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7青衣女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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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陽光和煦,晴空萬裏。近衛軍統領李朱峰率領著一隊人馬護送明鳳公主前往碧塵庵參拜。華貴的馬車一路穿過京城繁華的街道,星目半撩著車簾好叫公主能夠看到京城的熱鬧景象。由於正趕著“明鳳公主出閨”一事,往來的商旅很多,他們大多都趁此機會遊覽京城的風貌,因此,天剛蒙蒙亮之時便有小販們煮了滾燙的熱水在街邊叫賣著早飯。
明鳳公主欣喜地看著街上絡繹不絕的人群,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片安逸、祥和,沉鬱的心情頓時好了一大半兒,嘴邊不自覺地掛起一彎淺淺的笑意。星目和星雲兩個小丫頭也是一臉興奮地看著外麵。
少時,碧塵庵到了。庵主淨心師太帶著一眾女尼站在門外等候。這碧塵庵位於京城西郊的一處,因為地處偏僻,又不像其他寺廟那樣有著名的得道高僧,它隻是樸素地佇立在京城的一角,庵裏的女尼們默默無聞地過著簡單的生活。
淨心師太是一個微胖的老太太,看上去有五十餘歲,慈眉善目的。這麼多年來,明鳳公主每次見到她都能聯想到一心向佛的母親。這也是她放棄皇家寺院堅持來此禮佛的原因。
車馬停穩,星目一掀簾率先跳下馬車,過了一會兒才見星雲扶著公主出來。明鳳公主一手提著長裙的下擺,另一隻手搭在星目的肩上緩慢地下了馬車。
“阿彌陀佛。施主別來無恙。”淨心師太平靜地問候,並為將“明鳳公主”這尊貴的頭銜放在心上。
明鳳公主拾階而上走到師太麵前雙手合什虔誠地回禮:“多謝師太惦記,我一切還好。”
星目、星雲兩人亦同樣施禮。
師太溫和一笑,向她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明鳳公主帶著兩個丫環熟練地跟在師太身後。李朱峰眼見公主三人動身急忙跟上前卻被兩名年長的女尼攔下。“施主請留步。佛門清修之地,不宜招待閑雜人等。”
“我是奉旨保護公主的,一定要隨護在公主左右。”李朱峰急道。
“對不起,施主。本庵概不招待男賓,還望見諒。”女尼回絕得很幹脆。
李朱峰自然不敢冒犯神靈,於是站在原地猶豫不決。他手底下的人見統領受阻都憤憤不平地叫喊起來。有的人甚至摩拳擦掌準備要闖進去。“我們統領是奉皇上之命前來保護公主的,若是公主鳳架有何閃失,你們吃罪的起?還不快退下,若在阻攔,當心爺們出手不留情!”
“阿彌陀佛——”庵內一聲冷喝傳出。眾人被這一生佛語鎮住,聒噪之聲亦絕。半晌兒,庵內走出一位身形瘦弱的女尼,輕紗遮麵,叫人看不清她的麵貌,隻能從她露在紗巾外的褶皺皮膚看出她的年齡應在淨心之上。
“碧塵庵中沒有公主,隻有施主。男施主們妄言了!”女尼雙手合什,目光沉靜,一身的青衣布袍此刻越發顯得肅穆、莊重,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神聖感。
剛才那些叫喊的衛兵們一個個羞愧地漲紅了臉,他們原都是良善之人,隻是粗魯了些,此刻經由這女尼一說也都省悟到自己剛才的作為太過分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明鳳公主很生氣,她板著臉氣惱地看向他們低喝了一聲:“休得放肆!”又對李朱峰吩咐道:“李統領,你已將我們安全送到,任務已完,可以回去了。稍晚些,我會自己回宮。”
“這怎麼行?”李朱峰聞言急切地道,“臣奉旨保護公主……”他話未說完便被公主截斷。“碧塵庵地處偏僻,前來進香的多半是熟客,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是……”李朱峰敬畏地看了一眼那青衣女尼思慮再三道,“公主若是擔心庵裏的規矩,臣等可以在庵外等候。”
明鳳公主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還是不妥。我們主仆三人都已換了民間的裝束,決計不會引人注意。倒是你帶著這一隊近衛甚是乍眼,容易招惹是非。”
李朱峰看出公主的態度堅決,無奈之下隻好妥協。他向公主行了一個跪禮後翻身上馬帶領眾人絕塵而去。眼見事態平息,那青衣女尼兀自轉身離去,她步履輕盈,很快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明鳳公主隨著淨心師太進入庵堂,邊走邊好奇地問:“剛才那位青衣師傅是?”
“她是貧尼的師叔——碧沉師太。”淨心師太小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