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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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站在公共汽車站的牌子下麵,看著一輛又一輛的汽車從眼前駛過,心裏有說不出的感覺。他們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條很長的路,費力氣用腳走的,可能花費很多時間或者意外中斷行程,而想走捷徑乘車或開車的,如果沒有紅綠燈的阻礙也許很快便到終點,難道這就是生命的意義嗎?
走下台階,他沿著馬路的邊緣前行,過了很久他才發現身旁跟了一輛黑色的車。
他側頭一看,茶色的車窗裏,駕駛座上的人竟是文新榮。
拉開車門坐了上去,阿南驚訝地道:“你不是去參加舞會了嗎?”
“我更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時光,一起去吃飯吧。”文新榮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將車檔調大,準備加速。
“等等!”阿南握住他的手,“我有話跟你說。”
文新榮一怔,側身道:“你說。”
阿南轉頭望著他,從整個的臉部輪廓到眉眼鼻唇,他的五官每一個部位都沒有放過地流連。
“我的臉有什麼不對嗎?”文新榮摸摸臉頰,“我早上洗臉啦,還塗了男士護膚品!”
阿南見他那茫然又有點幼稚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探頭親上他的嘴唇。
“唔?”文新榮詫異一瞬間,隨即抱住阿南的腰讓他更貼近自己,加深了吻。
阿南主動伸出靈蛇添他的唇齒和舌腔,兩人接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對彼此的敏感處都比較清楚,他知道文新榮的上顎內側隻要一碰就會令下身起反應,於是頑皮地閃開與後者舌頭的糾纏,不斷用舌尖去點那裏。
文新榮呻吟一聲,嘴裏瀉出話語:“你不要誘惑我……嗯……在這裏做愛丟人的可是你……”
“有種就上我,在馬路邊上做愛我還沒嚐試過呢。”阿南離開他的唇,一條腿搭到了文新榮的腿上,屁股蹭到他的胯前,背對著他上下扭動著身體。
“老天,你想要了我的命嗎?”文新榮倒抽了口涼氣,雙臂鎖住住他不老實的蛇腰。
“我就是要你的命!”阿南背過雙手去解他的襯衫紐扣,扯了半天也解不下來,心中頗有些惱怒,“怎麼這麼結實?”
這時他感到背貼的胸口不住顫動,回頭一看,文新榮抿著嘴悶聲笑個不停。
“笑什麼笑?”阿南的臉頓時紅透,首次的積極主動換來的卻是嘲笑。
“沒事……”文新榮笑著抱緊他,“我越來越喜歡你了,不過剛剛的事等我們吃完飯有體力再繼續。”
阿南坐回原位,道:“先載我到市區最大最全的藥房。”
“幹什麼?”
“你別管了,不然晚上不讓你碰。”
金屬音樂的聲響將地麵振得不住顫動,整個體育館內燈火閃耀,人頭攢動,想要從門口移動到裏麵都很困難。
兩所學校的男士和女士穿得五華八門,頭上臉上戴的東西更誇張,很多人不想讓別人認出自己,而更多的人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別。
姬淵把麥克風扛到中心的位置上,他穿的是一身中世紀的伯爵服,臉用紅彩畫上了薔薇。
台下有幾個女生叫了起來,然後有男生也跟著叫。
姬淵笑著送上一個飛吻,嘴挨到麥克風前試音。
站在角落裏的霍靜山冷冷地看著他,隨著台上霓彩燈的搖擺,姬淵的臉忽明忽暗,眼睛時而閃亮時而黯然,秀美的五官配上臉彩好像黑夜的妖精,身形也扭曲在光亮和音樂之中。
從這裏看去,他和姬蘭並不像,那種天生的氣質更相去甚遠,為什麼自己總把他和她重疊呢?
代理來到他身旁道:“姬淵那混小子還是挺受歡迎!”
“十月呢?”霍靜山沒有接他的話題。
“嫌音樂太吵,去廁所了!”
“不會去找鍾南了吧?”
“陳昊說他今天不來,阿榮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肯定和鍾南在一起。”
“現在鍾南的魅力指數比我們高多了!”代理無奈地道。
驀的,舞台那邊傳來驚叫聲,嚇了二人一跳,隻見學生們紛紛湧向那邊。
作為學生會主席的霍靜山立刻擠過去,耳邊聽到有人說:“那個姬淵從舞台上掉下去了,好像撞到腦袋,站不起來了。”
心理“咯噔”一聲,霍靜山大力推開身旁的人,心道剛剛他還好好地站在台上,怎麼突然掉下去了,難道又像上次在洗手間裏一樣突然性休克。
姬淵躺在地上,額角撞破了皮,還滲著血,眼睛半眯望著天花板,沒有焦距。
學生們都不敢移動他,怕有什麼腦震蕩,再引起其他什麼不好的狀況。
霍靜山蹲下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能看清嗎?”
姬淵的眼球轉向霍靜山,喉嚨動了動,閉上眼睛,他現在的意識仍很清晰,但渾身無力,耳朵聽不見東西也無法發聲,他努力地嚐試卻是徒勞,隻好放棄。
把霍靜山和代理關到了病房外,醫生在姬淵的病床前坐下來道:“小子,這是你第幾次來醫院了?”
姬淵頑皮地掰掰手指頭,道:“第三次而已。”
“我下的藥單你沒有照上麵的買藥吃嗎?”
“學校一直都有事情,我今天有拜托別人幫我買。”
醫生在他的頭上彈了一下(前者似乎特別偏好這個動作),道:“你父母呢,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訴他們你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
“他們在很遠的地方,不方便來。”
“是不是不在世了?”醫生開始就很奇怪,隻要一提到他的父母,他立刻便說“沒空”或是“在很遠的地方工作,不方便”,究竟什麼樣的父母能為了工作而漠視自己的孩子,要知道他的病不是普通的感冒發燒,而是腦袋裏麵長了一個瘤,已經確定就是惡性的,而且生長的位置非常不好,牽涉了太多的神經,如果手術的話,成功率非常低,還有可能開顱後發現不能摘除,而導致癌細胞迅速擴散,連一個星期都挺不過去。另一方麵,純靠化療來抑製腫瘤,耗費的資金先不算,在短短的半個月內休克兩次並非好現象,他必須住院觀察。
“沒有,他們真的很忙!”姬淵笑眯眯地衝醫生道。
“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記住吃藥,半個月後再過來複診。”
“OK!”
“不要給我拽英文,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你再作踐自己就準備見上帝去了。”醫生瞪了他一眼。
“上帝每天都說英文!”姬淵吐吐舌頭。
醫生走後,霍靜山和代理進來,前者道:“你沒事了吧!”
“死不了!”姬淵摸摸頭上紗布,“縫了兩針,幾天就拆線了。”
“姬大少爺頭一次這麼灰頭土臉,很沒麵子吧!”代理開玩笑道。
姬淵笑道:“數學係的大才子,有沒有作統計,有多少人為我驚呼和擔心?”
“這個還沒算過,有機會作個調查。”代理搖頭失笑,如果大一的時候姬淵不是那麼臭名遠播的話,倒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最近你不要回家了,如果被蘭兒看到你受傷,她會很傷心。”霍靜山板著臉道。
姬淵的笑容凝住了片刻,隨即道:“你就隻顧著你的蘭兒,連本大少爺回家的權利都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