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古篇 第5章 蝶戀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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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小夜申請了本月的PK嗬,不知道是不是不自量力,希望大大們幫幫忙,替小夜頂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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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蘇軾
***
淺藍的水紋晃動著光點,“嘻嘻”的笑聲在空蕩的溪澗裏回響。山和著風的歌,將快樂傳唱。
“姐姐,嘻嘻,你抓不到我!”清甜的女孩子的聲音,穿透碧藍的天空,與流水滾過溪石一同遠去。
“蘿兒,你別跑!”被叫姐姐的女孩子仰著白淨的小臉,追逐那成片的芸草田裏的小淘氣。
“姐姐,嗬嗬……”銀鈴般的笑久遠久遠……
***
伊祁端伸手打了個哈欠,勉強睜睜眼,而此刻,玉華清手捧著一盆綠綠的卻小小的植物走進凝碧樓。
“你這又是哪兒坑來的?”
“哎呀端,別說這麼難聽嘛,好歹也是我花了二兩銀子買來的。”華清不滿地睨他一眼,自顧自將花盆擺在桌子上。
“哦?不得了,那次的繞梁你才用了五貫錢,這次竟然願花二兩銀子?”這個守財奴,愛錢如命的家夥,這次是哪根腦神經不正常了?
“那不一樣!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優曇婆羅花,傳說中的仙界極品之花,那是有市無價的!”話說一半的時候,他的雙眼已經是一個個金燦燦的元寶在轉了。
“嗯,是嗎?”伊祁端不屑地撇撇嘴,“傳說?”
“哎呀,不說了不說了,你不懂的。”玉華清此時擺了一副“不知變通,愚蠢”的臉,不想多言。
一看就知道眼前的人又陷入了錢的幻想裏,伊祁端搖搖頭,“哼”了一聲。
“的確,我不是植物自然不知這是不是什麼優曇婆羅花。”
滿含諷刺的話,但華清並不在意,奪了伊祁端的茶杯便往植物上澆。
“喂,你有沒有搞錯,拿我的君山銀針澆草?華清,似乎上次的事我還沒和你好好算算!”端“謔”地站起來,最近是不是他太好欺負了?真真惱得他腦門上血管暴起。
華清倒依舊慢條斯理:“我沒嫌你這茶中有多餘的口水就不錯了,還有,這是優曇婆羅花,精貴著呢!”
“滾!”沒好氣地瞪,順手把自己的君山銀針藏好。
“小氣。”
“你沒資格說這句話!”
***
“啊!”晏謙睜大眼睛,又看到了什麼自以為的好東西,口中碎碎念著,“不錯不錯,物美價廉……”
趙萑用扇子在頭頂擋太陽。有沒有搞錯,大熱天耶,晏謙這家夥真是有病!逛街?開什麼玩笑,但是,可憐的他,又一次“舍命陪了小人”!天道啊……
一早,從東市逛到西市,一路看雜技表演、吃路邊小食、擠小攤淘小玩意……趙萑懷疑自己的腳底已經磨出了泡,好心情也被磨光了。
“嗯,不錯不錯。”而某個罪魁禍首仍在自言自語著,渾然不覺身後趙萑哀怨憤恨的眼神。
某淪為跟班的王爺終於一個氣憤地轉身,往反方向而去。
後知後覺,或者說根本是不知不覺的晏謙左顧右盼,不出意外地又拋下手中之物拐進了附庸風雅的畫樓。
“晏謙兄,別來無恙。”才上樓便有人打招呼,隻見那男子平凡的臉上一雙桃花眼似正似邪地望過來,算是道盡了其中的風流韻事。
“陸兄客氣。”那彼此吹捧諂媚的一套,晏謙可是學得有模有樣的。風花雪月的地方混多了,見到的人都一個樣。
“說來,很早就想約晏謙兄你出來一敘,卻不料到今日才有機會。”似歎息般地看了看他,坐於陸之晨旁座的龐非為他倒了杯茶。
“嗬嗬。”傻笑過去,“最近確實是有些事。”
“哦?還在為城南那位李家小姐發愁,還是翠微館那新牌的花魁露濃仍是不理你?”
