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赫的咒語 第十九章 千岩萬轉路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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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平的草原經曆著冬日的寒風、春日的暖陽、夏日的雨洗、秋日的枯敗,伴隨著齊哈河水的潺潺急流,在時光飛逝中,保持著它們的巋然。
康熙皇帝的文功武略,一統江山,終於使得他成為曆史上功績卓著的“千古一帝”。
他是個感情細膩的人。對待養育他的皇祖母博爾濟吉特氏,十分孝順,重孝道;對待他的臣民,不拘一格,給予施展才華的機會;對待他的妻室,溫柔體貼,常常出遊期間遇到新鮮物件,還記得送回宮給她們,盡量做到雨露均沾,善待每一個妃嬪;對待他的兒女們,他是個慈父、也是個嚴父,每個孩子幼時都得到過他的親切教導,但是,如果有達不到他要求的,他則一定會責罰,且毫不留情麵。
也許是優秀的遺傳因素,也許是教育方法上的得當,他的二十四個兒子(夭折的不算)都很優秀。
龍生九子各不相同,優秀的皇子間也各有不同。
沒事的時候,慧兒就會坐在永壽宮的庭院裏,看著玉蘭花瓣的飄落,品著香茗,沉浸在淡淡的回憶裏。
白日裏,幾個阿哥來輪流過來請安,那時小院裏便會熱鬧一番,然後等他們各自散去後,再度恢複平靜。
她的思路也會被他們牽引,心裏細細品讀著每一個皇子。
胤礽自幼被立為太子,得到玄燁最精心的教導,待人接物已十分得體,心地也很善良,隻是總覺得他少了些帝王霸氣,多了點書生意氣。
三阿哥胤祉呢,他博學多才,喜歡編書,倒是個夫子一樣的人,辦事認真,大概是他之前死了多個兄長,他的額娘馬佳氏早已心灰意冷,對他也沒有過多期望,隻求他平平安安就好,所以母子倆很有些得過且過的意思。
四阿哥胤禛,是諸皇子中她最看不透的,他從小跟著佟佳皇後長大,不愛說話,卻心思很細,對人雖冷淡,但並不惹人討厭,某種程度上說倒是個讓人憐惜的孩子。他的親弟弟十四阿哥和他就不同,從小被德妃寵的,熱情似火的個性,兄弟倆真是一個冰、一個火,嗬,水火不容啊,不過胤禎還是很聰慧,也很講義氣的。
五阿哥胤褀和九阿哥胤禟是親兄弟,宜妃的兩個寶貝,可是兄弟倆個性也是天壤之別,一個為人敦厚老實,自幼在孝莊太後身邊長大的,一個調皮愛玩,還經常耍些小聰明。不過都不是對皇位有威脅的人物。
七阿哥胤祜,成妃的兒子,挺乖巧的孩子,性格內斂,做事謹慎小心的,很安分。
八阿哥胤禩,自幼由自己帶大,因為他親生額娘出身的問題,給他造成了一些影響,不過還好,這孩子非常上進,勤奮好學,早早學會了人情世故,九阿哥、十阿哥都成了他的小跟班。自己很喜歡他,他也很親自己。
再就是十二阿哥胤裪,定嬪的兒子,蘇麻拉姑教養長大的孩子,很有才華,辦事幹練,又禮貌懂事,不過是個逍遙派,很會生活,也沒什麼野心。
還有十三阿哥胤祥,宮女出身的章佳氏生的孩子,因著母以子貴吧,最後章佳氏死後得以被追封為妃,這孩子倒也不錯,性格能屈能伸,詩詞翰墨、精於騎射,還很活潑可愛。
其他的阿哥都還小,看不出性情來。這樣一數,胤褆想登帝位阻力還是很大的,他的兄弟們各個都很不簡單,有的甚至在他之上。唉!
每當思及此,她就會感覺力不從心,頭腦混濁。
算了,不想了,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她搖搖腦袋,深吸一口氣,抬頭間又看到那玉蘭樹,花瓣晶瑩如玉,花香沁人心脾。
記得有一個人說過:“隻要堅定心中所想,執著自己所念,哪裏都是一樣的清雅。”
康熙四十七年,玄燁去熱河消暑,結果爆發了“幃幄偷窺事件”,加上之前的一次事件,就是玄燁在親征噶爾丹的歸途中生病,十分想念皇太子,特召他至行宮,而胤礽卻在行宮侍疾時毫無憂色,讓玄燁覺得他無忠君愛父之念。還有一次玄燁出塞行圍時,忽聞皇十八子胤祄病重,君臣均麵有憂色,唯有胤礽對十八皇弟之死,毫無弟兄友愛之情,更讓玄燁感傷。
胤礽平時對臣民百姓,稍有不從便任意毆打,其侍從肆意敲詐勒索,仗勢欺人,也激起了公憤,之前慧兒就曾在玄燁麵前提過。
綜合了以上的種種情況,玄燁對兒子的行徑無比氣憤,特令隨行文武官員齊集塞外行宮,宣布皇太子胤礽罪狀,命拘執之,送京幽禁。
還京後,廢皇太子胤礽,昭告天下。
事發之後,宮裏一片唏噓。
慧兒的心裏卻是七上八下,右眼皮也不停的跳,跳得她心慌慌的。
她看得出,兒子胤褆很開心。這次廢太子之後,皇上緊接著就重用了他,命他押送太子回京,命他去宣旨,命他去昭示眾兄弟。兒子大概認為多年的夢想就要成真了,所以積極活動起來。
她也看得出,玄燁很傷心,他對太子胤礽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來的,更何況其中還蘊含著對赫舍裏皇後的歉疚。廢了他,是因為太愛他,導致的太失望。
能做的,隻是默默來到京郊別苑暢春園,看看他。她感覺他老了,第一次這樣明顯的感覺。曾經意氣奮發的模樣有了衰老的氣息,筆直挺拔的身姿也漸漸塌下去了。
歲月催人老啊。
“皇上,您……”按照兒子的意思,她應該來探聽一下,他可有立長之意啊?可是她不知為何,竟然問不出口,隻好喃喃地說:“皇上您要注意身子啊!”
得到的回答竟然是:“慧兒,你可還記得你剛進宮時,太皇太後、芳儀你和朕一起在暢音閣聽戲麼?”
“當然記得,怎麼會忘呢?”
“唱的是什麼來著?”
“好像是狸貓換太子!”話一出口,惠妃便是一震。
“嗯,大宋王朝裏的荒唐事,當年太皇太後還說:這樣的事兒,隻能出現在漢人王朝裏,咱們清朝可是不會。咱們都跟著笑,如今啊,咱們也真的要出個荒唐事了。”皇上開始感歎。
慧兒開始擔心:皇上這是在警示她們這些皇妃們不要輕舉妄動嗎?還是其他意思?隻好應道:“皇上,芳儀姐姐走得那樣早,可憐的胤礽自幼便沒了額娘,您看在芳儀姐姐麵上,就別計較他太多過錯了……”
“唉……”一聲長歎。
終於,惠妃明白了皇上的心意——他不是真心要廢了胤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