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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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亦行打開了臥室門,床上赤裸裸糾纏在一起的兩條人影驚呆了他,連書包掉到了地上也不自知。
書包掉地的響聲驚動了床上的兩人。停下動作,納蘭庭白回頭,正見了獨孤亦行一臉不置信的樣子。居然忘了今天是周五!該死的!十一歲的孩子,對性也有了初步的認知,居然就被他撞見了!
床上的女人驚叫一聲,手忙腳亂的扯過床單蓋住自己光裸的身體,顫聲問道:“白,他是誰?怎麼會進來的?”
納蘭庭白正要跟她解釋,突然聽到一聲哀哀的呼喊:“爸爸……”
萬分驚異地回過頭,正撞進獨孤亦行眼中,平日裏慧黠清亮亮的眸子中的悲傷幾乎就要流溢出來,讓人難過得心都要疼起來:“爸爸,你們在做什麼?難道你不要媽媽和小行了麼?”
“爸爸?!”那女人瞬間警覺起來,“納蘭庭白,你已經有了這麼大的兒子?!那你跟我是什麼意思?”怒氣衝衝地穿上衣服便推門而去。
納蘭庭白拉住女人的手臂:“雯,你聽我說……”
女人甩開他的手:“聽你說?事實都擺在這兒,還用說什麼?”頭也不回地甩上門。
納蘭庭白心中哀鳴:天!這都什麼事兒!
獨孤亦行一聲不吭地收拾散落一地的書本。紙頁聲讓納蘭庭白回過神,看著罪魁禍首,逼近了惡狠狠地道:“獨孤亦行!你是故意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獨孤亦行手下未停,不在意地道:“我高興。”
“你高興?”納蘭庭白差點跳起,“你可知道就為了你大少爺一句高興,我得花多少時間去補你捅的這個簍子?!”
獨孤亦行拉上書包拉鏈走出臥室,淡淡道:“你就是你的事了,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納蘭庭白的怒火終於轟然爆開,“獨孤亦行,是不是我把你慣得太無法無天了?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住我的,我供你上學供你玩,你就給我留下了一大堆爛攤子收拾,還與你無關?!”
獨孤亦行頓下腳步,慢慢地轉過身,瞪著納蘭庭白:“原來,在你心中,我就是一個靠你施舍的乞丐?”
納蘭庭白話甫出口便頗覺後悔,但又拉不下臉來認錯,便隻別過臉去不說話。
將他的沉默當做是默認,獨孤亦行絕望叫道:“好!好……自今以後,我與你再不相識!”怒極奔跑出門,腳步極重,跺得地板“咚咚”響。
聽得那腳步愈來愈遠,納蘭庭白轉過頭:“小……”卻又打住。以獨孤亦行的脾性,叫住了,恐怕就是冗長的冷戰吧?或許,分開了,對雙方來說,都不是件壞事。
獨孤亦行跑到大街上,看著茫茫人流,才發現,偌大城市中,自己所熟悉的,卻隻有納蘭庭白一個人。溫柔的、文雅的、壞壞的、唯一關心自己的納蘭庭白……
“滾!滾開!”他雙手揮舞,試圖將納蘭庭白趕出自己心中,“混蛋納蘭庭白,大壞蛋!我是那麼信任你……”一把抹去眼中溢出的淚水,用力之大便如要連那人存在的痕跡也一並抹去似的,“就算沒有你,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獨孤亦行說到做到,事實上,他混得相當的風生水起。
由於天色已晚,他當機立斷跑到交警處裝作迷路的小孩被帶到警局過了一夜。第二天吃過警察為他買的雞腿漢堡之後便指著一對衣冠楚楚的夫婦興高采烈地喊著“爸爸媽媽”跑開了。
經過一番探查後,又以一副騙死人不償命的楚楚可憐的走失小孩之姿成功贏得了居委會陳奶奶的同情,把他帶回家並允諾可以一直住到他事實上並不存在的父母找到他為止。
找到了安身之所的獨孤亦行便時不時上大街上溜達,美其名曰“找父母”,順帶把附近方圓五裏的小孩整得服服帖帖,對他的話是說一不二,趁機勒索了不少東西。吃不下用不完的那些便很大方地送給了陳奶奶的小孫女圓圓,更是讓陳奶奶對他疼愛有加,隻恨不得比親孫子還親。
對此獨孤亦行倒是看得很淡。他早知道自己是人見人愛的。隻除了那個……算了,不是早說了不想他的麼?