“說笑說笑了。”晏謙倒不是尷尬,隻是那似乎已經是挺久的事了。“如此燦爛之日,夏顏麗質,真該有彩仗遍野,美女如雲,輕歌曼舞,登高消夏才是。”作勢衣袂一舞,還真是翩翩。
“晏謙兄好興致、真情操啊!”
“是啊,是啊!”在座不下十人,頓時“嘖嘖”聲一片。
“在下聽聞秦相國府將在十日後開個賞花會,以紀念今夏的豔麗並同祝不久後的五穀豐登。”坐於靠邊的王公子搖著扇子,又“啪”地合上,故作玄虛。誰不知,這樣的賞花會該是結識淑女名媛的大好機會。
“這倒是稀奇了,誰不知這夏花不及春花,可丞相大人非來個賞夏花的。”
“那要看各位的本事了。”慢條斯理地道來,“這賞花會,每個到會的人可都得帶上自己準備的花哦。”王公子“嘿嘿”笑了兩聲,“不才今日出門剛好找到了想要的花。”
“哦?是什麼珍品?”
“定是不俗。”想那王公子王文軒雖不是身在官宦之家,卻是開封鼎鼎有名的商人。
“區區並蒂藍蓮。”
“王兄謙虛啦!”
又是吹捧了半天。
***
從踏進凝碧樓,玉華清與伊祁端就看出晏謙的愁眉不展,但沒有人理他。
這窮小子一向如此!
華清沒空睬他,繼續關心愛護著他的優曇婆羅花。
端在一旁擦著劍,偶爾瞥華清兩眼,這家夥竟然在給那棵“草”撒珍珠粉?他的眉頭不自覺地顫了顫。
“唉——”他逛遍花市,沒有一株名花是他買得起的。
“唉!——”再歎,原興奮得回頭找趙萑,他不知何時離開,往府上才知進宮去了。
“唉!!!——”再再歎,問華清借錢吧,看眼前的樣子,有人理他嗎?
“你夠了沒?要歎氣滾家裏歎去!”伊祁端不耐煩地放下劍,這混蛋擺明了來破壞他心情的。
“我歎我的,關你什麼事?”現在晏謙心情也是低落到了穀底,他竟還來吼他!
“很好,敢駁我?”擦好收起的劍又“鏘”地出鞘,“滾!”
晏謙抖了抖,玉華清微微一笑。哈,端今天在自己這兒吃了癟還沒發泄,活該晏謙當了出氣筒。
晏謙往外走兩步,看看華清,再看看端。
“還不滾?!”伊祁端看到他就心煩,特別是經過上次的事情,真不知自己哪次一衝動就砍了他。
“嗚,華清,好人……”晏謙求救,他的目的還沒達到,他不要離開凝碧樓。
“哦,抱歉,我不是好人,我是奸商。還有,別打擾我與親親小優曇婆羅聯絡感情。”揶揄地看一眼晏謙,華清繼續關愛他的花。
欲哭無淚。
“怎麼,我的話說得還不明白?還是你智障?”端狠狠瞪過去。
“哼,野蠻人!”晏謙嘟了嘟嘴,白他一眼,走了。
“哈哈!”華清無良地大笑起來。
***
“拜托啦,萑!”拉著趙萑的袖子,晏謙小媳婦狀地抽泣。
黑線啊黑線,崩潰啊崩潰!趙萑歎,怎的他一回家,就有瘟神在家裏守株待兔?
“你知道的,這次如果能在賞花會上脫穎而出,一定可以引起歌袂的注意的!”晏謙哭,他的歌袂啊!他的未來娘子啊!
趙萑不語,他是該在沉默中死了算了,還是該爆發呢?
“拜托啦,萑!拜托,拜托……”他雙手合十作虔誠狀,“我的終身幸福就全拜托你啦,萑!”
嗯?他不解了,他的終身幸福和他有什麼關係?
“萑!……”嗲嗲地哭。
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拜托嘛!”從拉袖子改為抱住趙萑的脖子。
“啪”,忍無可忍地一個栗子敲在晏謙頭上:“你給我適可而止!”
