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淮南.人間 第八十一章 猝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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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鳳簫吟的心很脆弱,不能再受一次打擊,我倒想要看看,那個宋國虛設的盟主,如何在這個關頭,忍受她深愛的男人背叛。”
黃鶴去明白,軒轅九燁的計劃和自己不同,自己喜歡緊密地策劃,得到一石二鳥的結果,軒轅九燁卻喜歡當機立斷,立竿見影。
冷冰冰輕聲問:“九燁,你真的了解林陌麼?那個人很複雜,本來我和鶴去都以為他會和江湖反目,誰料到,他什麼都沒有表露出來,還趁著自己腳傷處處回避我們。”
軒轅九燁冷笑:“以你們看來,林陌最在乎的人,是誰?”
冷冰冰一愣,介秋風搶答:“應該是他的母親,玉紫煙吧。”
黃鶴去見軒轅九燁不作聲,蹙眉說出自己的想法:“林陌最在乎的人,也許是林阡……”
軒轅九燁微微地笑:“難怪你們一個做得比一個砸,他林陌心裏最在乎的人,是一個和他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人,這個人,姓秦名向朝,撫養了他十幾年,是惟一一個能左右他方向的人。”
黃鶴去一怔:“你說的,倒是有一番道理。”
目送軒轅九燁離去,黃鶴去歎了口氣:“他說的很對,事情發生了兩天,秦川宇早應該知道鳳簫吟被抓的事情,為什麼不去牢中看她,顯然是心存顧慮。顧慮,顯然就在秦向朝身上。九燁真是厲害,說到底,徐轅的雲霧山排名,不過是為了九燁而已。”
“但隻怕不是每個人,求的都是入陣對敵。”冷冰冰輕聲道。
黃鶴去一愣:“是啊,他們雲霧山的前十名,誌向倒是一個和一個不同。”介秋風突然微聲驚呼:“啊,秦川宇,他正往牢獄方向去啊……”
黃鶴去回頭,看見秦川宇的背影,輕聲道:“他終於要做出一個抉擇,咱們的勝敗,也在此一舉。”當即去阻攔秦川宇的步伐:“你終於去救她了,直接打開牢門放她嗎?可是,名不正言不順啊……”
川宇冷冷道:“這些無辜民眾,到底有幾個是名正言順入獄的?你是金人,不必管這些事情。”
黃鶴去一邊嚴肅地笑著一邊拊掌:“你覺得這些刁民不該入獄?這些刁民對付的可不是我們金人,他們要對付的,是你爹,你們秦家人。”
川宇一怔,黃鶴去轉過身去:“你爹幾乎被這些刁民給殺了,鳳簫吟也在其中,在美色麵前,你也會忘記孝順。”
川宇臉色蒼白,黃鶴去一笑:“那也難怪,你不是秦家人,你是林家的二公子,終有一天,你和你哥哥一樣,去短刀穀。”
川宇冷道:“別說了!”
黃鶴去一笑:“那時林阡林陌兄弟聯手,共同繼承你們父親的遺誌,秦家就放在一邊吧!”
“你明明知道,那不可能。”川宇聲音雖小,卻異常堅定。
鶴去哼了一聲:“那你究竟選擇哪一條路?你若公然釋放罪囚,那你今天,可以直接去小秦淮,和李君前商量著做他的副幫主了!”
川宇的笑容裏,泛著的依舊是孤獨和憂傷:“沒人說過,一條路隻有兩邊可以走,不走左邊,我不一定要走右邊。”
黃鶴去一震:“隻怕,你走不了路的中間!”
吟兒不懂,不懂屬於陌的兩難,隻知道看見他的時候,還在想軒轅九燁的那句話。
可是心裏努力為川宇辯駁過了一夜,說服自己他有其他事情要辦才忽略了自己,自己不在乎,不難過,他來了,終於要放自己出去了,那就算了。
麵帶笑容去迎接他的到來,卻忽略了他的憂傷:“你來了,可以用用私權,把我們放出去嗎?”
像上次在冷逸仙麵前保她一樣,她天真地想讓曆史再上演一次。
川宇在牢門的那一側,沒有說話,沒有笑容,沒有和她有眼神的交流,許久,才搖了搖頭。
吟兒的心驟然冷卻,輕聲悲問:“你是什麼意思?我想知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你聚眾鬧事,就得和這些人一樣,留下。我會保你性命,但是最近,不可能把你放出去。”川宇每說一字,吟兒心裏每冷一次。
他神色黯然得令人心疼,她表情冷淡地令人心寒。
“是,我認識你了……我總算認識你了,你不做林阡了,你選擇的就是降金,是不是?!你不肯放我,不是因為我鬧事,而是因為我是被金人抓的欽犯,是不是?說,他們是什麼時候、用什麼手段動搖了你的決心?”
川宇聽她口氣突然激動,蹙眉道:“是不是有人,在你耳邊講過什麼?”
“不管有什麼人講過什麼,我隻問你一句,你放不放我出去!?”吟兒的脾氣,一貫的倔強。
川宇輕聲道:“不放。”
吟兒大怒,立刻沿著牢門吃力地向上爬,爬到和川宇一樣高的高度,同時伸出手去立刻摑了秦川宇一巴掌,眼裏滿是淚水:“你給我滾!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你配不上我!”說罷往牢房深處跳,秦川宇一把擒住她的手:“你想問題看事情,為什麼總是那麼簡單!你究竟有沒有把所有事情所有立場都考慮過!”
吟兒淚流滿麵:“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你可以走了,你鬆手吧……”
川宇忽然輕聲道:“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吟兒驀然回首,不明白他在問什麼。
“你是她對嗎?我總有一份感覺,你就是她。”監獄的火光不夠明亮,而川宇在陰暗的背景下,仍舊那麼英俊帥氣,那麼玉樹臨風,那麼優秀,那麼憂鬱,卻令人心痛,“你就是她,念昔……是不是……”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流淚,她隻知道她抑製不住地抽搐著,狠心地說:“不,我不是她!我怎麼可能有那個福氣,配得上林阡!”
川宇一震,吟兒無心之語,卻令他一生難忘:“我喜歡的人,不會那麼動搖不定,他要一生都走一條路,他要一直站在我這邊,他要執著堅定沒有一次改變的可能!他不會像你現在這樣,讓我鄙視!”
“好了你可以不必再說,你不是金人的囚犯,他們誰也不敢動你一根頭發,但你要為你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負責。”冷冷地鬆開她的手,愛猝滅,心亦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