現在獨孤亦行考慮的是要怎樣離開陳奶奶才會妥帖。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可是會膩歪的。
隻顧著沉浸於自己的思維中,以至於讓他忽略了旁邊兩個人的竊竊私語。不過,就算他認真聽也是聽不懂的。因為那兩個隻是一頭土狼妖和一隻蜘蛛精。
蜘蛛眼冒綠光道:“阿土,好純淨的妖氣啊!”
土狼連聲附和道:“是哦是哦!這麼嫩的人類小孩,居然有著那麼純淨的妖氣,吃起來滋味一定很好!”
蜘蛛口水掛在嘴邊:“至少一千年的功力啊!賺瘋了都我們!阿土,說好了哦,你吃肉,我吸血,各得一半。”
土狼猛點頭:“知道了!行動吧!”
兩妖擦去口水,重整衣冠。蜘蛛突然衝過去,將獨孤亦行拉到一邊。有車從旁邊呼嘯而過。她拉著獨孤亦行的手,像攥著寶貝似的,和和善地道:“走路不要走神哦,要不會被車撞的。”
獨孤亦行終於注意到這個不請自來的人。眼裏有狡詐的光——莫不是人販子?嗬嗬,有意思!正愁沒人玩了呢,就自動送上門來了啊!
眼中黠光閃過,臉上卻是甜美似嬰孩的笑容:“謝謝阿姨!”麵色突地一黯,“我爸爸媽媽吵架,不要我了,我現在……”話未說完突覺手上似被針刺,酥酥麻麻的感覺從手上蔓延至全身,然後便暈厥過去。
蜘蛛早用身體扛住了獨孤亦行得意地朝土狼打出一個搞定的手勢,土狼帶著一人一妖遁地而去。
而那擦著獨孤亦行過去的車的司機狠命踩著刹車,車子戛然而止。司機驚魂未定,擦去額上的冷汗:媽媽呀,嚇死人了!剛才也不知怎的,方向盤刹車喇叭全部失靈,他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車子衝向路邊的小孩子!要不是那個好心人救得及時,那小孩怕就沒命了。可是說也奇怪,好好的車子怎麼就突然失靈了呢,而那小孩被救之後又好好的了?
獨孤亦行離開之後——
第一天,納蘭庭白帶了一女友回家,並感歎終於可以在周末約會了;
第五天,把所有女友都遣走,因為老是約會也很無聊;
第七天,一個人跑到動物園,把手塞進瑟瑟發抖的獅子嘴裏,仿若獨孤亦行曾經做過的那樣;
第九天坐在床上發呆,想象與獨孤亦行在床上瘋鬧的情形……
納蘭庭白承認,自己是真的放不下那家夥了,那頑皮的、專注的、漫不經心的、真心依賴自己的獨孤亦行……
不過,他歎口氣,看那小破孩兒現在混得風光無限的那樣兒,恐怕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想到回來的。而過錯方又不在自己,難不成還要自己去求他回來?!這事兒就是打死納蘭庭白他也不會幹的——當然,前提是真的有誰能打死他。
納蘭庭白將頭埋在枕頭中,眼中熒熒有光,穿越無限,直鎖定獨孤亦行。突然彈起:居然有妖怪想打他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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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獨孤亦行來到市外山區,蜘蛛將他放在地上。他臉上仍舊帶著那準備整人時特有的美美笑意。蜘蛛撫著他的臉,戀戀不舍道:“好漂亮可人的小孩子,真舍不得下手啊!”
土狼沒有欣賞的心情,不耐煩地道:“蛛兒,你動手不動?要不我獨享了啊!”他和蜘蛛都是剛修成人形不久,迫切想提升自己的修為。但是兩人都不是速度型的妖怪,所以就連低等妖怪都攆不上,而高等妖怪——譬如說那隻跟一個古怪人類女孩兒住一起的火色九尾狐——他連多看一眼的膽子都沒有。此時好不容易逮到美食,怎能不心急?
蜘蛛戒備地瞪著他:“我當然要!你別妄想獨吞!”手變成了觸腳,黑褐色的刺毛對著獨孤亦行心口紮下。
驀然,有冷冷的聲音傳來:“你要什麼?要死麼?”
土狼蜘蛛惶然四顧,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土狼壓下不安,露出獠牙惡狠狠地道:“你是誰?有本事出來啊!別藏頭縮尾的!”
那聲音嗤笑一聲:“就憑你?再修煉一千年也不夠格!敢動我的人的下場就是——死!”
兩妖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用不出一點法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兩條蛇形之氣從眉心鑽入身體,留下蛇咬般的印痕。那青氣遊走一圈後逸出,兩妖的身體隨之化為塵芥,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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嘮嗑時間:
昨天因為有點事情耽擱了,今天更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