“嗚——”眼淚汪汪,“哇!”狂奔出去。
“不幫就不幫!”
***
悲涼的月色,影子綽綽碎了一地,晏謙落寞地坐在台階前,一遍又一遍地歎氣。
沒天良的一幫人,哼,都不幫他,他自力更生總行吧!
隻是才有了一點點骨氣,晏謙想起自己目前的處境就又被煞退了一大半。唉——
算了,再不行就挖棵草去。
靈光一現,晏謙被自己嚇到了。草?對了,華清愛護有加的那株不就像棵草嗎?隻要他掰得完美,誰還管它是什麼。嗯,華清說他那棵叫什麼來著?優曇婆羅花?一定是很有來頭的。
於是,忙活了大半夜,晏謙終於在自家院子裏找了一棵類似的“草”,有模有樣地種進了青花瓷盆裏,準備到時就端去秦相國府。
***
五色琉璃盞中一顆鵝蛋大的夜明珠被純淨的水晶泥包裹,淫浸底部的金色水樣液體,時高時低地往上滲析著。麵對如此過分用心的一個花盆,伊祁端隻覺上麵那棵“小草”顯得無限寒磣。
“你是想要別人買櫝還珠嗎?”端嘴角不禁抽了抽,“還是你正好拿它打個幌子?”他就是不信這草是什麼破花,沒被華清整死真是奇跡!
“說你不懂就別裝鴨子。”手上忙個不停的玉華清嘴也不閑著。
“啥?”
“嘴硬。”
這話他聽懂了。“我還沒死,是你要找死!”冒火!
而把優曇婆羅花當嫁女兒般打扮著的玉華清一邊灑著不知名的藥一邊歎:“端,我記得你不吃辣呀,怎麼最近火氣這麼旺?”
“你又灑什麼東西?”不想回答就轉移話題。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可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那些江湖藥師給了它一個美麗的名字——千紅淚。”
好吧,伊祁端也不會問他藥是哪來的了,他直接認為眼前的人腦子不正常。有正常人會給棵草喂世上最烈的春藥嗎?端現在已經不隻是嘴角抽那麼簡單了,他被華清徹底冷到了。
“怎樣?睿智如我,親親優曇婆羅現在實在太小了,我隻能幫忙催化一下下。”某人驕傲得眼睛燦若星辰,他似已能看到賞花會時問津之人帶來的無數金銀。
***
“秦愛卿,朕聽說你這次的賞花會吸引了不少青年才俊。”真宗坐在禦座上,冷靜清明的眼頗具興味地看著他的丞相,“朕倒也想去見識見識,隻是朕還聽說……”
一聽便了然了真宗的意思,秦相國忙恭敬道:“聖上禦花園中名花無數,隨便一棵便是珍品。”雖然皇帝最大,但規矩還是不能破。
“哈哈,朕的丞相果然精明,一點也不吃虧。”真宗揶揄地撐起上身越過桌麵,盯了他一會,朗笑。
“臣不敢。”
“你啊你啊。”似是無奈。
***
秦相國府,賞花會。
明明夏正濃,這日一早卻有秋的清涼。相府裏,早早便已是人影攢動、來來往往了。
秦相國的大公子秦崢帶著眾家丁站在大門口,一一接待來客。
“秦公子。”華清抱了個黑漆漆的袋子走上前,打了個招呼。
“華清你客氣了,叫我秦崢就好了。”秦崢英俊的臉上滿是笑意,“怎麼你今天有空,昨日送帖的家丁回來沒回話,我還以為你有事不來了。”
“嗬嗬,你的邀請我怎麼會不來。”伊祁端從屋頂上看來,便覺得華清笑得好假好假。
“那好,等我忙完了再找你,上次的那件漢景帝年間的銀瓶我很喜歡。”
“嗬嗬,那我先進去了。”
前腳玉華清剛走,晏謙也下了馬車。
“晏謙兄,你這是……”草?龐非叫住了他。
“巧啊,你也才到。”另一邊,王公子也來了。
“嗬嗬,秘密,秘密。”晏謙對著龐非打哈哈,轉向王文軒,“走,咱進去吧。”
“對,先進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