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山莊 第七章 何處嘯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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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甄氏正在著急,卻遠遠看見兒子和女兒就著上官雅熏一同回來了,不覺是又驚又喜,急忙迎上前去。
“娘!”若水許久不見了娘親,都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此時的她亦是無比得欣喜,便拉著母親到房裏一同去話家常,倒把個秋水和雅熏剩在一邊了。
“今天謝謝你了。”雅熏有些後怕,有些慚愧地開口道。
“這沒什麼,隻是不要再有下次了。”秋水淡淡地答了一句,自去練他的功了。
雅熏一個人站在那裏,忽然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在一瞬間覺得自己不再是從前的那個自己,而是在這一瞬間長大了許多。
大姐,三哥。還有父親。
你們還好嗎?
雅熏真的非常想念你們啊。
三哥,你一定要堅持住,等我,等我回來。
“綠袖前輩,我弟弟現在怎麼樣了?”如夢站在一看到綠袖做完手術,急忙上前問道。
“不知道。”綠袖望了一眼昏睡中的上官雲天,“我已經給他做了手術,又給他服下了紫晶玉容膏,我已經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隻能靠他自己了。”
如夢是個聰明人,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用,隻得道:“多謝前輩費心了。”
綠袖淡淡一笑,道:“這並沒有什麼。你這幾天也辛苦得很,忙前忙後地照顧他,有時間你也該多歇息一下才是。”
如夢笑笑,目送著綠袖離開了。
然而淚卻從如夢的臉龐劃過,無聲地落下。
“原來你竟是這樣美的女子。”一個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如夢回頭一看,卻發現那個人正是虛穀子。
“先生。。。。。。”如夢急忙拭去了淚痕,道。
“綠袖這丫頭可真是個神醫,這麼快就把你身上的傷都治好了。”老人哈哈一笑,“之前你帶著麵紗我還看不清楚,如今一見你可真是個大美人呢。”
“先生取笑了。”如夢笑道,“如夢隻是個苦命的女子而已。”
“雲天他怎麼樣了?”老人略略斂住了笑容,神情凝重地問道。
如夢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我相信雲天,這個孩子絕不會這麼容易便倒下的。上官姑娘,你也應該相信他才對。”虛穀子默默地望著如夢,答道。
“但願,但願如此。”如夢心中默默祈禱道。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叫,如夢對虛穀子道:“請先生留在這裏照顧雲天,我去看看便來。”說完便馬上追了過去。
隻見來人身穿一身夜行衣,戴著麵紗,看不清楚麵容,隻可模模糊糊地判定是個女子。如夢來之前,她已經打傷了好幾個醫仙穀的侍者。這個女子使得乃是長鞭,其武功雖說不上是出神入化,卻也自得其妙,無怪乎醫仙穀的衛士竟然拿她沒有辦法。
如夢把身子輕輕一騰,卻與那個女子廝打起來。
女子見打不過如夢,便飛身想要往什麼地方去,而如夢卻緊追不舍,直追到雲天所暫居的小屋附近,女子似乎覺得不甘心,這才停下,使出渾身解數,步步緊逼,想要打贏如夢。
虛穀子見此情形,便悠悠一搖長袖,一股長龍一般的真氣呼嘯而出,女子隨即敗下陣來,倒在了一邊。
如夢於是上前,卻輕輕一挑,將女子的麵紗挑了下來。
“寒羽?!”然而這麵紗之下的麵孔卻讓如夢吃驚不已,急忙向後退了好幾步,道:“你來這裏幹什麼?還穿成這個樣子?”
上官寒羽,正是上官家的四小姐。
“我來這裏,是為了殺一個人。”寒羽望了一眼如夢,冷漠地答道。
“你要殺什麼人?”如夢見妹妹如此,吃驚不小,急忙追問道。
“既然你問我,我便也不瞞你。我要殺的人,”寒羽道,“正是上官雲天。”
“三弟?你瘋了?”如夢覺得不可思議,“他可是你的三哥啊!”
“他的確是我的三哥。”寒羽冷冷道,“但是我絕不會讓他活下去。因為我恨他。”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如夢喝問道。
“你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娘現在每天都在家裏以淚洗麵,每天都在屋裏等爹來,可是爹他從來都不來!在上官雲天來之前,我爹和我娘從來都不吵架,可是現在他們卻每天都在吵架!爹的心裏早就沒有娘了,他的心中有的隻是那個女人,隻有三哥的娘!我上官寒羽決不能讓我娘受這樣大的委屈,我一定要為我娘討個公道!”
“你殺了你三哥你娘就公道了嗎?!”如夢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道,“你覺得不公平,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對於你三哥來說就公平嗎?你三哥從小就沒有母親,一個人生活的日子,是多麼艱難,你難道不明白嗎?”
“住口!”寒羽卻絲毫也不領情,“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向著上官雲天的。也罷,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隻要我不死,我就一定要殺了他——為我母親討公道。”
寒羽的目光是那樣的冰冷,似乎沒有一絲的溫度。
如夢望著妹妹,從她那堅定的目光中,覺出了無以名狀的悲哀。
虛穀子老爺子卻開口了:”如夢,你認識她?“
如夢點了點頭,恍惚地答道:”我認識她。她是我妹妹。”
虛穀子卻長歎了一聲,道:“何必?何必?”竟然揮袖而去了。
“你走吧。“如夢忽然說道。
“你不怕我殺他?我可是防不勝防的。”寒羽道。
“我相信如果雲天清醒,他也一定會放你走的。”如夢慘笑道,“如果你真的覺得這是殺了你三哥的好機會,那你就來吧。”
寒羽愣愣地望著如夢,許久沒有說話。
“我才不要。”過了一會兒,她忽而開口道,“讓他多活一會兒,等他傷好了再殺他也不遲。”
如夢極為複雜地看了寒羽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可是這個家,究竟何時竟變成了這副模樣呢?
它已經是支離破碎了。
那個雖然嚴肅,卻曾經幸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