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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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說話滿福背脊發涼心想:這老頭真是越活越糊塗了,這不明擺著說皇上逼供麼!看來此子是活不成了。果不其然一旁的人怒氣衝天,咬牙切齒道:
“太傅要證據與朕說就是了,何必指桑罵槐…”
周子傲身軀一抖伏趴在地:“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什麼都敢!!”
平陽攥緊衣袖鼓足生平最大勇氣聲音抖動道:“皇上,臣妹覺得太傅所言甚對。既沒證據又何苦為難一個半大的孩子…”
此言一出朝廷之上無人不驚,要知道這平陽公主打小就膽小怕事軟弱無能,被人欺負也隻會忍氣吞聲,更別說為自己出頭了。官宦子弟沒人願意娶她,最後嫁給了國子監裏的一位司業①。
宗政琮驚愕了一會隨手抓起折子朝她砸了下去怒罵道:“別以為是朕的皇妹就如此放肆!信不信朕…”
“太後駕到!”
聞聲隻見賈梅一身尊貴拖地華裙,麵容有些蒼老妝容精致,發鬢雖白卻絲毫不失氣場,渾身散發著清冷高貴正緩步走來,身後跟著個小太監。賈粟見人不自覺的低下頭。眾臣雖詫異還是請安:
“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罷。”
宗政琮臉都氣綠了,老狐狸!:“母後這是做何?想幹涉朝政不成!”
下麵一片靜寂,賈梅雙膝落地。這舉動嚇得眾人是大氣不敢出,宗政琮也著實嚇著了,賈梅麵無表情不緊不慢道:
“皇上,哀家今日前來並非為了幹涉朝政。隻是不想皇上來日後悔罷了…”
滿福急忙跑下階來扶人:“太後,使不得快快請起。”
賈梅打開他的手望了眼平陽懷裏昏昏欲睡的人,轉向宗政琮眼神有些冷道:“皇上,當年蘭雲傑誓死也要救下你兄妹二人。如今真相尚未明了,你卻因著急給沈家個說法將罪全歸於這孩子,你愧對蘭雲傑。如若真相並非今日所言。你不僅愧對蘭家,沈家你又該如何解釋?”
宗政琮毫不示弱盯著她眼裏的冷氣比她更盛還帶了幾分殺氣:不愧是險些要了自己命的人,話句句誅人心窩。挑眉道:
“母後想如何?”
“哀家不想如何,隻是奉勸皇上不要做日後讓自己後悔之事…”聽她講話魏長江背脊冷汗直冒:這賈梅不惜提及當年之事賭上自己半條命也要換此子生還。這還了得,忙道:
“皇上!蘭雲傑之事雖沒物證但人證具在。若留此子一命,日後再生事端誰來負責?!望皇上三思!”
宗政琮料定她不敢為此事負責到底,打趣道:“是啊母後,若日後出了事誰負責?”
果然堂下之人一動不動的跪在那並未回話。以為得逞心裏有那麼點愉悅,誰知平陽突然站起舉起左手伸出三指聲音顫抖道:
“我宗政芷梅在此立誓,如若日後此子做出有損大朝之事。以人頭擔保死無葬身之地!”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她,這位公主今日著實讓人刮目相看。宗政琮氣的血液倒流麵目猙獰的死盯著人恨不得將她殺了。賈梅抬起頭平靜道:
“皇上,平陽已立毒誓。你是否遵守諾言?若皇上還是不放心派人整日盯著也無妨。隻要在事情未查明之前不傷其性命,皇上怎麼做哀家定不會斷言。”
宗政琮雙眼冒火咬著後槽牙道:
“母後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怕是由不得朕不同意!”
魏長江心涼半截:“皇上,此子留不得!”
周子傲雖不明今日太後做法是為何但心裏多少有些慰藉,不經鬆了口氣。賈梅不理眾人叫喊帶著平陽等人離開大殿。
“平陽,你同我來。”
平陽讓人到宮門口等著自個跟賈梅去了。若大的宮門口一輛馬車前站著一大一小,若言給人塞了幾塊糕點,見他吃的狼吞虎咽眼裏泛起淚花。突然一個白影閃過將人按到。若言立馬上前想去拉,一個侍衛攔住她亮出腰牌,若言看清後慌忙跑回宮。
沈一空騎在蘭惟卿身上拳頭毫不留情的重砸在他臉上,蘭惟卿吃痛回神雙手護頭腿往腹部縮用力一踹將人踢翻,兩人轉換位置握起拳頭往下砸;沈一空偏頭躲過,眼疾手快抓住蘭惟卿手腕使勁一掰將整條胳膊折到其身後。蘭惟卿吃痛張口就咬在他左肩,沈一空不甘示弱回咬住他頸窩,兩人像瘋狗一樣撕咬對方互不相讓,沈一空手上用力蘭惟卿右手疼得快要被折斷了,沈一空瞧準時機轉換位置將人壓回身下,又是一頓猛揍邊打邊哭道:
“你還我爹!你把我爹還我,狗賊!去死!你為什麼不死?!”
