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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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一碗香噴噴的八寶飯放在我麵前,我不懂得珍惜,現在想起來,卻追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給我一碗八寶飯,我絕對不會浪費!看著眼前這幹澀的饅頭,我心中不禁浮現了周星星的那句經典台詞,順帶用手掬了把辛酸的淚水。
突然,我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早上被南懵那少女老成的模樣給震撼到,竟忘了問她我們的去處。小娘親從來不和我說有關她娘家的事兒,而父親從我出生到現在也僅僅隻見過那麼幾次麵,況且每次見麵他都忙著和小娘親溫存去了,哪兒還有空和我海侃他的祖宗十八代?所以投奔我的親戚是不可能的了,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南懵的了。
“懵子,咱這是要去哪兒呐?”這是的我,忘記了八寶飯,忘記了手上幹澀的饅頭,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對於我們的將來,她是如何打算的。要知道,對於僅僅還隻有10歲的我來說,在這個世界上能信任和依靠的也隻有她了。
“蒙城,到了那裏,自會有人接我們。”南懵依舊行得虎虎生風,而可憐的我卻累得氣喘籲籲,這就是年齡的差距?
“蒙城?你不覺得有一點遠麼?萬一半路上會有人追殺我們怎麼辦?”我擔心地問道。
“不會,他們的行動不會這麼快。”
“真的有人追殺我們?”我吃驚地叫道。本來我隻是隨便開開玩笑,敢情兒還真被追殺了。頓時,隻覺得脖子上一陣涼颼颼的。而南懵則一副“你都知道了還問”的表情望了望我,便不再說話。
“可就算他們不追殺咱們,這麼遠的路程也難保路上不會出什麼意外吧?我們還是讓人帶信,讓你那什麼人來接咱們算了?”餘光掃到手中的饅頭,我心裏盤算了下,說道。
“我們走的是官道,能有什麼意外?”南懵瞪了我一眼,露出一副我可知道你都打些什麼如意算盤的表情。
“可我們可是在邊境,萬一遇到流寇怎麼辦?我聽說那些流寇可是連朝廷的軍隊都要忌讓三分的。”
“哪兒來的那麼多流寇?”
“那兒,前麵……”
仿佛是為了驗證我說的話,前方的樹叢中突地飛閃出兩個人,抖了抖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怒目瞪視著我們。我今天招誰惹誰了?怎麼人人見了我都怒目相向呐?
“此山是我栽,此樹是我開……”
“錯了,錯了!是此路是我栽,此樹是我開……”
“嗯,對!嗯……哼,此路是我栽,此樹……可是二弟,那個路要怎麼栽呢?是不是搞錯了?”
“嗯?我想想……”
“二位大叔,你們要說的是不是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不禁開口道。
“對,謝謝你了,小姑娘。嗯哼……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快,快放下你們的錢財!”順帶地,又抖了抖那明晃晃的大刀。
這就是傳說中的流寇?不怎麼像嘛……
“大叔貴姓?”
“李豹,俺弟弟叫李虎。”
“……小丫頭片子莫要轉移話題,快將錢財交出來!”
“李大叔,你也知道我們姐妹倆是小丫頭片子,剛出來玩兒呢,哪兒來的銀子?”我慢慢蹭到南懵身邊,說道。後者果然還隻是個12歲的孩子,此時的南懵隻是麵色蒼白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大哥,別跟她廢話,我看這倆小丫頭還長得不錯,賣了也值幾個錢。把她們帶回去,也不枉咱們這一趟。”說著,便走上前來,伸手想要抓住我。
“懵子,快用輕功,用輕功帶我走。”我扯了扯南懵的衣袖,低聲說道。
“不會,我不會武功。”南懵咬著嘴唇答道,幾乎要哭出來了。
靠,不會武功還敢遠行?遠行也就罷了,還帶著我一起遠行?看你知道這麼多的事,以為你再不濟也會個一招半式的,哪知卻是個紙老虎!當然,這些話我嘴上是不會說出來的。
“噠……噠……”身後傳來陣陣的,聽似不少的馬蹄聲。我轉過頭向身後望去,強盜二人組也停下手中動作向路頭望去。隻見一位麵容俊逸、身著青衣的少年騎著一匹毛色黑亮的駿馬緩緩行來,身後緊跟著幾個拿著行李的仆人。少年雖然緊繃著臉,露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卻絲毫掩蓋不了他周身散發出的那清新除塵的氣質。好一位黑馬王子!我心中暗歎。而黑馬王子也不負眾望,抖了抖韁繩,姿態優雅地從我們眼前走過。強盜李豹則仿佛怕我擋著黑馬王子的道一樣,將我狠狠往路邊一拉。此時我才從花癡中反映過來,咱這是正要被打劫啊!
“救命……救命……打劫啦!”我望著那少年的背影喊道。敢大張旗鼓地走官道,此人肯定有來頭。
沒有我想象中的黑馬王子調轉馬頭飛奔而來,救我上馬,然後二人浪跡天涯的情景,有的隻是那毛色黑亮的駿馬的屁股在我眼前一晃一晃的,漸行漸遠的身影。
“大俠救命!救命呐!唔……唔唔……”我繼續不死心地叫道,直到被身旁的李豹猛地捂住了嘴。
“少爺,這……”隊尾有一人停下,我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不要多事。”冷冰冰的一句話擲來,還沒化成水,便直接將我的希望的小火苗給砸滅了。於是,一行人漸漸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然後,在我和南懵做了幾次無謂的掙紮後,便理所當然地被抓住了。
一個時辰後,我們便被帶至賊窩——半山腰的一所小房子裏。這真的是賊窩?賊窩不是一般都擁有地理優勢的麼?賊窩裏不是應該到處都是山賊的麼?這裏也太寒磣了吧?
“大哥二哥,你們回來了!劫了幾個?有多少銀兩?”還沒進門,便傳來一公鴨般的嗓音,待到看清聲音的主人時,哦,有此聲音的人,果然很不一般。
“唉,不知是不是因為要打仗了,最近都沒什麼肥羊。看這次把,就隻抓到這麼兩個小丫頭片子。話說回來,小熊,飯做好沒?大哥我快餓死了。”李豹將南懵丟在一邊,徑直往屋裏走去。
“大哥,飯早就做好了,隻是……”公鴨嗓子一頓,猶豫了一會兒,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猛地掀開桌上的蓋子。隻見幾團青色中夾帶著點白色的東西硬巴巴地堆在桌子中間的盤子裏。
“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是這樣?二虎,明兒換你做,我看還是你做得好些。改明兒把這兩個丫頭賣了,趕緊買個會做飯的丫頭回來。”
做飯?隻需要做飯?管他的,先留下再說,然後再想辦法走。
“我們會做,我們會做!”我拉著南懵的手,急急說道。順便將她的手狠狠掐了下。
“對對,我們會做。”南懵也附和道。
“會做飯?”李豹用懷疑的眼神盯著我,我用力點了點頭。
“這樣啊?那去試試吧!要真的會做你們就留下,要是不會,爺可就要找人換了你們!”於是,在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出那十分常見的三菜一湯時,終於獲得了暫時留下而不被賣掉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