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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武宗朱厚燳(公元1491年—公元1521年),明朝第十位皇帝,年號正德,父親明孝宗朱祐樘,母親張皇後,公元1505年—公元1521年在位,死後葬於北京十三陵之康陵,廟號“武宗”,諡號“承天達道英肅睿哲昭德顯功弘文思孝毅皇帝”。
    明武宗是曆史上很有爭議的一位皇帝。以往很多人認為他荒淫暴戾,怪誕無恥,是少見的無道昏君。然而通過近些年來曆史學界的研究,人們對武宗的認識有所改變,有人認為他追求個性解放,追求自由平等,為人卻又平易近人,心地善良,是極具個性色彩的一個人。總之,武宗富有戲劇性的一生是難以用隻言片語概括的。
    朱厚燳個人小檔案
    民族:漢族
    姓名:朱厚燳
    出生:明孝宗弘治四年(1491年)九月二十四日
    卒年:明武宗正德十六年(1521年)
    享年:30歲
    屬相:豬
    廟號:武宗
    諡號:承天達道英肅睿哲昭德顯功弘文思孝毅皇帝
    陵寢:康陵
    父親:明孝宗朱祐樘
    母親:張皇後
    初婚:16歲
    配偶:夏皇後
    子女:無
    繼承人:明世宗朱厚熜
    最得意:應州大捷
    最失意:生母存在異聞
    最不幸:沒有子嗣
    最痛心:落水染病而亡
    最擅長:玩樂
    [編輯本段]喜劇:天意與人事
    武宗是孝宗和皇後張氏的嫡長子,像他這樣既為嫡子又是長子的情況在封建禮法社會中是天然的皇位繼承人。
    此前三朝,皇帝皆非皇後嫡出。明朝十六帝中,以嫡長子身份承繼大統的也十分罕見。朱元璋確立了明代的嫡長子繼承製明武宗像度,本來要傳位於長子朱標(朱標為馬皇後所生),隻是朱標在朱元璋生前就去世了,而且朱標出生之時朱元璋尚未稱帝,馬氏當時還不是皇後。建文帝朱允炆不是長子,明成祖朱棣是朱元璋的第四子。明仁宗朱高熾、明宣宗朱瞻基雖是長子,但出生時母親尚未被冊封為皇後,在“嫡”字上還要打一點折扣。明英宗朱祁鎮是長子,生母孫氏時為貴妃。明代宗朱祁鈺是英宗的弟弟,宣宗的次子,生母為吳妃,既非嫡子又非長子,在位8年終因“奪門之變”失去皇位。明憲宗朱見深是英宗的長子,生母為周貴妃。孝宗朱祐樘是第三子,生母紀氏當時隻是宮人,3歲時憲宗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兒子。明世宗朱厚熜以藩王入繼帝位。明穆宗朱載垕是世宗的第三子,母杜康妃。明神宗朱翊鈞是穆宗第三子,母李貴妃。明光宗朱常洛為神宗長子,母王恭妃,在位僅一個月。明熹宗朱由校,光宗長子,母李選侍。明思宗朱由檢為光宗第五子,以藩王的身份即帝位,母劉賢妃。
    縱觀明代十六帝,隻有武宗一人是真正以嫡長子的身份登臨皇位的。就宗法社會的明代而言,在關係到皇位繼承的大事上,這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可以說武宗從一出生就注定要做皇帝。孝宗欣喜異常,取其名為朱厚照,希望他以後能照耀後世,5個月後就將其冊封為皇太子。朱厚照的出生不論對於國家社稷還是孝宗、張皇後都意義非凡。孝宗和張皇後的感情非常好,一直沒有選嬪妃,隻有5個級別很低的夫人,這在明代皇帝中是絕無僅有的。要知道,朱元璋除馬皇後外還有19個妃子。封建社會中,有無皇子關係到皇權的順利承繼和國家的安定,而不是簡單意義上的傳宗接代。張皇後婚後4年沒有生育,當時朝臣上書請求選置嬪妃,孝宗並不理會。當然,孝宗不選妃還有另外一種說法,有人認為張皇後是個妒婦,不許孝宗再寵幸其他的女人。幾年後,張皇後又生了一個兒子,取名朱厚煒,隻是不久就夭折了。這樣,孝宗就隻有武宗這麼一個皇子,因此非常寵愛。
