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王彤照常做了噩夢，卻又突然醒來，渾身卻無法動彈。一個看不見男女的黑影湊近了她的臉頰，在她鼻間吸著什麼，她就感覺渾身都疲憊不堪，想要掙脫怎麼也醒不過來。而後那黑影就繞到了她的身後，伸手去推她。
    推什麼啊，還想把我推下床嗎？王彤早在心裏念了佛號跟玉皇大帝，能想到的神靈都想了個遍，到後麵開始罵髒話，卻依舊無法醒來。但很快她就意識到黑影不是想推她下床，總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慢慢推出了自己的身體。
    是想她死嗎？以往老是讓她倒黴也就算了，還想要她命！王彤氣得反手就是一巴掌，一瞬間就醒了，摸摸身子，沒死就好。但這次噩夢明顯比平時更讓她疲憊，翻了個身子就沒再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王彤隻覺得頭疼劇烈，連經期都提前到了，臉色慘白地到了教室，無論主考官說什麼都有些聽不清楚了。看著那些考卷，明明覺得她做的出來，卻怎麼也動不了腦子，隻能咬著牙拚命寫。一直到鍾聲響起，她都沒法相信，最重要的科目就這麼結束了。
    一連數天，她難受得直嘔吐，不甘心地又去了考場，慢慢等著時間流逝，不甘心地緊抿著唇，在最後一場考試結束的時候，有些脫力地看向四周。第一次覺得，原來能感覺到靈異是這麼痛苦跟倒黴。
    不願再經曆一次高考，王彤能感覺就算再來一次，無論她怎麼努力，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看著隻有四百多分的結果，甚至於老師的失職沒有告訴她可以選擇更好的學校，她不甘心卻也隻能接受，還慶幸著天無絕人之路，近些年家裏的經濟已經好了許多，還供得起。
    怕王彤心情不好，沒上大學就工作的王楓就邀請她去自己那過暑假，當晚就帶她去了泳池。最深也就兩米，不會遊水的王楓也敢帶她過去。附近的所有救生員到一邊喝飲料去了，王彤見淺水區的人太多，想離遠點，慢慢走到了深水區，從上往下看著水太挺淺，直接就跳了下去。
    沒想到入水後會那麼深，王彤下意識想往淺水區走去，一隻手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不讓她離開，她伸手想拉開那手，觸手的那一刻隻覺得滑溜溜，就好像爛肉一般，嚇得趕緊放開手，伸腳去踢，卻沒有如願踢到那人的臉，更沒有踢到那隻手，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憋著氣慢慢走到淺水區，王彤看到岸上一臉著急的王楓，指著深水區：“有看到誰從那出來嗎？”
    王楓皮膚過敏，沒打算下水：“沒有，我還想著你要是還掙紮，就要去找救生員了呢。”
    “哦。”
    心有餘悸地玩了一會兒，疲憊的王彤很快就入睡了。在黑暗中，一個隻能從發型看出是女性的鬼魂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掐得她喘不上氣，雙手卻像被定住了一般無法掙紮，隻能通過不斷搖頭試圖讓自己醒來。
    王楓還在玩手機，感覺到王彤的動作，一扭頭看到她正瘋狂搖著腦袋，嚇得連續甩了一巴掌。王彤卻依舊在搖頭，力度太輕了，醒不過來啊。
    看來是沒辦法了，王楓一連甩了好幾巴掌，甩到王彤臉上都是巴掌印，她才睜開眼，用力地呼吸：“差點沒憋死了。”
    “是不是第一遊水太累，睡眠癱瘓了？”
    “不知道，開著燈睡吧。”
    第二天的王彤隻覺得渾身酸痛，感慨著果真平時沒鍛煉身體，剛翻了身看向天花板，就看到有個雙馬尾影子在天花板上。即使隻是一個影子，但她依舊能感覺對方在與自己對視，一直到王楓煮了早飯喊王彤起床，那個影子才消失。
    周末的王楓不用工作，拉出一堆漂亮衣服跟王彤穿上拍照。王彤看到自己所拍的照片裏，自己的背後有個男人，王楓看到後連忙刪除：“什麼都沒有，不要再提。”
    “為什麼？”
    “我獨居，要是天天看著這照片多嚇人，當做沒發生過就好了。”
    “哦。”反正又不會去花錢驅邪，留著照片也沒用。王彤也明白，現在家裏人都不讓她說這些，怕會被人排斥，所以就算是親戚也不知道她的情況。
    王彤換好衣服從廚房經過，看到對麵樓有個飄蕩的老太太正一臉陰沉地死死盯著她，知道那是鬼魂，還是將窗戶拉上，擋住了對方的視線。都沒招惹她，有什麼好瞪的。這些鬼魂怎麼老是怨氣滿滿的，當沒看見。
    玩了幾天，王彤因為王楓需要上班，總是一個人待在出租屋裏有些無趣，很快就回了家。當天晚上她就夢到了附近的田園裏全是水，本還想遛狗的她轉身就走，一個麵色蒼白的少女卻一把將她拽進了髒水裏，肚子瞬間被捅進了一把刀，頭還不斷被少女按進了水裏，準備把她淹死。
    怎麼又是被捅啊！明明是夢境，肚子卻疼得厲害，就像在現實裏一般，水不斷灌入口鼻，王彤不斷地掙紮著起身，推開少女就要往岸上爬，卻不斷被少女拽下水。
    無助地看向天空，還很暗，不會要熬到早上才能醒來吧？王彤扭頭看了眼少女，長得還很漂亮，怎麼盡幹缺德事。不過她也不是好欺負的，這麼多年來能在夢中逃脫，可不是靠能力，靠的是毅力，就是拚。
    也許是意識到王彤的不認輸，少女不甘心地離開，王彤捂著受傷的肚子爬到岸上，一直到巷口才敢躺下來休息，摸摸傷口，也沒見血流出來，倒也沒那麼嚇人，隻要等到天亮醒來就好了。
    夢境忽然變化，王彤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廟宇前，四周圍全是靈堂跟棺材，她早已習慣地在其中穿梭，想要找到出口，就看到正門口有個渾身髒兮兮的男子趴在地上，渾身被嫌棄地丟滿了香，好像是嫌他太臭。
    王彤想從邋遢男子身邊經過，卻被他一把攥住了腳，她才看到他的臉全是汙垢，根本看不清五官，但腦海裏卻迅速湧入屬於他的記憶。他孤身在外流浪，死在了路邊，但他最大的遺憾是回家看他媽媽。
    看你這年紀，媽媽還在不在世也難說啊！而且這鬼魂也太虛弱了，這是一路爬過來的吧。王彤表示她無能為力，但不發一言的流浪漢卻死了心地不願鬆手。他知道眼前的女生幫不上忙，但好似有誰在告訴他，她欠了他的，那能不能請求她盡力幫他完成這個心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