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19 邊走邊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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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逃避問題的手段無外乎兩種:沉默和迂回。我慣用迂回戰術,避而不答或者一筆帶過以偏概全,如果我說明天再說的事,明天幾乎不會被我惦記,即使牢記於心,我也當做無事發生。我覺得對於雪晴的個人生活問題不需要任何描紅,第一,我確定對她有過非分之想,而且不止一次,這足以證明我是年少好色之徒。第二,我現在對她保持距離,起碼安全距離。所以,我覺得沒有必要交代自己的思想過程。原因很簡單,女人總會有意無意的吃醋,為了杜絕產生這種女性妒忌的機會,我忍氣吞聲自作英勇地憋著勁睡覺。
半夜時分,初夏仍未入睡,抱著被子蜷縮一團,我拽住被子一角,兩方爭奪異常激烈,當然,我運用出眾的聰明才智,直接把被子壓到身後,任憑初夏如何努力,隻是一番徒勞。我暗自慶幸,心裏說,你就瞎折騰吧!初夏漸漸平息,我思忖,累了吧,鬧不動了吧,不繼續瞎費勁了吧,那就睡覺吧!我頭一歪,側過身子,初夏迅即如閃電般撲到我胸前,我尚未有所反應,她狠狠地咬住我兩塊胸肌中某一部分,疼痛萬分的撕裂感分布全身,我麵目可怖地哀嚎一聲。
我憤恨說,你幹什麼咬我?
初夏說,我樂意,我就咬你,怎麼的!
我說,你有經過我同意嗎?你不知道這屬於故意傷害他人!
初夏說,傷害!我能傷害你?
我點了點頭,指著胸口的齒痕說,這是證據!不容你狡辯。
初夏說,那我就再多加幾個證據。
話畢,旋即張口又是一口,我殺豬般地叫了半天,幾乎掉下眼淚,她咬完之後,定睛細看,自顧說,我的牙齒還是很整齊的。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見一個近似圓形的清晰齒痕,好比四周的地堡圍住一方陣地,分布陳列的每一個牙齒印記就是一座哨崗。
我告訴她,我疼。
初夏說,活該。
我說,我活該被你咬?
初夏說,你活該疼。
我說,那也是被你咬疼的。
初夏說,我就稀罕咬你。
我說,那你換個地方咬,別在我胸口咬出奧運五環旗,整的我很愛奧林匹克似的。
我把手臂送到她嘴邊,陪笑說,親愛的,你咬這,我這皮厚,隨便你咬。
初夏白我一眼說,我咬死你。隨即吧唧一口,咬完笑嘻嘻地說,你看看,我咬得圖案多好看。
我麵無表情說,你怎麼真咬?
初夏說,你叫我咬的,你說你手上皮厚。
我說,我腳底板皮更厚,你咬吧。
初夏說,我偏不咬!你腳這麼臭。
我說,我全身都很臭,今天沒洗澡。
初夏說,那你洗澡去吧,我咬完了,累了,想睡覺啦。
我說,換我咬你了,你全身都很香。
初夏伸出腳若無其事地說,你咬吧。
我不解問,為什麼我要咬你腳丫子?
初夏說,我身上除了那地方皮都不厚。
我捏著她的臉說,睡覺吧,我也不舍得咬你。
初夏滿意地允諾,再讓我咬一口唄?咬一口我就睡覺。
我說,你上輩子屬狗的吧,這麼愛咬人。你別咬我了,再咬我我跟你急。
初夏說,你急個試試!