    據說朱厚照孩提時“粹質比冰玉,神采煥發”,性情溫和寬厚,頗有帝王風範。8歲時,在大臣的請求下,朱厚照正式出閣讀書,接受嚴格的教育。朱厚照年少時以聰明見稱,前天講官所授之書次日他便能掩卷背誦。數月之間,他就將宮廷內繁瑣的禮節了然於胸。孝宗幾次前來問視學業,他率領宮僚趨走迎送,嫻於禮節。孝宗和大臣們都相信,眼前的這位皇太子將來會成為一代賢明之君。
    武宗的生日也很特別。他的生年月日時為弘治四年九月廿四日申時,用幹支表示是這樣的:辛亥年甲戌月丁酉日申時。如果按照時、日、月、年的順序讀就與地支中的“申、酉、戌、亥”的順序巧合,在命理上稱為“貫如連珠”,主大富大貴,據說明太祖朱元璋的生辰與此有相似之處。而且當年張皇後夢白龍入腹而生朱厚照,按照傳統的說法,白者乃主西方,為兵象。武宗生而好動,自幼貪玩騎射。孝宗一心想把他培養成為太祖朱元璋一樣文武兼備的曠世聖君,所以對武宗騎射遊戲頗為縱容,這也養成了武宗日後尚武的習氣。孝宗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恐武宗玩物喪誌,在病逝前一天,特意把大學士劉健、謝遷、李東陽召至乾清宮暖閣,委以托孤的重任:“東宮聰明,但年尚幼,好逸樂,先生輩常勸之讀書,輔為賢主。”
    然而這個受到上天眷顧的真命天子的身世還有一些隱情,似乎有人事攙雜其中。從武宗出生那一刻起,關於他生母不是張皇後而另有其人的說法就不脛而走。張皇後是河間興濟人,成化二十三年選為皇太子妃。孝宗即位,冊立為皇後。張皇後婚後4年沒有生育,心理壓力非常大。大臣們很是著急,紛紛上書請求皇帝選妃以廣儲嗣。孝宗不聽,但心裏也是有些著急,就和張皇後在宮中齋醮求子,一連幾個月。弘治四年九月,宮中傳出喜訊,張皇後的皇子誕生了!舉國歡慶之餘,各種流言也隨之四起,有許多人相信這個皇子不是張皇後親生的。因為張皇後生下皇子的消息過於突然,事先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婚後四年沒有生育,難道這次真的是感動神靈而得子嗎?當時張皇後因為既未生育又不讓孝宗選妃而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成為人們私下裏埋怨的對象。有人懷疑張皇後自己不能生育,就抱養其他宮人所產之子為己子,這樣既避開了人們的指責,又可以鞏固自己的地位。這些流言或許有些事實依據,或許隻是反映人們的一種態度。其實懷疑張皇後沒有生育能力是沒有根據的,事實上3年後她又生育過另外一個皇子朱厚煒。但是流言並沒有停止,猶如長了腿一般傳播到全國各地,並引發了一個轟動一時的大案。這個案子發生在弘治年間,稱為“鄭旺妖言案”。
    然而案情隨著孝宗的去世和武宗的即位又有新的發展。正德二年,被釋放的鄭旺仍然堅持他的女兒生了皇子,因而謠言再起。他的同鄉王璽打通關節,闖到東安門,聲稱上奏當今天子“國母”被囚禁的實情,鄭旺、王璽因此被捕入獄。審判之時,鄭旺多次聲稱自己無罪。最終,他以妖言罪被判死刑。為何兩次都是妖言罪,結果大相徑庭呢?第一次審判,孝宗與張皇後關係緊張,因此判罰寬鬆,似乎有意保全鄭旺;第二次審判,孝宗已經駕崩,武宗剛剛即位,而且嫡長子身份又是何等神聖的光環,對於自己的政權十分重要,因此即使武宗為鄭金蓮所生,他又怎會相認?畢竟這對於自己,對於孝宗,對於張皇後乃至於對明廷而言,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關於武宗身世的“鄭旺妖言案”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結束了。
