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賀瞻和顧暘一起回了別墅。
    別墅裏的人大部分都睡了，隻有顧燏的房間還亮著光，聽到樓梯的響動，顧燏打開臥室的門，問：“誰啊？”
    “是我，還有賀瞻。”顧暘對賀瞻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回房間，又對顧燏道：“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陪我說會話吧。”顧燏閃開身，讓顧暘進來。
    顧暘隨意坐到電腦旁的轉椅上，問：“因為遊戲的事嗎？”
    顧燏坐到床邊，晃悠著兩條腿：“嗯。醫生說我的屬性顯示時間可能提前了。”
    “與我的屬性變異有關？”顧暘說，他已經知道顧燏從小身體不好，屬性顯示時間也比他要晚一些。
    “可能吧。”顧燏仰頭看著天花板。
    “害怕嗎？”顧暘問。
    “有點，誰不害怕呢。”顧燏看了看顧暘，又轉頭去看窗外的星空，忽而笑了，“這不是還有哥哥在嘛。”
    顧暘點了點頭：“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搶了別人身體總是要補償什麼，比如說保護顧燏。
    “我知道，從小到大，你永遠是在保護我，有時候，我就感覺哥哥像神明一樣，無所不能。”顧燏自顧自的說著。
    顧暘的臉色慢慢變得凝重，他不確定顧燏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哥。”顧燏看著顧暘。
    “嗯？”
    “沒什麼，就想著，什麼時候能讓我保護你一次。”顧燏輕輕眨著眼，“你還有幾天就又要進遊戲了吧？”
    “下周三。”
    顧燏從床上站起來，走到窗邊，眺著遠處的燈火：“活著回來……至少……給我個機會……”
    顧暘走到顧燏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會的。”
    顧燏抽了抽鼻子，眼眶有些發紅，輕輕抱了抱顧暘的身體，輕輕說了句：“再見。”
    顧暘沒有說話，離開了顧燏的房間。
    第二天是個極明朗的晴天。
    賀瞻載著顧暘去見一隊的其他隊員。
    顧暘本以為一隊總部應該是在市中心的某個位置，沒想到賀瞻直接將車開到了郊區，又在路上崎嶇了一個多小時，在一處林中建築前停下。
    在車裏時顧暘沒仔細瞧，下了車才看出一隊總部的宏大，那是一片灰黑色的建築，與周圍蔥蘢的綠色格格不入，由數個高樓組成，最高樓足有五十層以上，其東邊是寬闊的訓練場，也幾乎沒什麼其他顏色，隻是沉重的鉛灰。
    明明一隊的人那麼少，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總部？顧暘想。
    賀瞻停好車，對顧暘說：“走吧——我先帶你去見隊長，他在訓練室。”
    “好。”
    賀瞻先帶顧暘做了身份登記，帶著顧暘進了最高的樓層，一路上沒遇見幾個人，遇見了也隻是對賀瞻點頭打了聲招呼，沒人進行過多的詢問。
    訓練室裏一個人手握長摧毀著突然出現的障礙和危險，爆發力和持久性都驚人的高，反應速度也是一絕，但，他的身手不如賀瞻那樣利落。
    賀瞻的動作更多的是不帶感情的擊殺，這種方式致命卻很難有所提升。
    那人注意到了門口的兩人，隻是衝他們一笑，繼續訓練。
    半個小時後，那人擦了擦額上的汗，對顧暘解釋道：“遊戲裏沒什麼突發情況是可以中斷的，故第一任隊長定下了規矩一隊訓練不能中斷。”
    顧暘點頭表示理解。
    詹長清禮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詹長清。”顧暘剛要握住，卻聽耳邊呼呼風響，顧暘彎腰閃身，躲過詹長清的高鞭腿。
    詹長清依舊笑著，麵色溫和，動作卻招招致命，淩亂卻頗具章法。
    顧暘並不還手，隻是見招拆招，躲過最後一記後旋踢，兩人才停下。
    “身手不錯，賀瞻，你有對手了。”詹長清笑道。
    賀瞻沒有說話，也沒有否認，隻是略微點了一下頭。
    “半個小時後，去五樓集合吧，我去通知一下其他人。”詹長清說。
    “好，我帶他去辦理身份認證和個人信息轉移。”賀瞻對顧暘招了招手，帶顧暘去了十五樓給他建立了個人檔案，開啟了進入總站的權限。
    “下午去軍校整理你的其他資料就好了。”賀瞻輸完最後一串數據，說道，“差不多到時間了，去五樓。”
    “嗯。”
    五樓是個會議室，但用來開會的地方不大，大部分的地方都被一些雜物堆滿。
    一隊的人差不多來的差不多了，其實一隊還有其他分部，遍布世界各地，隻不過總部隻有幾個人。每個人的神色都很冷漠，像是對顧暘的到來沒有一點好奇。
    “咳咳。”詹長清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所有的人抬起頭來，將目光集中在詹長清身上，隻有賀瞻的眼睛看向在詹長清一邊的顧暘。
    “這是我們的新隊員，顧暘，變異精靈Alpha。”
    沒有人回應，隻是多了幾個目光在顧暘身上略微掃了幾眼。
    “哈啊——抱——歉，我來晚了——”一個女生趴在門框上，穿著卡通睡衣，染成墨綠色的頭發亂蓬蓬地披在肩上，眼底有些青黑，像是熬了好久的夜，黑色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顧暘，笑著說：“這就是剛來的新人嗎？好可愛——”說著打算捏一捏顧暘的臉。
    顧暘偏頭躲開，看見女孩纖細的手腕上縫了幾圈黑線，長在了皮肉裏。
    “咯咯，”女孩笑起來有些神經質，見顧暘躲開也沒有惱，說，“我叫楚芝，叫我小芝就好，咯咯咯……”
    “楚芝，注意分寸。”詹長清提醒道。
    “好的，好的，好可愛——”女孩坐在賀瞻一旁的椅子上，會議室的位置也是按照隊內實力排位的，女孩很顯然排第三位，寬大的睡衣領口露出自黑色的龍焰——變異應龍。
    詹長清介紹過顧暘後，顧暘就先暫時坐在了賀瞻另一側的椅子上，顧暘看著楚芝身上的黑線，顯然不止胳膊上，連後頸的位置都有縫合的痕跡。
    “很好看？”賀瞻靠在顧暘耳邊低聲說。
    顧暘搖了搖頭，移開了視線。
    散會後，楚芝看著顧暘離去的背影，視線一直黏在他身上，好像那裏有什麼有趣的東西。
    賀瞻跟在顧暘後麵走出去，剛巧擋住楚芝的目光。
    楚芝又笑起來，繼而站起身，走到賀瞻身邊，輕聲道：“賀瞻，你好像有點過分在意了呢。”
    不輕不重的話，好像是在提醒著什麼。
    賀瞻沒有回話，隻是快步跟著顧暘走進電梯。

    作者閑話：

    深井小劇場：
    賀瞻：很好看？
    顧暘：沒你好看。
    賀瞻：找個詞兒形容一下我有多好看。
    顧暘（略加思索）：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賀瞻：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