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傲生來到音樂室門外，半開著的門，老師已經到了嗎？正想朝門內探望，門便向她敞開。
    “老師你好，您找我有什麼事嗎？”為她敞開大門便是音樂科導師葉夜。
    “也沒什麼，正好看到你的個人資料，你是鋼琴八級吧。”葉夜隨手翻閱著手上的資料。
    “。。。算。是吧。隻是在考級前半年都隻練習考級的曲目，有驚無危還算考過了。”傲生尷尬的幹笑了兩聲，感覺被葉夜盯的站立不安。
    鋼琴伴隨著貝多芬的創作了無數經典的樂曲，想要更好地詮釋貝多芬，鋼琴的靈活貫通似是必不可少。從感覺上鋼琴雖沒有小提琴弦樂的細膩纏綿，但鋼琴豐富的音色同樣讓人賞心悅目，能輕如微風也能波瀾澎湃，可以回腸蕩氣亦可以繽紛明亮，兩種樂器的交集，相互輝映。難怪這兩種樂器可以一直流傳於世而曆久不衰。傲生就是帶著感歎開始了練習鋼琴。
    雖說是考過了鋼琴八級，但那隻是為了考級而考級，沒有愉悅的心情，每天隻是不分晝夜的練習考級的曲目，練得她頭腦發麻，聽到那曲目就直想吐。
    往事還真的不堪回首，就因為媽媽聽說海角私立要招收有鋼琴特長的學生，便煎熬了她半年。對陳媽媽來說，她不期望傲生能有什麼成就或者能拿個什麼演奏的獎項，隻要傲生能考上個私立高中至少以後考大學還是有機會的，這樣已經讓她很滿足了。
    葉夜的聲音把傲生的思緒拉了回來。
    “是徒有虛名還是名副其實我聽了就知道，彈你喜歡的曲目就可以了。”葉夜合上手上的資料，調整了一下坐姿，像是在示意傲生可以開始演奏了。
    傲生有點不自在，除了她師傅與媽媽之外，這還是第一次在陌生人麵前練習，難免有些緊張。要彈那首曲子呢？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貝多芬的月光曲，是世界名曲，是她喜歡的風格，也練習過很多篇，應該比較有把握。
    邊想著曲目腳已經來到三角鋼琴前，傲生伸出手指輕按了一下琴鍵，DO------
    嘩，好漂亮的音色，這音色就仿佛午後的陽光般照亮了整個琴室。抱歉拉，現在的心情就應該彈奏莫紮特，就請你原諒我吧，貝多芬。
    傲生迫不及待的想要表達她現在愉悅的心情，琴聲一下子響了起來，充滿著整個琴室。
    莫紮特的D大調雙鋼琴奏鳴曲K。448（MOZART：SonataforPianoDuetinD），葉夜聽前奏便知道。這是莫紮特作於1781年，為與他的女弟子約瑟華，奧文隆漢瑪一起演奏而作。輕快的沙龍風格樂曲是莫紮特一生中唯一的一首鋼琴二重奏曲。雖然被認為是為了有才能的門徒而作的，但與其說是為了和門徒合奏，倒不如說是純粹陶醉。樂曲由強度齊奏始，接著是輝煌的經過句，以屬調弱奏呈示柔美的主題。
    你選這首曲子是想要告訴我，你也陶醉在愉悅的琴聲中嗎？
    葉夜視線緩緩地落在正沉浸於鋼琴聲中的傲生身上，雖沒有完美地表達出樂曲的柔美，也欠缺華麗，愉悅得像要跳躍般的演奏更像是舞曲。但是，這樣的演奏卻充滿了感染力，通透明亮的音色，每個彈奏出來的音符像是圓潤的珍珠閃閃發光。能感染的人演奏才是出彩的演奏，我已經感受到你的愉悅了。
    “結束的太草率了。”葉夜心裏暗想，八級還是名副其實的嘛，但要琢磨的地方還有很多呢。
    “咦？是嗎，我感覺蠻好的。”
    傲生是知道有些地方彈得太馬虎了，但沒關係心情還是很愉快。
    “不但結束草率，過渡連接也太過隨意，該柔美的部分不夠突出，樂曲的表現也欠缺華麗，還有就是不要隨隨便便就激情澎湃起來。。。。。。”葉夜連珠爆發，讓一旁的傲生驚歎不已。
    “老師，你好厲害哦，跟我師傅說的一樣哦。”讓傲生驚歎的是葉夜的點評竟跟她師傅說的如出一轍。
    師傅？她是指教她鋼琴的老師嗎？但現在這不是重點。葉夜沒在這話題上追問。
    “也就是說之前練習的時候也有同樣的錯誤，為什麼現在還犯同樣的錯誤？”
    “因為。。。貝多芬比較重要，莫紮特了解過之後就練習得比較少了。”傲生越說越小聲，不敢直視葉夜，原來愉快的心情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老師好嚴厲哦，太可怕了。
    明明就很適合彈奏莫紮特風格的樂曲，葉夜感覺可惜。
    “一個月之後會有全國性的青少年鋼琴比賽，恭喜你，你已經通過學校的選拔賽了。”
    原來並非隻想聽一下傲生的鋼琴到那個層次，而是要選拔代表學校參賽的試聽。
    “比賽？代表學校？”這話題轉換的太突然了，傲生一下子沒有反映過來。
    “。。。我是有想過要參加些什麼比賽，但我已經跟師傅約好了沒能把貝多芬完美的呈現以前，是不會參加任何比賽的。”這也是她現在唯一想做的。
    “你應該知道你是特優生吧，學校就是想填補音樂方麵的不足才招收有音樂特長的人。沒能為學校爭取成績，也就是沒有價值，沒有價值的人好像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吧。”
    或許貝多芬對傲生來說是個特別，但這顆沒有琢磨過的原石，他好想讓世界也可以看到她的光芒。
    “我想老師的鋼琴應該彈的很好，但老師真的一點都不可愛。”
    “比起你說我可愛，不可愛還比較容易接受。”葉夜又補充了一句。
    “你也不怎麼可愛，但是還蠻有趣的。”
    “要是想讚美我的話，說我琴彈得很好就可以了。”要是被開除了媽媽一定很傷心的。想到這傲生心裏的悶氣就憋不下去了。
    “老師，午休快過了，我要回去了。”
    “就算不想參加比賽，你這特優生至少也要為學校作點貢獻吧。”
    “？”
    “你的基礎還不錯，在課餘就充當音樂社的陪練員吧，時間表我搞好再給你。”語畢，葉夜率先打開大門。
    “不是要上課了嗎，還呆在那幹什麼。”
    她沒聽錯吧，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了？
    “老師，我要收回我剛剛說過的話，其實你是很可愛的。”嗬嗬。
    “要是你說我是個好老師我會高興一點。”
    “那午休的時候我可以過來練習嗎？”
    “別得寸進尺。”
    “沒有啊，我隻是想每天都去彈一下它，不然鋼琴會寂寞的。”
    葉夜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