    換句話說,明武宗朱厚照,從一出生就注定了不會是一個平凡的皇帝。
    [編輯本段]鬧劇:豹房與宣府
    明武宗就是這樣一個皇帝:他想打破加在他身上的某些禁錮,想按照自己的真實想法辦事,即使這違背了曆朝祖訓、社會習慣,也在所不惜。很難想像,武宗一點也不留戀象征權力和地位的金碧輝煌的紫禁城,而喜歡自己營建的兩個小天地——豹房和在宣府的鎮國府。對前者,他從正德二年入住一直到正德十六年駕崩,都住在那裏;而對後者,他則親切地稱為“家裏”。
    八虎
    少年天子武宗登臨龍廷寶座,憑借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力,自然不用裝樣子給別人看,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了,貪玩好動的本性不久就暴露了出來。他廢除了尚寢官和文書房侍從皇帝的內官,以減少對自己行動的限製。為皇帝而設的經筵日講,他更是以各種借口逃脫,根本就沒聽幾次。後來連早朝也不願上了,為後來世宗、神宗的長期罷朝開了先河。諸位大臣輪番上奏,甚至以請辭相威脅,但小皇帝口頭上說“知道了”,實際上依舊我行我素,大臣們也無可奈何,可見少年武宗之“頑劣”。
    武宗不顧朝臣的極力反對而沉湎於玩樂,更受到了“八虎”的蠱惑。“八虎”是指八個人,確切地說是指八個太監,包括劉瑾、馬永成、高鳳等人,其中以劉瑾為首。劉瑾為人陰險狡猾,想方設法鼓動武宗玩樂,每天進奉鷹犬狐兔,還偷偷帶武宗出去逛,哄著武宗高興,同時又在宮中模仿街市的樣子建了許多店鋪,讓太監扮做老板、百姓,武宗則扮做富商,在其中取樂。後來又覺得不過癮,於是又模仿妓院,讓許多宮女扮做粉頭,武宗挨家進去聽曲、淫樂,後宮搞的烏煙瘴氣,可急壞了當朝的大臣們。
    由於弘治時期政治還算清明,給武宗留下了一套剛正廉潔的大臣班子,這些人不顧身家性命,聯名上書請求嚴懲“八虎”,武宗剛剛即位,還缺乏駕馭群臣的能力,見到如此聲勢浩大的進諫,有些支持不住,想與群臣妥協,除掉“八虎”。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老謀深算的劉瑾在皇帝麵前聲淚俱下地哭訴使善良的武宗心又軟了下來,第二天他懲治了首先進諫的大臣,內閣成員謝遷,劉健以告老還鄉相威脅,但是被武宗批準,群臣失去了領頭人,隻好作罷。就這樣,一場反對“八虎”的運動,以“八虎”的最終勝利而告終。
    “八虎”在戰勝了群臣之後,氣焰更加囂張,其中劉瑾越發受到武宗的寵信,並逐漸掌握了大權,人稱“立皇帝”。
    豹房
    正德三年,武宗的思想已是紫禁城的高牆所擋不住了。他不甘宮內枯燥的生活,索性離開了紫禁城,住進了皇城西北的豹房新宅。豹房並非是武宗的創建,是貴族豢養虎豹等猛獸以供玩樂的地方,元朝時期已有此風氣。另有虎房、象豹房房、鷹房等處,房又稱為坊,如羊坊、象坊、虎坊等,北京至今尚存此類地名。現在北京地名中仍有豹房的名稱,但那並不是武宗所建的豹房。也有人認為今天東華門外的報房胡同才是當年武宗日夜淫樂的場所,隻是由於時間久遠,豹房音變為報房。當然,更多的學者相信武宗興建的豹房原址就在皇城的西苑太液池西南岸,臨近西華門的地方,即今天的北海公園西麵。今中海、南海、北海三海,明代統稱為太液池,在西苑內。豹房新宅始修於正德二年,至正德七年共添造房屋200餘間,耗銀24萬餘兩。