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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梅雨季太陽熾熱,悶熱的像是在孕育大雨一般。長樂殿後院沈一空依舊不知疲倦舞著刀,汗水浸濕玄衣,小身板像是經不起這般磨練搖搖欲墜。晉寧寧身著淡熒色輕薄襦裙立於亭下眼神擔憂的看著人。
汗珠從鬢角滾落終是站不住了,閃身現到他跟前赤手空拳與人對打,拳頭毫不留情的朝麵門砸去。沈一空眼疾手快偏頭躲過一擊,二話不說直接揮刀砍人。晉寧寧身輕如燕身往後倒雙手撐地後空翻閃身躲過,刀鋒窮追不舍。
晉寧寧腳尖迅速勾起地上細枝擋住一刀,緊接著迎刃而上見招拆招。沈一空顯然不是她對手後退著連連防守,晉寧寧趁其不備奪過他手裏的刀。沈一空抬腳還擊晉寧寧蹲身一記掃堂腿將人撂倒,”嗖”的一聲隻見刀插在他耳邊,離不到兩寸就能碰到皮肉。沈一空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似是早已習慣一臉平靜的望著天空,晉寧寧的臉突然出現在視線上空伏視道:
“臭小子,想弑母不成!”
沈一空偏頭看向一旁的荷花池不與她對視氣鼓鼓道:
“我打不過你,要殺也是你殺我!”
晉寧寧開懷大笑著踹了他屁股一腳道:
“哈哈臭小子認得就好,想殺老娘就憑你還早的很。還不起!等會讓人看了又說老子欺負弱小。”
聽她講話沈一空小臉氣的通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生悶氣。晉寧寧說完就走,走了幾步見沒跟上來回過頭看還躺著呢。走回去繼續伏視著人不經感慨:
“嘖嘖這小模樣。”
回想混跡江湖這些年靠著這張小臉蛋兩人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見過的人還沒不喜歡的。此時一臉委屈躺在地上看得真是我見猶憐…
晉寧寧可不管這些拎起人一條腿就往外拖,愣是沒看出來半點憐惜之情。心裏跟明鏡似的:自個兒子啥樣自個會不清楚除了皮能看外脾性壞的很,以後怕是娶不上媳婦了。腦袋一轉:娶不上媳婦就沒孫子,沒孫子死後就無法跟那死鬼交代…媽蛋!!越想越上頭,抓人的手又用了些力也不管人疼不疼,直徑拖回前院。
此時沈靜敏正在內堂休息,天氣熱的不行放了冰盆也沒多大用丫鬟給她扇著扇。端起綠豆湯剛喝入口還沒咽就嗆了出來,隻見屋外不遠處沈一空被拖著正朝她走來,急忙放下玉碗跑過去急道:
“你幹什麼!”
晉寧寧聳了聳肩走向圓桌端起綠豆湯就喝:
“哈~爽!”
一臉無辜的癱倒在竹榻:“我就是想讓他休息休息。”
沈靜敏瞪了她一眼,拍掉沈一空衣服上的灰塵擔憂道:
“空兒疼不疼?受傷沒有?”
沈一空看著她眼睛泛紅:除他爹外沈靜敏是對自個最好的,不像他娘對自己要求隻要活著就行,現在他爹走了更是依賴人依賴的不行。將手擺在她麵前委屈的都快哭了。
看著磨破的雙手沈靜敏心疼的不行,上前一腳將竹榻之人踹下來。晉寧寧差點沒站穩趕忙扶住發鬢碎碎道:
“這玩意可不能散,不然老子早起一個時辰就費了。”
沈靜敏沒理她將沈一空放上榻對丫鬟道:
“去叫大夫。”
晉寧寧坐到圓凳看著她說:
“你可別把人寵壞了,就這麼點小傷還用找大夫?平時在外可這比嚴重多了,老子也沒給他找大夫,孩子自愈力賊強過兩日就好了。”
聽她講話沈靜敏氣的抄起茶壺就砸過去,晉寧寧反應極快接住了不敢相信道:
“至於麼?為那麼點小傷跟我鬧脾氣。”
“呸,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負責任的娘!”
