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8妝臨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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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的夜色詭異而帶些疲憊。
簡陋的茅草屋陰森一片,隻有月光還肯投射進來,草屋裏隱約閃動著一個老邁的身形。竹老太提著一盞平平無奇的燈在黑暗中摸索,粗糙的手掌顫抖的好似快抓不住手中的木棍了。
“唉!”一生短暫的歎息,好像在感歎自己的年邁。寂靜中她已摸到了白日裏她坐在那裏剝花生的桌子旁。
“咯噔”一聲,她扣動了藏在桌子底下的扳機,細碎的摩擦中地板已劃開了一個大口子,竹老太依舊提著那盞破燈慢吞吞地向著入口走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入口處。
地底的密室並不如人們所常見的那般龐大、金碧輝煌,與那些暗藏了寶藏的華麗地宮相比,它不過是一間還算別致的少女閨房。鏤花的紗簾透著熏香,複古的衣櫥、雕花的紅木妝台,一如官家小姐的閨房那麼平常。唯一顯眼的便是那麵足有一人高的古銅鏡和妝台前異常完備的胭脂水粉。
龍鳳環繞的紅燭下,竹老太吹滅了手裏的燈籠,她亦步亦趨地走向浴盆走去。路過那麵她幾乎夠不到頂的大落地鏡時畫滿皺紋的臉上忽然顯出了少女才有的嬌媚之態。
木盆早已灌入了熱氣騰騰的水,灑了花瓣,沾了香露。
竹老太滿意地一笑,開始解衣。
紗簾自動落下,遮住了一室春光……
地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宋青劍走了進來。他將隨身的佩劍掛在牆上坐回幾前自斟了一杯茶悠閑地打量著這個七年來他無數次踏入的房間。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到他已成習慣。
那一年,他接到總部命令以殺手身份接收劍門這個暗殺組織,和他接頭的便是年邁的竹老太。
宋青劍為人謹慎,辦事縝密,因此即使是自己人他也不會全信。
來到劍門不久他竟意外地發現了這個秘密。他至今仍記得第一次誤闖入密室時的驚訝。諾大的古銅鏡前,一個妙齡少女驕傲地扯著自己的衣裙旋轉,仔細欣賞自己的美態。婉轉的娥眉,眉心兩點金粉勾勒的鵝黃更顯美感。對於莽撞的闖入者露出驚訝之色,她迅速抓起自己的披風遮擋自己半裸的酥胸。
“你……誰準你進來的?”少女氣憤地問。
宋青劍環顧了一下散落在地上各式各樣的衣服心裏對少女的身份已明了。“你是‘千麵羅刹’妝臨鏡?”
少女見他猜出自己的身份倒也不驚訝,她城市地點點頭。“沒錯。‘謹慎先生’宋青劍果然謹慎。”
宋青劍見她在被人偷窺後還可談笑自如地與偷窺者對話,對她倒是真的有些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