其實豹房新宅並非養豹之所,又非一般意義上單純遊幸的離宮,實為武宗居住和處理朝政之地,有人就認為是當時的政治中心和軍事總部。豹房新宅多構密室,有如迷宮,又建有校場、佛寺等。武宗便每日廣招樂妓承應。正德九年正月十六日,宮中元宵節放煙花,不慎失火,殃及宮中重地乾清宮。乾清宮是內廷三殿之首,象征著皇帝的權力和尊貴的地位。武宗見火起,沒有下令撲救,反而跑到了豹房觀看,談笑風生,回頭對左右說:“好一棚大煙火啊。”這不免令人想起關於古羅馬那位同樣極有才華卻又不喜受到傳統束縛的尼祿皇帝的傳言。
    豹房新宅中除樂妓之外,還有武宗的義子。武宗在位短短的十幾年間,曾收有100餘個義子,甚至在正德七年一次就將127人改賜朱姓,真是曠古未聞。在這些義子中,最為得寵者為錢寧、江彬二人。錢寧,本不姓錢,因幼時被賣與太監錢能而改姓錢。其性狡詰猾巧,善射,深為尚武的武宗所喜歡。豹房新宅的建設,錢寧出力甚多。據說武宗在豹房常醉枕錢寧而臥,百官候朝久不得見,隻要看到錢寧懶散地出來,就知道皇帝也快出來了。江彬,原本是名邊將,驍勇異常。在鎮壓劉六、劉七起義時,身中三箭,其中一箭更是射中麵門,但他毫無懼意,拔之再戰。因軍功覲見時,他於禦前大談兵法,深合武宗意,遂被留在身邊。有一次,武宗在豹房內戲耍老虎。誰知平日溫順的老虎突然性情大發,直撲武宗。武宗忙呼身旁的錢寧救駕,錢寧畏懼不前,倒是江彬及時將老虎製服。武宗雖然嘴上逞能說“吾自足辦,安用爾”,心裏卻是十分感激。此後,江彬逐漸取代錢寧而得寵。武宗更是毀京城中豹房西側的鳴玉、積慶二坊民居,大肆營建“義子府”,供江彬等人居住。
    宣府
    江彬深恐錢寧害己,遂向武宗吹噓邊軍如何英武善戰,引誘武宗將邊軍與京軍互調,借以自固。明朝祖製,邊軍、京軍不許互調。因為如果邊軍弱,蒙古就會入侵;京軍弱,邊軍就會成為禍患,這是為加強皇權著想的製度。武宗不顧大臣的激烈反對,打破祖製調邊軍入京,設東、西官廳,由江彬、許泰統帥,此舉固然有受到江彬蠱惑的原因,但也可以反映出武宗敢於打破常規的精神。不僅如此,江彬更是鼓動武宗離開京城到西北遊幸。這對於一向以雄武自居的武宗頗有吸引力,因為他一直夢想著能在廣闊的草原上一展雄姿,開創不世之業。江彬還告訴他那裏多美婦,自然更增加了武宗的興致。正德十二年,武宗一行浩浩蕩蕩來到宣府,營建“鎮國府”。為什麼稱“鎮國府”呢?原來武宗自封“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凡往來公文一律以威武大將軍鈞帖行之,並為自己更名朱壽,後來自己又加封為“鎮國公”,令兵部存檔,戶部發餉。亙古以來,還沒有哪個皇帝自降身份又為自己稱臣的,則武宗的確不同一般,他是徹徹底底地要將那些傳統破個幹幹淨淨了。《明史·武宗本紀》卻說他“然耽樂嬉遊,昵近群小,至自署官號,冠履之分蕩然矣”。
    武宗非常喜歡宣府的鎮國府,甚至稱那裏為“家裏”。正德十三年立春,武宗在宣府,照例要舉行迎春儀式。以往的迎春儀式中,用竹木紮成架子,上麵排放些吉祥圖案,進獻給皇帝,謂之“進春”。這一次,武宗親自設計迎春儀式,花樣百出。武宗命人準備了數十輛馬車,上麵滿載婦女與和尚。行進之時,婦女手中的彩球就和和尚的光頭相互撞擊,彩球紛紛落下。這次迎春儀式,武宗始終興高采烈,對自己的傑作甚感得意。
    在江彬的鼓動下,武宗下令修繕鎮國府,並將豹房內珍寶、婦女運來,填充鎮國府,似乎有常駐宣府的意思。武宗之所以有此打算,是和他尚武,想立邊功密不可分的。宣府,是北邊重要的軍鎮,也是抵禦蒙古軍隊入侵的第一道防線。武宗在內心裏仰慕太祖朱元璋和成祖朱棣的武功,盼望著自己也能像他們一樣立下赫赫軍功。而且,在宣府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再也不用聽大臣們喋喋不休的勸諫。他下令大臣一律不許來宣府,隻有豹房的親隨可以隨時出入。在豹房和鎮國府兩處,武宗為所欲為,樂不思蜀。