這話倒是真的以前雖聽沈建明說起過但是從未親眼見過,今日一見氣的是火冒三丈。晉寧寧無所謂道:
“那你今日算是見到了。”
看兩人互相置氣沈一空並沒覺得不舒服,他娘說的對要擱平時比這嚴重自個哼都不帶哼一下。
隻是最近小孩委屈壞了,皇上終日閉門不見。不僅沒給他家個說法,現在連他姑都冷落了,還將蘭家餘孽關在大理寺除監審外沒人能進。自個每次都被灰頭土臉的趕了回來。滿腔怒火沒處撒,想著練功來發泄發泄不曾想還要被他娘左右阻攔,一時沒忍住才撒起嬌來。
……
來人給沈一空包紮好便退了下去,晉寧寧吃著糕點漫不經心道:
“過兩日我們便回漠北,有好些日子沒見著山兒。”
沈靜敏麵色一頓心髒慢了半拍:回去了,還會回來麼…沈一空也驚著了他爹的案子還沒著落就這麼回去那要是…鼻子一酸不等人開口哭著怒道:
“為什麼?我不回去!我爹死的不明不白我不走!”
說完跑了出去,晉寧寧欲起身去追被沈靜敏拉住:
“讓他自己冷靜一下吧,我派人跟著。”
……
天暗了下來電閃雷鳴一場大雨如約而至,天氣清涼了不少,雨水落在屋瓦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屋內兩人均不作聲,晉寧寧立在窗前靜靜的看著外麵雨水拍打著枝葉,突然道:
“山兒一定很痛苦吧,比我和空兒更加痛苦。他是建明一手帶大的,性子像極了建明,如今連最後一麵都…”
哽咽道:“靜敏,我得回去了。我欠山兒很多也欠建明很多。建明我無法補償,但從現在起我想慢慢補償山兒,隻要他接受我想好好做一個母親。”
沈靜敏走到她身後真想她問問:那我呢?
“那…”剛開口就被打斷。
“山兒才十七歲,軍中定有很多人不服。我得回去,他需要我。”
轉身與她麵對麵:“可你不一樣,從認識你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比我們任何人都堅強。我相信你一個人也可以好好的。”
沈靜敏淚水湧出眼眶心裏苦笑:是啊,我可以的,明明一直都是一個人。原來以前一起經曆的那些不過是過眼雲煙,隻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她從來都不曾擁有過她,也許對晉寧寧來說那些不過是為兌現兒時的承諾罷了,終究是她高攀了。
身體顫抖笑道:“哈弟妹,你終於想起自己是嶺北王妃了…”
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可憐拍了拍她肩膀:“放心回去吧,建明的事交給我。”
聽她說話晉寧寧心髒似是被捅了一刀,伸手想幫她擦掉淚珠,不曾想人退了一步:
“弟妹,下雨溫差大不要著涼了。快些回屋去吧,姐姐我有些冷先行回房了。”
說完轉身就走,說是走更像是逃。晉寧寧看著人消失不見了,終是忍不住哭出聲來。
大理寺
天蒙蒙亮,地牢傳來鞭策聲。蘭惟卿被鐵鏈固定在牆上,頭發散亂全身黑黑的又髒又臭已分辨不出是不是人了。
牢監名為張六,審了一夜早已失去耐心扔掉刑具,薅起他頭發與自己對視咬牙切齒道:
“狗雜種!別以為老子不敢弄死你。今日你是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
“呸!”
張六嘴臉被啐了臉血,抬手摸了下臉,麵部陰狠手背筋脈勃起一把巴掌甩在人臉上。那巴掌太狠了打的蘭惟卿腦袋嗡嗡作響像是聾了嘴角滲出鮮血,搖頭晃腦許久才回過神。
張六凶神惡煞的看著他:“好,嘴硬是吧,我就讓你看看嘴硬的下場!”
”嘭”蘭惟卿失去束縛摔倒在地,張六不知從哪裏拿的鐵鏈二話不說給他拴上,像狗一樣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