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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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夢一夜誰無盡,難論情殤,豈在天涯,末問點滴。
“起來了。”我踢踢在地上睡得。。。。。。算是一臉無害的遙譽軒“馬車備好了,好送你回。”
低頭看看遙譽軒半捂住的小臉,倒也甚為清秀。
話說,昨夜這家夥站在牆頭,一搖那金邊稠扇。俊逸瀟灑不肖講,神情間的趾高氣揚也幾分勾人。
我也一時差念,受不起他激將法,便使毒製住他。
隻想瀟灑出把牆。不想生出這些事端。
也聽人說,逍遙公子從不強來,隻本著鰥魚渴鳳的美好願望,到處在那深閨春房一夜留情。
難說確實不假,遙譽軒沒怎麼我,隻是一連好幾個晚上跑來纏著我不放,然後便完全是我一時差念了。
翩翩君子我尚且心癢,更不消說那些閨深欲女了。遙譽軒這采花賊充其量不過送貨上門,而且還是上等貨。
“嗯……”他翻個身,昏沉沉的不肯醒。
“喂!再不起我就踢你屁股了。”我俯身掀開遙譽軒蓋在身上的被物“我踢了啊~”
“我起了我起了!”遙譽軒顯是餘痛未消,捂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好冷!”一掀開暖被,立感寒意,戰戰兢兢的縮成一團。
“來吧。我溫暖的懷抱。”我習慣性接道,並非常寬宏的對著這摧殘無數少女少婦甚至大娘的淫賊張開手臂。
遙譽軒看了我一眼,趔趔趄趄的退後一步,雙手抱臂,很是倔強的嘴硬道“你個混蛋。昨晚如此不濟,還居然讓我睡地上。”
如此不濟?!我滿腦黑線“就憑你小子也想上我的床?做的時候你都沒能耐上,做完了還能有你的地兒?”不過說實話,我倒是從他的倔強裏看出點委屈的端倪來。
回想昨夜,遙譽軒來勾引我時,如同一踏雲而至的翩翩公子。現卻抽著鼻子委屈萬分,發縷不整,衣衫淩亂,如同一條大型棄犬。確實滿可憐的。
“你當你那床是寶坻啊!不上就不上,有什麼了不起?!”棄犬萬分委屈的回嘴。
“多謝誇獎。”我賞了他一記白眼,迫不及待的一指大門下逐客令“請吧?”
“唔……”一聲呻吟從身後傳來,我無可奈何的回轉身,看遙譽軒一臉苦色。手指不停抖動著,一點點想要扣好胸口的衣物。
末了,抬起頭,可憐巴巴的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對我說“我要喝水。還有,可以解開我的毒了吧。”
“昂~~不成!”我無可奈何的昂了一聲,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撲上去扯他的衣服“要水沒有,我也沒解藥。還有我不想別人覺得我跟你這淫賊有什麼關係,所以你最好給我穿戴整齊些。”
“你昨夜都進來了,就是有關係!就是有關係。”遙譽軒不愧為皇城第一采花賊,牙尖嘴利。但又軟下來,一邊無力的擋著我扒他衣服一邊好言道“你都說要我走了。‘錦縛’之毒,我實在受不住了。身上這麼軟綿綿的……還散架似的疼……”
我懶得理他,繼續扒他衣物。我沒解藥又不是哄他玩兒的。
誰讓昨晚他從牆頭栽下來後就一直倒地不起,我怕我一靠近他會跳起來抽我,就把一整瓶‘錦縛’都倒給了他。
雖說遙譽軒中‘錦縛’之毒,全身功力盡褪,手腳軟綿。但畢竟也是男兒之身,雖說身形修長不怎胖,但也甚重。還時不時地擋我一下,要給他翻身脫衣,對我來講,真不是易事。
不過這也足見,我昨晚對他下藥是多麼明智的做法。不然他突然起義,怕是兩根指頭就把我掀了。
不耐起身,我幹脆操起一旁桌上的鐵剪對著他威脅道“閉嘴!不許動!”
“你太粗魯了!”“什麼溫文公子!表裏不如一,你個偽君子!”“你個混蛋,色狼!斷袖!”“你個變態!分桃!沒良心的王八蛋!”遙譽軒實在忍不住了,一陣怒罵,卻怕我剪子不長眼,身子倒是沒亂扭。
真不知道,不跟我斷斷袖,分分桃,這麼多天他纏著我幹嘛。
“虎子!”清理掉遙譽軒的外衣,我往門外叫了聲,王虎立刻進得門來“把遙公子扶起來。”
“……”遙譽軒看著鐵塔似的王虎,立馬識相的乖乖閉了嘴。
我快手快腳的幫他換上我平日裏穿的一套衣物“虎子,你用我的馬車把遙公子送走。”說著笑眯眯的給遙譽軒戴上平日裏我用的麵紗。
“公子。”王虎看了我一眼,哭喪著臉道“若發現車裏不是公子,那些追車的瘋女人還不把車拆了。”
“虎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看了一眼遙譽軒,微微而笑“遙公子素稱竊花聞香夜逍遙,如此翩翩公子,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比我等草莽之人,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些美女們高興都來不及,何來拆車之說??”
