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林斷山明竹隱牆  第七章 血光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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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舒覺得自己挺有成長為賢妻良母的潛力的。
    因為孩子被通緝的緣故,盡管她頂著個光頭不怕被發現認出來,可也不敢隨隨便便地就往大街上溜達,別忘了除了官府,還有殺手在追殺她呢!她現在每天幹的事情就是洗衣服做飯,空閑了沒事幹就跑到書房去看書打發時間。
    在住進來的第二天她就發現了,隔壁的書房裏存放著的整整兩架子的書籍,隻有一半是醫書,剩下的一半全是經史子集外加史記什麼的,倒是意外地讓她發現了屋子原主人除了是個大夫之外,還是個書生的事實。
    離舒信手拿了本書翻了翻,可惜上麵的字有一大半她都不認識,而就算是認識的這一小半,她也感覺十分奇怪,中覺得這些字還可以寫得更為簡單一些。比如“龍”字就可以直接簡單地寫成“龍”,又如“舊”可以寫作是“舊”。
    幸好藥廬裏麵還住著一個白鳶,他除了經常性地晚上見不到人、不知道跑到哪裏殺人放火去了之外,絕大多數的白天都可以在院子裏看見他的身影。這種時候,離舒遇到不認識的字都是不厭其煩地通通拿去問他,這樣一日日累積下來倒把所有不認識的字都認了個七七八八記得差不多了。
    如果今後的日子一直都是目前這種洗洗衣服做做飯再看看書的悠閑日子,離舒還是對此十分滿意的。當然,如果沒有白鳶有事兒沒事兒就半夜鬧失蹤跑出去殺人的話,這日子可就更加完美了。要知道這夜路走多了,也總是會遇見鬼的!就算白鳶身手再了得,功夫再好,可誰也保不準他就不會在什麼時候跑到陰溝裏麵翻了船。
    就比如現在,住進藥廬的第二十三天,白鳶終於帶著滿身的血腥味回來了,附帶追了一屁股的打著燈籠的官差衙役。
    而那個時候,離舒正一如既往地如同之前的二十二個夜晚一樣,窩在暖和的被窩裏打著鼾做著甜美的夢,無聲的冷月斜掛在窗欞上,默默守護著她恬靜的睡臉。
    “啪啪啪啪!”震耳欲聾的拍門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打斷了離舒的美夢,將她從與周公的約會中喚了回來。
    “開門開門,快點開門!”粗魯的男聲從大門外麵傳來,氣死風燈裏透出來的火光映著人臉,晃晃悠悠,像是在半夜裏麵行走的幽魂。
    離舒從被窩裏爬起來,腦袋還有些迷糊,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粗魯的嗓音不耐煩地再次響起,她才一個激靈猛然醒過神來。這麼大的陣仗,該不會是官府的人接到通報,知道她躲在這裏而追上門來了吧?可就算是如此,他們幹嘛不白天來抓她,非得現在大半夜的擾人清夢!
    伸手取過外衣披在伸手,離舒摸索著點燃旁邊矮榻上的蠟燭,然後才推開門單手護著燭火走過院子,朝大門外走去。
    用力地打了個嗬欠,先把蠟燭放在了櫃台桌麵上,離舒才空下雙手來取下門閂。
    把房門拉開了一條縫,透過細縫望出去,果不其然就看到外麵站了兩個穿著衙役服裝的壯年。再遠一點的地方,還可以看見有更多的燈籠晃動,配合著外麵嘈雜的聲音,顯然是其他的官差們在挨家挨戶地搜查。
    這陣仗絕對不像是來捉拿自己的。離舒很快就得出了結論,剛才還七上八下的心立刻安定了不少,隻有一條縫的門縫被她又拉開了一些。
    “快開門,別磨磨蹭蹭的!老子奉命搜查刺客,誤了正事小心關你進大牢!”那差役說著恐嚇的話,還不等離舒做出把門打開的動作,就直接一推門,一抬腿跨步就走了進去,厚實的木門撞在離舒身上,直把她撞到了地上。好在大堂裏麵也沒有什麼家什,她沒有再碰撞到什麼東西上。
    他們是官,而自己是在逃的通緝犯,雖然對於兩個差役的舉動十分不滿,但離舒還是十分理智的噤了聲不說話,爬起來就跟在兩個人的身後看他們搜查。反正這屋子裏麵也沒有多少東西,她也不怕他們搜。她怕的就是萬一白鳶剛才真回來了,這一被他們搜出來,那才是真的玩完了!她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祈禱過,祈禱白鳶就這樣一直呆在外麵,千萬別回來。
    先是大堂和後堂,然後兩間臥室和書房是檢查得最仔細的,但終究是什麼也沒有翻找出來。最後進去的房間是廚房,除了兩捆柴一堆幹草外,就隻有一個灶台,也沒有什麼能夠藏人的地方——除非白鳶會縮骨功,而且還願意躲到那炤坑裏麵去!
    確定了藥廬裏麵確實沒有要追緝的人,兩個官差終於決定轉身離開了。
    然而,才剛走出廚房不久,就有一陣冷風迎麵吹來,送來一股鹹腥的血腥味。“嗯?怎麼會有血腥味?刺客一定就在這裏,再仔細搜一遍!”
    “那個……兩位差大哥,這血腥味應該是我今天下午殺雞時留下來的,你們也知道現在這天氣,沒那麼容易幹的。喏,就在井口那兒,現在還可以看到暗紅的一塊血跡和沒處理幹淨的雞毛呢!就灶台上我還留著一碗雞血!”
    “真是這樣?”
    官差半信半疑地問了一句,還是走到了井口的地方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地上確實是有一些野雞毛。其中一個還不放心,又往水井裏麵望了望,卻也隻是看見了倒映在井水裏掉光了樹葉的枯樹枝,以及天上皎潔的銀月。
    “好像確實不在這裏,走吧!”
    離舒訕笑著把兩個差役送出門,等親眼看著兩個人又走進了另外一家人院裏,趕緊把門閂閂上,慌慌張張地就跑回了水井旁邊,連燭火也忘了護,被風一吹就熄掉了。
    離舒聞著血腥味,確定確實就是從水井這個地方往四周飄散的,趕緊趴伏在井口低聲衝著下麵喊道:“白鳥、白鳥!你就在裏麵對吧?他們已經走了,可以出來了!你再呆下麵,會被凍死的!”
    等了好一會,井底沒有反應,離舒不死心地又衝著下麵喊了幾句,這次終於看見井水漾起了圈圈漣漪,然後一眨眼就看見白鳶從裏麵跳出來,在她身旁站定。冰冷的水將他整個人都完全浸透,濕噠噠的頭發滴著水,映著月光乍一眼看過去活似鉤鎖魂魄的冤魂。
    白鳶這一出現,血腥味就越發地濃鬱了起來,風吹也不散。
    “你果然是躲在這下麵。怎麼這一次你把官兵都招惹回來了?這下子……喂,白鳥!”離舒的話還沒有說完,站在她麵前的白鳶就直挺挺地倒了下來,不偏不倚地砸在她身上,把她給壓到了地上。“喂,白鳥你先別暈啊,你那麼重我推不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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