    悲劇:淫亂與無嗣
    武宗即位不久就娶了夏皇後,之後又選置了幾個妃嬪,然而他似乎對後宮中的皇後、嬪妃並不在意,自從搬到豹房之後,就很少回到後宮了,而是將喜歡的女人都放到了豹房和宣府的鎮國府。武宗遠離後宮而鍾情豹房,是因為與夏皇後感情不和,還是有其他原因,是一個無法考釋的謎。
    豹房之內,美女如雲,武宗過著恣意妄為的淫亂生活,極大地滿足了他聲色犬馬的感官享受。這裏充斥著教坊司的女樂,高麗美女,西域舞女,揚州少女,乃至於妓女,寡婦等各色女子。豹房之內到底有多少女子,恐怕連武宗自己都不清楚。那些一時無法召幸的女子,就被安排在浣衣局寄養,以備武宗不時宣召。這裏既包括內臣進獻的,也有武宗自己遊幸各地帶回來的,人數之多,難以想像,據說經常有因饑餓、疾病死亡者。
    宣府是武宗另一個淫樂窩。他剛到宣府之時,在這個遠離國都的軍鎮,可以肆無忌憚地放縱。每到夜晚,武宗帶上一隊親兵,在空蕩的街道上閑逛。看見高牆大院的富庶之家,他就令親兵上前砸門,然後入內強索婦女,弄得人心惶惶,家無寧日。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那些富有之家紛紛重賄江彬,希冀能夠免除禍患。
    從西北回來後,武宗又醞釀著要南巡。這次南巡,有人認為是武宗遊玩尋樂,也有人認為武宗擁兵南下是為了防止寧王的反叛。由於土地兼並嚴重,大量農民流離失所,一場動亂正在醞釀之中,而這場動亂的發起者不是百姓,而是出自明朝皇室。這王守仁像個人就是寧王朱宸濠,他以為武宗荒於政事,妄圖效仿永樂帝,秘密準備叛亂。正德十四年(1519年),寧王叛亂。武宗遂南下親征。然而當武宗到達河北涿縣時,王守仁擒獲寧王的捷報已到。但這個消息絲毫沒有降低武宗的興致,他又一手導演了一幕鬧劇,他將朱宸濠重新釋放,由自己親自在將他抓獲,然後大擺慶宮宴,慶祝自己平叛的勝利,同時也眼見了南方的秀麗景色。但途中經過在山東臨清時,武宗竟然失蹤了一個月,臣僚皆不知皇帝哪裏去了。原來,武宗在太原時得到一個藝妓劉良女,寵愛一時。他西遊宣府回來後,將劉良女安置在西苑太液池騰沼殿中,號稱夫人,俗呼為劉娘娘。武宗對劉良女非常好,凡是豹房中有誰偶爾犯了小錯,隻要劉良女在武宗麵前替他求情,武宗就不會追究。此次南巡,武宗原本要帶她同行的,但劉娘娘當時恰巧得病,武宗與之約定以玉簪為信物,待病好後派人來接。武宗過盧溝橋時不慎將玉簪掉落河中。及至臨清,武宗遣信使接劉,但劉氏因無信物不肯來,武宗隻好親自回京,前後將近一個月。由是觀之,則武宗亦有癡情的一麵。
    關於武宗和劉良女相識的經過,有兩種不同的說法。《明實錄》中記載劉良女是太原晉王府樂工楊騰的妻子。武宗遊幸山西時,派人到太原索要女樂,得到了劉良女。武宗喜她色藝俱佳,就從榆林帶回了豹房。《稗說》則講述了另一個版本的愛情故事。劉良女是大同代王府上有名的歌姬,武宗曾假扮低級軍官出入於王府的教坊,因而得以認識劉氏。當時武宗在這樣的風月場所中並不太引人注意,別人還以為他隻是個普通的軍官而已,但是劉氏慧眼識珠,認定他不是個平常人,就對他另眼相看。武宗記住了這個劉氏,後來派人將其接到北京。這就成了後來著名戲曲《遊龍戲鳳》的故事框架,隻不過劉氏變成了李鳳姐。武宗下江南時,劉氏一直陪伴在身旁,多次一同出現在臣民麵前。武宗在南京賞賜寺廟幡幢上都要寫上自己和劉氏的名字,劉氏也成為武宗一生中最寵愛的女人。