蘭惟卿心髒顫了一下放棄掙紮淚珠從眼眶溢出沒入發絲,任由他打。若言帶人趕來,見這一幕平陽瞬間濕了眼,晉寧寧快步上前一把將沈一空拽起反手就是一巴掌怒道:
“這麼有本事,不去找證據反而在這打人?你倒真給老子長臉!!”沈一空憋屈極了回道:“還查什麼!擺明就是姓蘭的狗賊做的,太後與他是…”
啪又是一耳光:“長本事了?你有何證據證明是他做的?!”
沈一空吃癟不語,晉寧寧怒火攻心的盯著他,手卻指向蘭惟卿,罵道:“既然人證不足以要他命,那就去找物證!沒人幫就自己去找,等證據確鑿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殺了他!!不是在這跟老娘叫板!!”
若言有些聽不下去:“王…”
剛想上去理論蘭惟卿突然暈倒在地,平陽焦急道:“快,快回府!”
看著馬車越來越遠沈一空心灰意冷,晉寧寧收起戾氣輕拍著他的肩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準備一下,我們也該走了。”
深宮謀處後院魏茉莉懷裏抱著條雪白的狗,不停逗弄著露出花一般的笑容,坐在石凳上曬太陽。突然跑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從麵相便能看出是個心狠手辣之人,焦急道:
“娘娘,不好了!平陽公主不知用何手段讓太後將人保了下來!”魏茉莉愣了一會才淡淡開口:“皇上如何抉擇?”
老婦氣道:“還能怎麼說被太後繞進去了唄!”
魏茉莉端起玉杯拇指摩擦著杯口:果然是個廢物!帶著笑意諷刺道:“平陽,我還真是小瞧了她…”
老婦見她這般心跳的跟打鼓似的,從小到大隻要她這麼笑必定是要弄死人才肯罷休的。難不成是想不日便對平陽下手吞了吞喉勸道:
“娘娘!不能在此處漏了把柄,要沉住氣才是。”
魏茉莉摸著狗漫不經心道:“奶娘放心,我精心準備這麼多年怎會在此翻船。”
說罷她懷裏的狗忽然大叫著一會便沒了聲,起身緩緩離開淡淡道:“派人盯著。”
老婦名為季翠紅四十有八,十七歲就做了她奶娘可以說魏茉莉是她養大的,兩人性格差不多隻是魏茉莉比她更勝一籌。看著地上已斷氣的狗心裏發毛,不經打了個寒顫。
……
是夜西街郊邊顧府,平陽雙目含淚看著床榻上出氣多進氣少的人,心似是被萬蟻啃食自責的想著:如果早些回來孩子也不用受這般折磨,當年蘭雲傑救她一命如今卻,如何對得起救命之恩…
“若言,再去請。”
若言邊哭邊道:“公主…哪個太醫敢來呀!”
“那就去找京都最好的大夫!”
“皇上剛下旨沒人敢來…”
平陽心一下涼透了趴在床邊痛哭,若言不敢上前站在一旁抹淚。
顧府門前跑來一輛馬車,裏麵鑽出個麵容清秀的中年男子,身著青藍色寬袖長袍全身散發著儒雅之氣此時卻急匆匆跳下馬車,手忙腳亂的攙扶著一位白發蒼蒼的布衣老人:
“先生您慢些。”
雖這麼說語氣卻充斥著焦急,老人知事態嚴重急忙衝進府,兩人忙慌趕往裏屋,老人見著床之人眼神似是有些許興奮,拿出銀針將人全部攆了出去。小丫頭急得趴在門縫望:
“公主這…怎麼還關門啊!這,姑爺你…”
顧長安安慰道:“沒事,席老診治不喜旁人觀看。”
“若言,你在此候著我與姑爺有話要講。”
平陽說罷拉著人直奔內堂,到內堂後彎下腰。顧長安趕忙扶住:“夫人,這是作何?”
平陽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他開口道:“顧大哥,你休了我吧。此事非你我二人能承受的,我不想…”
話未說完就被顧長安緊緊抱住:“我不怕,你我既是夫妻理應福難同當。我與你一同麵對。”
“可…”
“你不必再說,我心意已決。”
①國子監裏的教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