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6無銀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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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落塵叫醒細娘兩人一騎一路向北而去。
她們一路急行並未發覺將有一場大災難降臨到她們頭上。
無銀山莊是蜀中一帶最出名的殺手組織,自從十五年前蜀中第一門派唐門被毀之後,無銀山莊迅速崛起,勢力很快發展到幾乎整個蜀中可以與當年剿平唐門的朱公侯朱慈分庭抗禮、互為牽製。
莊主秋丘溏年紀當在五十五歲左右,一生無兒無女,早年戎馬一生也未覺得淒涼,隻是越到晚年越念親情,終於在其四十五歲時自山東一帶接回侄女秋慕蝶,又收自己的鍾愛弟子秋水楓為義子以慰無子之痛。說到這個大小姐秋慕蝶,人長得真是標致。人常說山東女子粗獷、豪放、體格寬大。可這位小姐長得不僅閉月羞花而且還玲瓏嬌小,尤其是一雙纖足與三寸金蓮無異,讓秋丘溏是越看越歡心。他怕小侄女練武會辛苦便隻傳她暗器以防身,還命令義子秋水楓時刻保護在其左右。
今日是秋大小姐的十七歲壽辰,秋莊主發帖大宴賓客要為侄女過壽,並將宣布秋慕蝶與秋水楓的婚事。帖子廣發各處就連一向與他不和的朱公侯都帶著自己的寵妾櫻夫人前來祝賀。
朱公侯挽著櫻夫人進入大堂,底下的人立刻開始了議論。朱公侯一邊往裏走,一邊對夫人低語道:“他們都在讚你美呢!”
櫻夫人嬌媚一笑,回道:“他們在讚侯爺的慧眼。”她的話、她的笑總能吸引他,他一把摟過她的腰,算是對她說對話的獎賞。
秋莊主一見朱公侯到立刻笑著迎上前,拱手一揖:“朱公侯大駕光臨,恕丘溏有失遠迎。”
“哪裏,哪裏。丘溏兄客氣了。”朱公侯笑著回應完低頭囑咐櫻夫人,“快來拜見秋莊主。”
“絳唇見過秋莊主。”櫻夫人軟軟地一欠身,盈盈一拜。那身段說不出的風流。
秋丘溏仔細打量這個朱公侯最寵愛的女子。隻見她膚如紙白、眉若遠黛,是典型的美女模樣,一雙櫻唇小而紅潤,尤其是她那一聲媚笑傾城傾國,他腦中不禁閃出一句詩來,“口若含朱丹”也不過如此了吧!難怪她會成為朱公侯的寵妾,萬千寵愛於一身。正在他思索之際,一個嬌嫩的聲音傳入他們耳中。是他的小侄女秋慕蝶的聲音。
“伯父,楓師兄出門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秋慕蝶自後堂出來乍一見伯父便也不顧是否有外人在場一個箭步跑到伯父身邊。
秋莊主特別疼愛自己的侄女所以對於她的不禮貌行為隻是薄怒地斥責:“沒規矩,還不快見過侯爺和夫人。”
秋慕蝶調皮地吐吐舌頭,對朱公侯俯下一揖。“小女拜見侯爺、夫人。”
四十八歲的朱公侯雖然姬妾成群但都無己出,猛一看到嬌小、俏皮的秋慕蝶也是打心眼裏喜歡。“哈哈”大笑地對秋莊主說:“丘溏兄好福氣啊!侄女這般乖巧懂事。”
櫻夫人見公侯如此喜愛這小女娃兒,立刻迎上前去拉住秋慕蝶的手熱情地說:“這就是今天的小壽星吧!來來來,姨沒什麼好送的,這玉鐲算是姨的見麵禮了。”她口中自稱姨,其實不過比秋慕蝶大了幾歲,她這一舉動顯然是投了公侯的喜好。秋慕蝶生性不喜媚俗的人,但櫻夫人自手腕上褪下的玉鐲純白晶瑩、剔透潤滑,一看便知是上等貨色,秋慕蝶喜歡得愛不釋手。
櫻夫人見她如此喜歡展顏一笑,說:“這鐲子我一直帶在身邊,它名叫脂玉,隻因它中心有一顆類似於淚珠的紅瑕,所以我叫它胭脂玉。”
胭脂?秋慕蝶心頭一緊,手裏的鐲子差一點摔在地上,櫻夫人忙伸手接住,麵不改色地說:“大小姐可接好了,這脂玉可滑得很呢!”
秋慕蝶這才回過神來凝望櫻夫人的笑臉。
正在這時,秋水楓帶著手下的人抬了四具屍首來到大堂,客人見了這喪氣之物都驚訝地掩住口。
秋莊主見秋水楓麵色沉重心知不妙,沉聲問:“楓兒,這是怎麼回事?”
“弟子今日下山巡視,在密林中發現了建雄師侄等人的屍身,看樣子像是被人一劍穿胸而死。”秋水楓據實回報,“而且……”
秋丘溏聞聽徒孫被殺勃然大怒,厲聲問:“而且什麼?”
“而且,在師侄屍首的附近還發現了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屍體,還有不少女子衣服的碎片,那女子好像是被人奸淫致死……”
還未等秋水楓彙報完,秋丘溏的大弟子鍾成便撲向屍體大哭道:“建雄,我的兒子,爹一定給你報仇。”四十有三的鍾成老淚縱橫的樣子著實讓人不忍賭,但一想到那名被奸淫致死的少女又都恨得牙根癢癢。
鍾建雄的好色、無恥在這一帶是無人不曉的。被他殘害過的少女不知有多少?
秋莊主忍住惡痛走到屍體前掀開白布查驗傷口。“他是被‘一騎紅塵妃子笑’的落塵殺死的。”
秋慕蝶望著建雄的屍首嗤之以鼻,心裏暗罵活該。
鍾成跪在地上乞求師傅出手。
然而得到的答案卻是:“奸淫弱女的暴徒為俠士殺死,死有餘辜。”說完這句話秋莊主頭也不回地走進後堂。秋慕蝶與秋水楓尾隨其後。
一場盛大的生日宴在鍾成的一片哭聲中悄然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