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像話。”東宮塵從懷裏掏出了零食擺了一桌，還將直播投射，就跟看電影似的，用胳膊撞了撞林靜心“就算刷牙了也給我吃點，你這個不吃宵夜，不懂得人間美好的古板人。”
    “……，嗯。”
    唐棕一打開直播，就故作惡寒地抖了抖肩膀，四處張望：“剛才我已經在帖子裏說明了我的工作，今天一進屋吧，我就感覺陰風陣陣的。明天外麵大太陽，這裏卻透不進一點光。照說平時這屋子光線應該不錯，可有人自殺後，就好像突然暗了。”
    網友【肯定是怨氣籠罩，阻攔了陽光啊】【主播膽子好大，換我住隔壁都要換房了，你還住裏麵】【都看見幻覺了，快跑啊】
    唐棕最喜歡別人說他膽子大，一臉無所謂：“我從小就沒怕過什麼東西，鬼見愁那種體質吧。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應該也是太凶了。”他拿著手機就進了死者的房間，打開抽屜，拿出了她生前的藝術照“哎，為情所困，真是可憐，大好的青春年華，何必想不開呢。”
    彈幕【你這言論很危險啊，雖然是善良同情她，但很容易被跟上的】【觸不及防，你稍微打個馬賽克啊，都看見了】【看見死者了，我今晚一定會做惡夢的】
    唐棕很仔細地展示了死者房間的細節，網友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推測死者生前的性格，東宮塵卻十分嫌棄：“看到那評論了沒有，不過是很普通的高筒靴，居然說死者放蕩，還真是不怕被鬼順著網線給殺了。”
    “嗯，有些男人覺得隻要女的穿的不是長褲跟運動鞋，就都不是好女人。可到了現實裏，卻又苦巴巴地追著高跟鞋濃妝美女，還要借口說迫於家裏壓力需要結婚，也不見他們去追穿球鞋跟運動褲的女生。”林靜心還在端詳薯片上的材料，這才放心地吃了起來，朝屏幕點點下巴“那個死者在他身後跟著呢。”
    “確實，這個主播有點沒素質，都不給死者一點隱私。”東宮塵有些害怕地抱緊了棉被“長什麼樣，照片上那種？”
    “一般就是死的時候那模樣，不過要是怨氣重，倒是會成死後的模樣，你肯定不想聽的。”林靜心安靜了一會兒將功德回向給死者，卻沒見唐棕身後的女子有任何反應，看來是不接受了。亦或是，根本就進不了她的範圍，罪業太重了。
    “完全不想聽。”但還想繼續看直播！
    林靜心平靜地看向唐棕頭上的福報值，其實並不低，但口業太重了。福報值本就分布不均，因為愛占小便宜，這輩子就更什麼財運，但也不至於餓死跟流落街頭，沒想到他還有保底。做人還懶散，不孝順。大部分的福氣都用在了抵擋鬼神這方麵，照說一個人就算各方麵都好，但遇到鬼神還是會有感應的，他居然毫無感覺。是他上輩子發的願嗎？估計是知道自己的性格，怕招惹鬼神出事吧。
    唐棕翻完死者的房間，又去翻大廳，看得網友連連感歎【看來世界上沒鬼啊，都翻成這樣，都不知道出來發個火】【都不知道死了有沒有四十九天，應該在餓鬼道了吧。要是去了地獄，那就上不來了】【自殺的，應該在餓鬼道或者地獄道吧。不然就是困在洗手間了吧，去那睡啊，應該能夢到】【確實，主播就是在那看見的幻覺】
    在洗手間睡覺？雖然大夏天的並不冷，換做以前，他還能拿在枕頭放在浴缸裏睡，但經過剛才的幻覺，即使知道浴缸是新的，依舊有些猶豫。唐棕暗罵自己真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根本沒幾個人打賞，打賞的折合起來就那麼點點錢，卻要他賣命。要是說不播，會不會說他慫呢？男人可最避諱被這麼說了。
    “啪”的一聲，直播結束了，小區停電了。雖然這讓唐棕避免了在洗手間直播的危險，但卻不能讓他安心下來。眼前變黑的一瞬間，他真的害怕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因為一開始就是用了屋子的wifi，唐棕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看到手機沒信號，還以為要出事了，而後才想起來開流量。打開手電筒照向大門位置，想要趕緊出去，但又想到直播突然結束，網友會不會以為他出事了，還報警呢？那事情可鬧大了，被雇主知道在屋內亂翻不說，萬一被人肉，他豈不是完了。
    猶豫著坐回了沙發，繼續開直播，果真全是關於他突然關掉直播的評論。有說他慫了下線了，有些說被鬼抓走了，但肯定不是好評論，隻能在黑暗中解釋道：“小區停電了，這種事也是有的，不用奇怪，但估計不能再直播了。”
    唐棕將鏡頭對準了小區，鏡頭下有不少人從家裏出來，幹脆在樓下乘涼，網友也就相信了，但還是讓他出去買個燈，繼續直播。
    麵對網友催促，唐棕冷汗津津，是為了麵子繼續，還是為了有可能出現的危險關閉直播，再也不上線了呢？
    東宮塵緊張地抱緊了棉被，還不忘寫評論【誰慫恿誰去，不要因為別人幾句話就去送死。恐怖片裏的經典橋段啊，你照做就慘了】
    林靜心淡定地拿起塑料袋，從頭上摘下剛才停電時被害怕的東宮塵灑在頭上的薯片，一一放進，也希望唐棕能在這種轉折點選擇正確。照他愛麵子的性格，肯定會直播，這就是人的惡習。人都是照著一開始的人生軌跡走的，如果能突破這點，人生也能改變了。
    但唐棕始終沒逃脫從小因為貧窮自卑而養成的虛榮習性，拍著胸脯就無所謂道：“播唄，出去買個燈，可得把那燈跟流量的錢補給我啊，別想白看。”
    網友【當然，賞一個】【夠男人，靈異直播就是要看這種橋段啊，翻箱倒櫃的算什麼】【黑乎乎的剛好直播，死者是死在浴缸，那你就睡在那】【我說啊，最好是旁邊放把刀，模擬死者自殺時的狀態，看會不會剛好跟死者連上磁場】【這麼多人看著，就算被鬼盯上了，也不會在今晚找主播麻煩，肯定是慢慢跟著，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