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亮掏出打火機給607點上，藍紅色的火苗映在男人墨沉的瞳孔上，他哈哈大笑，叫停準備出發的小排長。
    “你是不是想參軍？不然你不會來找我借火”
    “謝了”
    607深吸一口煙，煙草的味道敦厚雋永，讓他心中的鬱結淡不少，男人眉頭微蹙，神色幾番變化，刀削斧刻的臉龐上呈現出難以辨認的複雜之色，漸漸的，所有情緒都被煙的燎霧遮掩，隻剩一抹深刻的思慮，濃重如墨。
    “我等個人。”
    “怎麼，他也加入軍隊嗎？”
    單亮也給自己點上一根煙，他高興啊，這個人力量之強，是具有十分可怕的單兵作戰能力。
    “你叫你的士兵先走，我們隨後就到。”607沒有回答長官的問題。
    “行，有你在，我都放心太多。”單亮揮手叫排長先走，他笑容滿麵，渾身上下都是愉悅的氣息。
    126來找楊觀南的時候，清俊的少年正在安撫楊母，他容顏憔悴，仿佛褪色的紅色妖姬，殘紅片片，一瓣瓣零落滿地，在起風的時節裏，隨風飄散，眉間蘊著愁雲薄念。
    “楊觀南，老大找你，跟我來。”
    “好的”
    “媽媽，你不要傷心了”楊觀南微微一笑，秀氣的笑容瀲灩掉眼中的複雜七分。
    “唉，你去吧，我沒事，隻是一下讓我接受自己兒子有男朋友了，沒有反應過來”
    楊母擦掉眼淚，她看著楊觀南，疼惜地拍拍他的手臂，拉著東東幾個小孩跟著人群往前走。
    “他找我什麼事。”楊觀南跟著126左拐右拐，繞過人群。
    “不知道。”126疑惑地嗅聞青年的周圍，他身上怎麼有老大的氣息。
    自從他發燒後，不僅能噴火，連嗅覺也變得比動物還靈敏，一開始根本受不了撲麵而來的餿臭，腐臭，後來漸漸習慣才不至於被臭昏。
    “你幹什麼，很臭嗎？”他已經很多天沒有洗澡了，不過大家都臭，就沒有太在意。
    “沒有，你很幹淨，隻是有老大的氣息。”
    楊觀南沒有接話，他不想聊這個話題，被迫做那種事，說不怨是假的。
    當男人挺拔修長的身影就在不遠處，楊觀南就不走了，之前迫於種種顧慮，才不得不委屈自己接受607的種種，現在離得不遠，說話也能聽清。
    “老大，人帶來了”126卻沒有什麼顧慮。
    607呼出一口煙霧，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低沉的聲線就這樣在楊觀南的耳內橫衝直撞，把楊觀南的一顆心擊打得七零八落。
    “怎麼不過來，你是想我當場做什麼嗎？”607眼角眉梢染上冷峻，他忽然彎起嘴角，笑起來。
    “沒有，這就過來。”他胡亂抓抓衣袖，強裝的鎮定被打碎一地。
    607夾著煙頭彈掉上麵的煙灰，空著的一隻手攬住楊觀南的腰，看向單亮。
    “我男朋友，在我參軍之後，請營長多照顧，家中也有老人小孩，也望營長看顧一二，我不希望等我回來看到他們受到一點點傷害。”
    他眼神漠然而冷厲，兩眼仿若兩潭深不可測的泉水一般，透著寒冰似的冷意。
    楊觀南猛然抬頭看向607，秋水般的秀目裏滿是不可置信。
    “我知道，我會如對待軍人的家屬一樣對待他們”營長一臉汗顏，現在的小年輕真開放啊，他也是頭一次見同性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