“哼!”遙譽軒大大給了個‘還算你識相’的白眼,沒看見王虎哆嗦著小聲自語“要她們高興,怕把人拆了都不夠……”
月娥遮羞覬姽媔,九天飛鳳探逸漠
金風玉露若相逢,不待與傾國,紅顏愧,百花摧,長情頃若碎
送走遙譽軒,我展開遙譽軒昨天手裏拿的綢扇。看到這首既不通順不文采不內涵,而且非常不真實,但整個皇城火爆盛傳的詞。
靠!總算知道為什麼出門這麼多圍堵劫難的了。
我低頭再仔細看那詞,遙譽軒寫得一手好字倒是。
那詞第一句,說的是姽媔。她的事我聽過不少。
下一句說的是靜王二子連雲逸跟我紀漠。
後一句就極其誇張的說我們如果三人湊一塊,不用說傾城傾國了,幾乎所向無敵了,連人家長長久久的感情都可以即刻粉碎。
總算讓我了解全文了。當初連雲小孔雀萬分自豪的跟我講的時候,我聽了第一句就受不了的損了他幾句,氣得他老久不跟我說話。
什麼狗屁!真是誇大其詞,胡說八道。
連雲逸不過是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孔雀,一天到晚得意洋洋的四處開屏。我就不肖說了,完完全全的浪得虛名,屏都開不出來,就快嘴損人能稱一絕。
至於江湖人稱‘毒魅血影’的姽媔,我沒見過本人,聽說是個不折不扣的蛇蠍美人。
傳言她有多美就有多毒,整個江湖對她又愛又恨,那些人大概也是有多怕就有多愛。
這年頭瘋狂的人大有人在,難說姽媔根本就姿色平平。隻是,敢說她不美的人都死幹淨了而已,剩下一群她的追捧者自然誇大其詞,胡亂吹鼓。
“公子!公子!!”正想著好笑,福叔慌慌張張的奔進房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王虎……回來了!”
“……”我忙的合上綢扇起身,怎麼這麼快?“出什麼事了麼?”
“公子……”虎子哭喪著臉,頭皮破了,半裸著胸口,渾身上下被拉扯得一塌糊塗。頭上還頂著一碎雞蛋連同幾根菜葉。比以前跟我曆次出行都要慘。
“太,太太慘了。”我照例作勢捂住雙眼,餘光瞟到園裏那群小子也跟著一臉悲痛狀“慘絕人寰,天理何在?!天啊,你……”
“得了吧,公子。您每次出門下車後看見俺的樣子都這麼說,俺都沒感覺了。俺隻是想告訴你。”王虎顯然對我這招已經完全免疫了,轉身拉開車門“咱對不住遙公子啊!”
便看遙譽軒蜷在車角裏,埋首臂間,衣不蔽體,渾身已剩殘破布縷。
這種情形我也見識過,自從遙譽軒扇上那首詩風聞起,我便如同一香噴噴的肉饃。先前隻是被人指指戳戳,而後迅猛從衝著我尖叫發展到撲上來肉搏,無一日安寧。
此風越演越劣,阻截圍堵,上門騷擾,萬女如豺狼似猛虎,如耳旁蠅蚊,揮之不去,趕之不絕。
前些日子被那侍郎小姐一爪撕了我半截衣袖,害我被那群無良的友人笑了‘斷袖’許久。
為避風頭,七染坊十布庫十五衣間外加我最得意的‘懶穿霓裳’,我一股腦兒丟給忠叔和鳳芸。悄悄躲到我城邊小宅,隻求保全身家,再圖清靜。
隻可憐了遙譽軒,八成被當成了我,被眾女洗劫成這樣。
“公子。這次的老娘們可不同以往,十分個凶悍。”虎子湊上來,萬分得意的瞟了遙譽軒一眼。口沫橫飛,眉飛色舞的講“待那些個姑娘圍住車,那老娘們上來就是一棒子。嘿呀!那棍子,粗得跟擀麵杖似的,車便也圍得走都走不動了。便聽一聲咋呼‘是紀公子!’嘿呀!公子您是沒瞧見,那人啊,那些姑娘們黑壓壓的跟蜂兒一樣湧過來。可嚇死咱了。”
“但是咱想,咱不能暈,咱要完成公子托的事兒。於是俺掙紮著,起來就給了那老娘們一拳,搶過韁繩。前路圍得走不了,於是咱還是把遙公子完完整整的帶回來了。那些個娘們見俺們走,還不停的拉著車不放,都說對公子你仰慕已久,傾心不已,願給你做妻做妾,當牛做馬非要跟著回來呢。”虎子講完,還炫耀戰功般的敲敲車門“您說是不,遙公子?”
“……”遙譽軒好半天沒動靜,半天才沙啞著聲音哭道“我就知道沒那麼容易放過我,嗚嗚嗚……”
哭音啞得如同鋸木,甚是難聽。
我心也軟下來,左右為難。本也想著那些個狂蜂浪蝶不足為懼,好歹遙譽軒也群花叢中過來的。哪知。。。那傳說中的擀麵杖大娘。。。
雖說知道那些女人甚是瘋狂,但也未料到她們會扒得遙譽軒隻剩一條內褲。但若不是‘錦縛’,遙譽軒輕功脫身也不是難事,想來還是我的錯。
堂堂大男人,大街上被女人扒得隻剩一條底褲,確實丟人啊丟人。
忙走上馬車,閉上車門。脫了外套給遙譽軒裹上,小心翼翼道“今日之事,確屬意外。真的真的是意外。這種意外,不瞞遙公子說,其實我也深受其害,苦在其中。不過現在,我覺得不那麼孤獨了。好歹遙公子親身體驗了,我不僅多了一位摯友,還得了一位知音,內心甚為溫暖……”
“我要喝水!”遙譽軒裹著我衣服惡狠狠的打斷我,瞪著紅通通的雙眼,打算得理不饒人。
“好好。下車馬上喝。”我也確實知理虧。
“我要衣服!”
“好。”
“你還沒給我解藥!”
“好!”
“我不要這樣狼狽的回去!”
“……哦。”誰讓我還真的覺得理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