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見她堂堂一間大妓院的老板娘竟也有窘迫的時候不禁莞爾一笑。這一笑可驚呆了跟隨她的四個小丫環。
    “咦？小姐好久沒有如此開心的笑過了！”她們歡呼。
    紫夜不搭理四個少見多怪的丫頭，依舊保持淑女形象。“纖綢帶她來必是有用意的，不妨說說？”
    “這孩子是我從翠玉閣救下的……”白纖綢簡略地將事情的經過複述了一遍。“我想，正好紅袖招缺個拔尖兒的人所以就帶來給小姐瞧瞧。”
    “她自己可願意？”她這話雖是衝白纖綢說的目光卻盯在蘭玉身上。
    “我願意，隻求小姐別把我再送回翠玉閣。”蘭玉回答。
    “很好。不過，你既願意留下，日後就按我的意思辦。現在你跟琳琅、瓔珞進屋去驗……身。”她將“驗身”二字咬的很重是為了觀察蘭玉的表情。
    像是習慣了，蘭玉隻在初聞時震了一震，之後便麻木地隨兩個丫環進屋。白纖綢憶起自己初入胭脂坊時的光景。“驗身”對每一個初入風月場的女子來說是最殘忍的經過。她們需一絲不掛地任旁人觀看、查驗，那是何等的羞辱！白纖綢想要出言阻止卻被沈紅袖以目光攔截。
    暗房裏，蘭玉內心掙紮了一下將衣服脫掉。
    時間過得很慢，白纖綢右手捏緊了絲帕，顯然很急。她甚至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裏將自己罵了十幾遍，悔恨不該將蘭玉又一次推入深淵，她偷瞟了小姐一眼，小姐倒是很悠閑，靜靜地品茶。紅姨早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暗房裏，檢查完畢的琳琅、瓔珞兩人對蘭玉客氣地說：“對不起，得罪了。但願我們沒有傷害到你。”
    房門開了，蘭玉穿戴齊全地隨二人出來，她依舊不發一語。
    “結果如何？”紫夜漫不經心地問。
    “白小姐，蘭姑娘渾身上下布滿傷口和男人的吻痕，但是確是完璧。”琳琅的話堅定無比。
    紫夜滿意地點頭。“很好。‘驗身’對你來說或許很侮辱，但我一定要了解商品的價值才可以定位。你即是國色天香，又是姑射處子就該自尊自重。”說完她轉頭對白纖綢吩咐道：“從即日起，蘭玉便是紅袖招的人，契約兩年。這期間除賣藝之外一切都隨她願。紅袖招不可強迫。兩年期滿，何去何從隨她，契書照我說的寫。”
    “是。”白纖綢心中一陣激動。
    “還有，她舊傷未愈，準她休息月餘。期間令人教習她詩書禮儀，吹拉彈唱究其特殊之處加力培養。等她病愈後我自有安排。”
    “是。”
    “你可滿意？”紫夜問蘭玉。
    直到此時，蘭玉還不敢相信自己的境遇竟有如此的變化，她對著眾人深深一拜，人未開口，淚卻先流了下來。
    “新人新氣象，從今日起你不可再叫蘭玉。既然纖綢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如你再借她一個字吧！你的新名字是蘭綢。”
    “蘭綢謝小姐賞。”
    紫夜會心一笑。她相信不久的將來“蘭綢”這個名字將紅透整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