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孫長生又在網上好幾個店鋪下單幫爸爸超度”你那個菩薩號繼續念，反正這陣子你的店鋪也沒生意，我還得繼續賺錢。“
    “努力中，奈何嗓子跟不上。“孫長香說話有氣無力的，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古怪“不會是知道我想念經對他們有作用才阻攔，知道你在網上隻會被騙錢，威脅不到他們，或者說毫無效果，才不攔著你吧？”
    “還真有可能。“孫長生蹙眉猶豫著還要不要繼續付錢讓人做法事超度，孫長香卻湊近他嘀咕”你現在自己試試瀏覽地藏經，不就知道真相了嗎？”
    “還是算了，免得我還要買新電腦。“孫長生覺得他確實該重新考慮網上超度的做法了，擺手推開孫長香“不是說要給馮德爸媽打電話嗎？”
    “對哦。“孫長香說完就把零食丟一邊，繪聲繪色地跟馮爸爸說起了昨晚的夢，馮爸爸十分配合地訓斥馮德的不對，還說要再次去馮德墳前教訓她一頓，她才滿意地將手機丟還給孫長生。
    孫長生全程聽著，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換做正常人，一開始聽你說被死去的兒子糾纏還能稍微信點。可你經常說的這麼仔細，他還每次都十分配合聽，還那麼熱心地特地去墓地教訓兒子。換做我，早就罵你神經病拉黑了，不就做了個夢嗎？“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人家說不定真的很善良。“孫長香朝孫長生翻了個白眼，卻被他又懟了回去“訓斥兒子兒子，犯得著大熱天的親自去墓地？總有個遺照在家裏罵罵吧。”
    “對哦，在家裏念個名字也行啊。“孫長香後知後覺，而後細思極恐”換個角度想，我是外人，馮德是他兒子，說不定他們還樂得兒子在下麵有個伴呢。“
    “那你除了做夢，還告訴了他們什麼事嗎？“孫長生這下也有些擔心“比如生辰八字什麼的，你記不記得你早上說他給登記處的紅紙是他爸媽給的。“
    “轟“的一聲，孫長香感覺腦子都炸開了，明明這話是她說給哥哥聽的，結果隻想著家裏的事沒細想馮德的話。其實隻要仔細回想，很多事其實都可以連接起來“我告訴過他們祖墳在哪，之後你就夢到了大伯父跟奶奶。我還遇到了一個中年婦女，寫了生辰八字丟過十字路口，難道……”
    “那就是馮德的媽媽！“孫長生看孫長香的眼神就跟看豬似的鄙視”總之就是與馮德有關的人，我看看能不能聯係親戚去祖墳看看情況。“
    “啊……“
    “蠢豬，安靜點護好嗓子待一邊去。“
    馮爸爸放下手機，神色憂愁。小德幾乎每晚都來入夢催促，他的運氣也越來越差。好幾個客人都被搶走了，事情再不解決，真要被生計給逼死了。
    於是馮爸媽又很快來到了孫家祖墳，其中孫奶奶的墳墓已經被斧鑿鑿出了一個破洞，連帶棺材也被砸穿，最近雨多，很快就積了水，還被他撒了不少豬血豬屎。其他墳墓上不多不少都被他們砸去一角。但是數量太多，他們隻是隨意挑了幾個比較直係的親屬，就擔心年代久遠的已經投胎了。
    “祖墳都被砸了，怎麼還那麼精神。“馮爸爸煩躁地吸了口煙，將背上的斧鑿丟到草地上”你是沒聽到，那丫頭剛才說話有多溜，都沒之前跟我打電話那點疲態。”
    “說不定她命硬呢。“馮媽媽不斷地對照墓碑上的信息，又從背袋裏拿出了瓶裝的屎尿跟一些動物血，一邊跟馮爸爸商量“要不全部都弄點吧。”
    “好。“馮爸爸四處張望，就擔心有人來掃墓，果真看到了一對打扮華貴的夫妻帶著祭品過來，趕緊收起工具，假裝打掃墳墓。
    夫妻看到馮爸媽在，也有些詫異，皺眉頭對視一眼，居然就站著不動了，似乎也是在等馮爸媽離開，還一邊掃視了四處墓碑的情況，看到那破損的邊角，有些擔心地低頭嘀咕。
    兩對夫妻就那麼靜靜地站著，即使帶了傘也有些忍受不住那烈日的焦灼，腿酸想坐到地上，又怕燙。
    夫妻倆還有事要忙，也就不繼續等了，男人大步走上前，對著馮爸爸直言：“我好像沒記得孫家有你這號人，你是誰家的？”他為了提防掃墓時遇到孫家人，可是特別查過，還記下孫家人的麵貌。如果說這兩人是來修這破損墓碑的還好說，可他們全程也不動啊，神色還有些慌亂，明顯心懷不軌。
    “我看你也不是孫家的，憑什麼來問我們？”馮爸爸對於這點倒是很有自信，這對夫妻肯定是來掃孫家墓的，可看到他們卻不敢過來，還不是跟他們一樣有壞心眼。
    男人一邊走近，見馮媽媽不自在地拉住了布袋口，幹脆就把話說開了：“我看你們好像跟孫家人有仇吧。”
    “哪有的事。“馮媽媽慌亂地擺擺手，馮爸爸卻不願跟男人再耗下去，也幹脆直說了”有仇說不上，不過今天確實不是來幹好事的，跟你們一樣。“
    “你具體要做什麼？墓碑那些破損是你弄的？“男人並沒有否認自己的心思，馮爸爸也不遮遮掩掩”是啊，我今天還打算把全部墓碑都給砍了，再用鐵條把棺材戳個洞，灌點屎尿啊，血啊什麼的進去，你呢？“
    “我就是來拜拜。“男人走到馮爸爸身邊，眼裏是毫不掩飾的不快“可你毀了不少墳，這我倒是有些為難。”
    “我看你也為難不了。“馮爸爸直接戳破男人的心思“你真為難的話就拜不了，早就走了，也不用等。我就是不明白了，你拜別人家的墳墓，動的什麼心思，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你要不說，那我等下可全給砸了，一座也不給你留。“墳墓破損可是大忌，他就不信男人不介意。
    男人有些惱火，但還真怕馮爸爸會把他關注的墳墓給毀了，冷哼一聲別過臉：“十幾年前，我生活的不好，找過先生算過，說我祖先不積德，沒福分留給我們，還要窮困潦倒一生。
    所以就給我在這挑了一座墳墓，做了法借這位先人留給子孫的福氣，隻要我們每年誠心經常來拜拜就好。雖然隻拜一座，可也擔心同是家族先人的墳墓被毀，對我們有連帶影響。“所謂家族共業，這點他還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