    武宗風流好色,卻有一個遺憾無法彌補。雖然他閱女無數,卻沒有子嗣,為此他甚至導演了迎娶孕婦的鬧劇。正德十一年,賦閑在家的馬昂為求得複職升官的機會,結交武宗身邊的紅人江彬。江彬極力在武宗麵前讚揚馬昂妹妹美若天仙,又嫻熟騎射,能歌善舞。武宗一見,果然異常歡喜,不顧她已有身孕,將其從宣府帶回豹房,並給馬昂升官晉職。其實武宗寵幸馬氏,卻另有一番打算。因為在意識到自己不能生育後,他就想借此瞞天過海。朝臣聽到了一些風聲,又見馬昂超授右都督,知道了傳聞屬實,就紛紛上疏要武宗驅逐馬氏,以絕後患。也不知道是奏疏中“呂不韋進孕女”這樣的典故讓武宗幡然醒悟,還是見到事情已經泄露,武宗倒是逐漸疏遠了馬氏。
    馬氏風波雖然過去了,但這件事卻給朝臣敲響了警鍾,認識到了預備皇儲的緊迫性。梁儲上疏請求武宗從近親藩王中選擇二三人,放在宮內加以培養,作為將來皇儲人選,如果武宗有了自己的子嗣,那麼就將其送回。這種想法,既可以穩定人心,又保證了皇權可以順利地傳承,因而得到了很多朝臣的一致讚同,但武宗對此不予理睬。當時武宗尚不到30歲,身強力壯,精力充沛,他不相信自己會沒有子嗣。再說,現在選立藩王之子,不就是向天下人宣告他不能生育的事實嗎?那怎麼能成!因此武宗拒不立儲,以至於他駕崩之後,內宮,大臣們匆忙選立新君,期間出現了三十多天的權力真空階段,為曆代少見,而且直接的後果是繼位的世宗對他沒有多少感情,興起了“大禮議”風波。
    [編輯本段]正劇:君權與軍功
    武宗沉湎於豹房之時,大權落到權閹劉瑾手中。劉瑾,今陝西興平縣人。本姓談,後依靠劉姓太監進了宮,便改用劉姓。在朱厚照做太子的時候,劉瑾就在身邊侍奉。劉瑾深知隻要照顧好太子,自己就會成為新皇帝身邊的功臣,權力、富貴會接踵而至。武宗即位後,劉瑾抓住少年天子喜好嬉戲的特點,每日進奉飛鷹、獵狗等,鼓動武宗遊玩享樂,深得武宗的信任,被提升為內官監,掌握北京的軍隊,權力很大。
    在劉瑾權盛時,朝臣在暗中等待時機的到來。正德五年,寧夏安化王反叛,起兵的名義就是清除劉明代銅手銃瑾。消息傳到北京,劉瑾藏匿起檄文,不敢讓武宗知道檄文的內容。楊一清和太監張永領兵前去鎮壓,很快就平息了叛亂。楊一清在路上盡力結交張永,二人相交甚歡。張永為“八虎”之一,然而為劉瑾所排擠。其實不止張永,其他六人都受到了劉瑾的壓製。劉瑾擔心他們受到武宗的寵信而自己失勢,所以常在武宗麵前講七人的壞話。一次,武宗想調張永到南京閑住,聖旨還沒下達,劉瑾就要驅逐張永出宮。張永知道自己是被劉瑾陷害的,跑到武宗麵前申訴。劉瑾與之對質時,張永氣憤得要揮拳打劉瑾,被穀大用等人費力拉開。武宗令二人擺酒和解,但嫌隙漸深。此次,楊一清就是利用張,劉的矛盾,遊說張永除去劉瑾。八月,張永,楊一清班師回朝。獻俘禮畢,武宗置酒慰勞張永,劉瑾,穀大用等人皆在座。夜深時,劉瑾起身回府。張永見時機成熟,從袖中取出彈劾劉瑾的奏章,奏明劉瑾違法犯紀十七事,指出安化王造反皆因劉瑾,更說劉瑾有反叛之心,欲圖謀不軌。武宗已有醉意,俯下身子問道:“劉瑾果真負我?”此時,周圍的馬永成等人也都曆數劉瑾不法之事。武宗遂下定決心,當機立斷派人前去劉宅,自己則緊隨其後。劉瑾聽見喧嘩聲,披青蟒衣出,隨即被縛。抄沒家產時,得到私刻玉璽一枚,穿宮牌五百,以及盔甲,弓箭等違禁物品,又發現他平時所用的折扇裏麵竟然藏有兩把鋒利的匕首。劉瑾被關押在菜廠,後被淩遲處死。行刑之時,許多人花錢買割下來的肉吃掉,以解心頭之恨。
