
馨兒見主子睡去,走出房間,輕關了房門,抬頭望向天空。
月就要圓了,人卻蒼茫。
平躺在床上的穆蕾馥知道
自己與太子的婚姻,隻不過是政治中再普通不過的聯姻。他——南雲澈是當朝太子,她——穆蕾馥是鎮遠侯獨女,走在一起是必然,也是絕然。二人五年的夫妻生活,沒有激情,沒有爭吵,一切都是相見如賓,淡如止水。她知道,在他的心中那人已經占據了全部,再容不下別的人的哪怕一絲氣息。可是她依然執著著,執著奢望著不屬於她的情感——愛情。
她是沒有看清嗎?看清自己的宿命:
終將孤獨此生的命運,在她踏進宮門的那一刻已經鐫刻在墓碑上,無法改變。
其實一直以來強悍的都隻有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