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盡天下 第三章 入宮甄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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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三小姐在西子湖畔的放言,是有所指的。
那是她自幼相熟的一個哥哥,曾經在父親帳下做武官多年。此人雖出身低微,但是自幼東奔西走,見識廣泛,又踏實肯學,成年後精通武略,很有義氣,頗得士官愛戴,梓瑾的父親就曾說過他日後必成氣候。而如今,果然傅大人所言,此人入朝為官,成為當今皇帝心腹,手握重兵,已是當朝一品外姓王爺了。
幼年的良好印象,再加上日後家人的渲染,他成為她腦中一個不可磨滅的大英雄形象——白炎。
每當旁人談及“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她就會想:他算不算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呢?
其實,兩人接觸真的是不多,一方麵是年齡,白炎比梓瑾大了十幾歲呢,梓瑾在家裏蕩秋千時,白炎已經跟著軍隊東征西討了;另一方麵是身份,梓瑾畢竟是四世三卿的傅家小姐,而白炎則是地地道道的草莽出身,白炎對她很尊敬,卻也很疏遠。
唯一一次接觸較多的是那年靈隱寺拜佛,一家子都去了,隻有梓瑾被私塾師傅逮到功課沒完成,受罰補寫,耽擱了大半日。好容易弄完了,又去求了父親半天,才得以再趕去,派去護送她的就是白炎。
豈知到了寺院,竟沒有找到家人。無奈,白炎隻好全程陪護。
記得當時,她在佛堂求了支簽,還嚷著讓白炎也求。
他隻冷冷的說,自己不信這個。
她很幸運,得到了靈隱寺住持親自解簽的機會。老禪師說她是:“鳳儀天下,百年唯一。”
她和白炎聽了都笑,難道她要成為皇後嗎?
一語成擮。
許多年後,他帶兵攘除奸凶,肅靜邊陲,立下赫赫戰功,被封為怡王,以彰其功。
而她剛滿十五歲,奉召入宮甄選。曆時半載的甄選中,她曆經容、才、體、態、禮等各個方麵考核,最終脫穎而出,成為留待冊妃的十位佳人之一。
在宮中的半載歲月,她深受同伴熏陶,又聽了許多關於當今天子的故事,很為之傾倒。
弘帝原本是先皇次子,奪了優柔寡斷的大皇子的地位,登基為帝,即位時年僅二十。當是時,正值邊境不安,南蠻北狄同時進犯,而朝中又因奪位之爭,引發不安因素。在那樣一個社稷安危之秋,他坐鎮大殿,指揮若定,很短的時間就將邊疆問題解決幹淨,而坐看好戲的很多大臣不得不服,心甘情願的俯首稱臣。於是,在小宮女們的口中,他成為一個“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的少年英主。
涼夏之夜,晚風習習,婉晴宮的小秀女們全都休息了,梓瑾睡不著,起來獨自繞階行。
抬眼望,浩瀚的夜空之中隻有一輪皓月,顯得無比寂寥。
少女的心中燃起一種情懷,這位弘帝是不是自己要等待的良人呢?他的確也符合自己當年在西子湖畔許下的宏願。何況靈隱寺的老禪師也說了,自己是“鳳命”呢!
這樣想著,心中很舒了一口氣。似乎也很滿足於這樣的安排,不覺得這深宮就似漢代班婕妤所歎的那樣可怖,至少自己現在住的很舒服。梓瑾就是這樣一個安於現狀的人,隻要還有讓她滿意的因素,她就會很快調整後心態來接受。
梓瑾轉身回房時,她身後的朗月之旁,多了一顆明星,不斷向月亮靠近。夜空因為有了它的出現,而顯得不再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