    劉瑾之亡,竟然是出自武宗酒後的醉話。明朝宦官,權重之時百官無人可與之抗衡,然而生死存亡卻在皇帝的手中。這是明代宦官專政不同於漢唐時期宦官專政的一個特點。以往朝代宦官專政,宦官勢力大到可以操縱皇帝的生死,明代卻從沒有這種現象發生。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怪的現象。明代中後期,皇帝多有數月、甚至數年不上朝的現象,但這並不意味著皇帝不理朝政,失去了對國家的控製。皇帝(如武宗者)此時正是通過宦官來傳達聖意,管理朝政。有野心的宦官正是利用這樣的機會來狐假虎威,加強自己的權威。但是,這種權力其實是皇帝給予的,是代皇帝執行的,一旦皇帝認為情勢將危及皇權時,便會采取強力措施來收回這種權力。正如劉瑾、魏忠賢勢大遮天者,往往隻要皇帝一句話就束手被擒,其中的道理可想而知。事實上,劉瑾事後,武宗依然寵信宦官,如張永,隻是張永並不貪心,倒也相安無事。
    如果有人認為武宗在豹房、宣府窮奢極欲的時候把大權放棄了,那便大錯特錯了。武宗雖然不入大內,但是仍時常上朝聽政,批答奏章,決定國家重大事件。不願上朝時,就通過司禮監傳達自己的聖旨,命內閣執行。即使他遠在宣府的時候,還是特別強調雖然大臣不許前來,但奏章要一件也不許少地送到宣府,至於武宗是否批複,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說,武宗雖然做出了許多荒唐的事情,但在權力上一點也不糊塗,對權力抓得很牢。若非如此,他又怎能安樂十六年!
    武宗雖有著放蕩不羈的本性,但他在內心裏也盼望著能夠像太祖,成祖那樣立下顯赫的邊功。他之所以聽信江彬的鼓動遊幸宣府,和這種想法實有著密切的關係。正德十二年十月,武宗終於盼到了一顯身手的機會。在得知韃靼小王子部叩關來襲,武非常高興,親自布置,希望和小王子大戰一場。這場戰鬥十分激烈,明軍一度被蒙古軍分割包圍。武宗見狀親自率領一軍援救,才使得明軍解圍。雙方大小百餘戰,其間武宗和普通士兵同吃同住,得到了官兵們的由衷愛戴,甚至還親手殺敵一人,極大地鼓舞了明軍士氣。最後,小王子自度難以取勝,引兵西去,明軍取得了一場難得的勝利,史稱“應州大捷”。想當年明成祖擊韃靼,瓦剌,往往動員數月,勞民傷財卻所獲甚微;明英宗率二十萬精銳卻在“土木之變”中成了瓦剌的俘虜,三大營幾乎全軍覆沒。而此次武宗率數萬普通的邊軍和五萬韃靼騎兵直接進行野戰卻取得了軍事上的勝利,此後韃靼長時間內不敢內犯便是應州一戰的直接結果。而且在這場戰役中,武宗親為指揮布置,戰術正確,指揮得法,體現了很高的軍事指揮才能。應州大捷,成為武宗一生中最為光彩的時刻。
    明武宗逝世
    正德十五年,南巡途中的武宗於清江浦垂釣,不慎落水受寒,由於當時已經是九月天氣,康陵江水寒冷,加之武宗已經被女色掏空了身體,這一病就再也沒有起來。武宗一行匆匆回到京城,雖然太醫們盡心治療,可還是沒有挽回武宗的生命,次年,武宗病死於豹房,結束了他傳奇的一生,終年30歲,葬於昌平金嶺山東北的“康陵”。
    武宗一生,貪杯,好色,尚兵,所行之事看似多荒謬不經,為世人所詬病;同時武宗又處事剛毅果斷,彈指揮間誅劉瑾,平安化王,寧王之亂,應州大敗小王子,精通佛學,會梵文,還能禮賢下士,親自到大臣家中探望病情,甚至癡情於藝妓,個性強烈,為人卻又十分平和,渾不似一代帝王。我們可以從不同的角度看到不同的武宗,卻很難看到一個完整的武宗。其實,明自英宗朝以來,國勢漸弱,而武宗朝卻完全稱得上重拾信心和威望的時代,但他恣意妄為的行徑卻又為後人所訾議。幽幽青山綠水間,康陵中靜靜地安息著武宗。對於他奇特的一生,相信後人依舊會不斷地評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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