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雲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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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瑟
薑瑞旭一行人在距離京城不遠的驛館裏歇息。部下的人對此都感到疑惑。大家千裏迢迢從京城趕到大理迎接“大理美人”,又一路快馬加鞭地從大理趕回來,眼看著還有幾步路就到家了,大人反而停下來不走了,真是令人費解!就連他的貼身護衛都不明白他的用意。在他們看來大人此次是為天朝立了大功的,是天朝的功臣,皇上即使再不願意也必須要封賞。況且,大人與夫人分隔多日不該是歸心似箭的嗎?但是他們哪裏知道薑瑞旭的心中其實滿是擔憂啊!
寂靜無聲的夜晚,薑瑞旭一個人孤單地坐在驛館的小院內,對月歎息。這原本不該是意氣風發的他所該有表情。可是,此時的他卻不得不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聊請起半月前他帶人前去迎接大理國護送“細腰美女”來京的隊伍卻在將至蜀中時接獲“美人被劫、大理軍全軍覆沒”的消息,當時的他整個人都傻了,沒有了半點兒主意,隻想著這一次怕是在劫難逃了!誰承想竟然會有一位“白衣仙姑”前來相助。原本以為再無轉圜餘地的事情經過仙姑的指點得以圓滿解決。大理王在天朝的淫威下不僅不敢追究“細腰美女”失蹤的事情,反而主動找尋相似的女子來冒充,更是將身份高貴的雲瑟公主一並進獻。這一次出使可謂是大獲全勝。可是,精明如皇上會瞧不出破綻來嗎?真的假不了、假的同樣也真不了!就算皇上沒有見過真正的“細腰美女”,難保日後不會發現出什麼不對勁來!這些瑣事整日纏繞在他腦中,越接近京城越強烈!因此他才會命令隊伍在城外歇息。
雲瑟公主看著熟睡的“細腰美女”,心裏不禁羨慕起她的天真來。“原本最該擔心的人是她,怎麼她反倒像個沒事兒人似的?”她無奈地笑了笑,披衣下床。
推開房門,就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隱約在月光中,那麼孤獨、那麼無助。雲瑟公主認出那是迎親使臣薑大人,她拉整衣襟緩緩地走過去。
“薑大人。”雲瑟公主在他身後喚他,“夜已深了,怎麼薑大人還未歇息?”
薑瑞旭回頭,看到雲瑟公主一張嫻靜的笑臉,不由得心裏一陣。這個女子不愧是大理的第一美人,白玉般的臉龐上兩道烏黑的眉毛雖不如柳青青的纖細卻一點也不遜色。一雙晶亮的眼眸像是能看透人心,寬闊的前額,眉心點了一顆朱砂痣,據說那是吉祥如意的象征。加之她信奉神佛,因此這位美麗的大理公主在大理人的心中好比天女,是尊貴無比的!此次若不是“細腰美女”之事出了岔子,她原本是不用離鄉背井地來到京城的。對於她。薑瑞旭心中是存了一份歉疚的。因此在她麵前極力掩藏自己的擔憂。
“這就去睡了。公主也早些安歇吧!”薑瑞旭有禮地向雲瑟公主道別。
“薑大人若不是很困,可否請你留下來陪我說說話。”雲瑟公主笑著對他說。
薑瑞旭聞言收住邁開的腳步,隨雲瑟公主走到涼亭裏坐下。
“公主深夜未眠,是否在思念家鄉?”薑瑞旭問。
雲瑟公主誠實的點頭。異族女子不像中原女子這般含蓄,她們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即使是養在深宮中的公主也是如此。
見她點頭薑瑞旭心中那份愧疚感更加深了。他望著雲瑟公主一臉慚愧地說:“對不起,公主本不該跟隨我們跋山涉水來到京城這個陌生的地方。”
雲瑟公主臨出門時大理王後和諸位命婦們一直囑咐她要裝出開心的樣子,切不可流露悲傷之情。大理小國得罪不起天朝大國不得已才將她進獻,望她一切以大局為重,不要因為一時意氣得罪了皇上令大理跟著一起獲罪。因此,即使一路上來她心中悲痛也拚命壓製。現在聽他提起,本就思鄉心切的她終於抑製不住地落下淚來。
薑瑞旭一見她落淚心裏更加惶恐,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雲瑟公主慢慢止住悲傷,用手帕拭了淚,不好意思地對薑瑞旭說:“不好意思,讓大人見笑了。”
“不,不,不。是下官唐突了。是下官的錯。”
雲瑟公主搖了搖頭,道:“此事與大人無關,大理是小國,朝歲納貢都是不可避免的。皇兄能夠為了大理的安寧現出自己的妹妹,雲瑟也可為了自己的祖國現身。況且,當今聖上是明君,嫁給這樣的男人並不會辱沒雲瑟。”
薑瑞旭本來以為這個美麗嬌弱的雲瑟公主會向他哭訴自己的委屈,沒想到她竟如此深明大義,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公主說的不錯。皇上的確是個明君,而且長相俊美,能夠嫁給這樣的人,也算是公主的福氣。公主不必多想,還是早些歇息,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啟程進京麵聖了。”
“好的,薑大人也早些休息吧。”雲瑟公主恢複了沉靜的摸樣,她向薑瑞旭點了點頭準備回房。
“對了。‘細腰美女’之事大人敬請放心,我會從旁協助,況且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子。”
“那就多謝公主了。”
薑瑞旭與公主道了別回到自己的房中。雲瑟公主最後的那句話就像是給他吃了一粒定心丸。他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