我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雙腳跪在床上,雙手撐起身子,猶如發情期間雄性公狗互相爭鬥、撕咬對方,但是,我就像一條隻會狂叫逞能卻不進攻撕咬的公狗,最後可想而知,我垂頭喪氣遍體鱗傷。我摸了摸初夏的發跡,吻了她的額頭,四仰八叉倒頭睡下。
翌日醒來,不知道的人以為我患豬流感,於是我決定,閉門不出,熬過一天又一夜,紅腫逐漸消退,留下黑色疤印。
初夏摸著齒痕說,我咬得真耐看,耐心看,就知道是我咬的。
這齒痕就好比貼上防偽標簽,證明我不是假冒偽劣產品,而且是專用品,不得分享。可我本來就真真實實的存在,既不屬於你,也不屬於她,我隻屬於我自己,我擁有自己的版權和使用權。
我一直沒有說話。
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我餓了。那是在天天車裏,我近乎一整天沒有進食,悶在房間裏一步不邁思考人生回味過去,她們三個女人又成群結隊三人成虎出去逛街,我回頭想,我真是傻,橫豎她們都出去,屋裏也沒他人,為什麼不出門填飽肚子,我那時鐵定腦子秀逗。可她們後來沒和我說她們出去逛街,我到死都不回知道。所以,隻能說我沒有準確地估計形勢發展。天天悠閑地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又跟一旁的方璐說話。
天天樂滋滋說,方璐,我昨天構思出一個框架,我要寫一隻流浪狗的故事。
他滔滔不絕樂在其中地闡述解構了他的重要思想,可我沒有領會。
方璐頷首說,你的構思非常好,但是我不想沒看到你作品之前喪命,所以你還是手握方向盤好好開你的車,別亂七八糟想。
車子疾馳在高速公路上,如梭的車輛從我眼前閃過,兩旁挺拔的樹木向後退去,我撩起袖子看了一眼手表,估計還有一小時就到濟南了。
雪晴吸吮著手指,我問,手指好吃嗎?
雪晴說,你吃吃看不就知道了。
初夏聽著音樂,一派怡然自得,時不時輕聲唱幾句。
天天對我說,等等沙鳴海會來接你們,我都讓他給你們安排好了。
我哦了一聲,也不多問,靠在椅背上托著腮幫子故作沉思狀。
不覺間,車已經抵達濟南。我腰酸背痛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
天天說,我們到濟南了。
初夏勾住我的頭頸一驚一乍說,辛秦,我們到濟南啦!
我回神,心想,到就到唄,有什麼大驚小怪,不就到濟南,又不是到南極。
天天打開後備箱,悉數把我們的行李搬了下來,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後神氣活現說,老沙,你是不是烏龜爬呢,怎麼這麼慢,我們都到了,也不見你人影。
約莫十分鍾光景,傳說中的沙鳴海開著吉普姍姍來遲,我看了看吉普車的牌照,十分了得,陡然心中平添幾分敬意。他的拍照赫然寫著——魯AJB110。自己兀自啞然一笑,想這哥們必定有趣。
沙鳴海著裝極其戶外:一條軍綠色輕便尼龍風衣外套,亞麻色七分褲,一雙哥倫比亞水陸兩用運動鞋。當然必不可少的就是一定拉風的登山帽。
初夏說,他穿得很年輕哦!
我說,我看他像運動達人。
天天上前一把抱住沙鳴海,右手握拳捶了沙鳴海的胸口,埋怨道,老沙,你這人真不地道,到你地麵你還耍大牌,讓我們等你。
沙鳴海連忙解釋說,我也不想,提早一小時出門,愣是路上堵車堵了好幾小時,濟南的交通狀態真是不值得一提啊。
天天對沙鳴海說,這是我們家的——
沙鳴海截住他的話,她是方璐。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天天稱讚說,好眼力。
天天為我們一一介紹。
她是我妹妹,雪晴。
她是方璐朋友,初夏。
他是初夏男朋友,辛秦。
我上前同他禮節性地握手。
天天說,老沙,我和方璐還得回北戴河,他們仨就交代給你,你可得好好照顧。
沙鳴海詫異說,既然來濟南,幹嘛著急走,玩幾天再走啊!
天天連連擺手,不了,下次吧,我主要負責送他們來濟南。
天天和沙鳴海一頓寒暄。我想都是老朋友也別假客氣了,沒看見這幾個女人都成累人了,也不趕緊找落腳地休息。
沙鳴海終於說出我期盼已久的話:那好,下次回見,咱哥們好好喝幾杯。
天天和方璐坐進車裏,我們仨跟著沙鳴海坐進了他的吉普車,大家揮手告別,各奔東西。
車停,我一瞅——XX招待所。不是吧,不至於讓我們住招待所吧?吉普車停在XX招待所前,沙鳴海說,我們下車吧。
雪晴說,我們住這嗎?
沙鳴海說,哦,不是,我們住前麵的濟南XX假日酒店。前麵堵車太厲害,車也沒法停,我就靠這邊停了。
沙鳴海拎著我們的行李,走到濟南XX假日酒店,我再一瞅,居然是五星級酒店。我們一撥人拎著行李步行前去,怎麼也覺得不靠譜,總覺得少什麼,少什麼呢?我自己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