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中幹咽，宣子落有些不太習慣的道：“那我想問我…爹他怎麼死的？”
    “好。”沈清夕回憶起什麼似的，他怔怔解答，
    “十幾年前，宣師兄可謂是被百家稱作後生可畏的天驕之子，因為他天賦極強，年紀輕輕就修為了得。
    隻是後來，宣師兄違反淩仙門規偷習了門派的禁術，並且還在不久後的仙門大比上使用了這種禁術。
    宣師兄那時還沒有全然掌握這種術法，比試場上，宣師兄一時失控墮入了魔道，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一名與他比試的仙者當場刺殺，還摧殘了那弟子手裏的上古仙器。
    仙門百家見狀皆惶惶忌憚起師兄，他們說師兄來日定會釀出更大的禍端。
    所以他們關押了師兄後，隨即就召開大會決定讓掌門了結孽徒殺了師兄。
    可等他們開完了大會回過神來時，發現被關押的師兄已經離開了淩仙山。
    宣師兄這一走就是多年，就連我再次見到師兄，也還是去年在岐月山附近偶然被你相救之後。
    在岐月，我大病初愈就返程淩仙。不過就在我以為這一生再也不會與你們再次相見時，卻在而後不久的初春之時，於淩仙山又見到了師兄師姐。
    也不曾想，在師兄師姐來訪淩仙的七日後，師兄便被處以了淩仙極刑。”
    沈清夕筆直的坐在燭火前，燭火搖曳他的心神卻緊繃著沒有分散一下。
    “你說說，是什麼樣的極刑？”
    宣子落不知為何腦中突然痛的厲害，他的眼眶充血的泛紅，神色裏漸漸透出了一絲戾氣。
    沈清夕直視著宣子落，他看的出來宣子落此刻的憤怒，但他還是一字一字清晰地道：“斷經絡，碎道骨，挖取內丹後，銀針入心。子落，執刑之人…”
    “好了！”宣子落棕黑色的瞳眸此時已經全然轉成血紅色，他努力地壓製著內心的瘋狂，不住顫抖的手抓住了腰間的匕首卻遲遲在沒有動作。
    此時宣子落喉頭哽咽著，嗓音嘶啞，“可以了，別再說了！”
    沈清夕掌心也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他默默吐出一口氣，沉吟道：“好，以後都不會說了。”
    昨夜裏重新睡下後宣子落就被夢魘所絆，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醒來時發現身上的衣服與汗黏在一起，他鬢角的頭發都濕了。
    沈清夕一早就不在客房裏，宣子落下樓退了客房，手裏拿著還有剩餘幾個銅板的錢袋站在客棧門前一時不知道往哪個方向抬腳好。
    “你好點了麼？”
    沈清夕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宣子落旁邊，他望向宣子落正對著發呆的客棧牌匾，冷不丁地道。
    宣子落聞聲恍了神，發覺是沈清夕他微揚著下巴嘴硬起來，“有什麼不好的？”
    “哦，”沈清夕眼神中閃過一絲質疑，他雲淡風輕道：“你昨晚好似沒睡好，我本意想再讓你休息會兒。”
    “咳，”宣子落感覺不太妙，“我昨晚睡著後怎麼了？”
    沈清夕麵無波瀾，他走向旁邊的包子鋪選了兩個豆沙包，沒有答宣子落的話。
    宣子落冷笑，沈清夕故意吊著他麼？
    他把錢袋在手中掂量了掂量，帶著虎牙的笑雖然甜但眼神裏露出了一絲狡黠，
    “清夕兄倒是一日三餐一頓不落，隻是錢袋在我手裏。我知道兄台你囊中羞澀，可要我接濟一二啊？”
    “謝謝。”那邊沈清夕買著包子從始至終沒看宣子落一眼，他在腰間又拿出了一袋錢，給了兩個銅板給賣包子的小夥計，然後接了包子道了謝。
    咬了一口麵皮慢條斯理地咽下之後，沈清夕才看向目瞪口呆的宣子落道：“也沒什麼，你隻是睡著時嗚咽而哭，又抓著我的手喚了幾聲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