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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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自己又身在戰國了。
戈薇真是恨不得把四魂碎片給粉了。可是抬頭一看,奇怪,這裏……
從來沒來過啊。
戈薇又開始四下尋找,時代樹,沒有,食骨之井,沒有……
山腳下,是一座村莊,人們都在田裏唱著歌種地。
這蜿蜒的笑聲環繞著山丘,連綿起伏的群山是和諧的自由,沒有煩惱的理由。
曠野上種著的白樺綠油油,像是大自然滿足了辛勤農民的請求,眼睛都想去環遊。
遠離戰場,塵埃都在飛揚,那種和平的信仰,不再是荒謬的遐想。
500年沙場,剩餘的最純淨的土壤,坐在麥田上靜靜守望,陶醉的遠方。
高山仰止。
望著這種樸實的美,心境都變得開闊明朗起來。
“姑娘……”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戈薇回頭,隻見一個背著繈褓的婦女正友善地望著自己。
“您好……”戈薇連忙有禮貌地問好。
“你不是這兒的人吧?”
“是……”
“噢,不介意的話,請到寒舍坐坐吧。”婦女邀請道。
“好,麻煩了。”
這裏和楓姥姥在的村子很像,但是要大得多,而且更美一些。
是一間竹樓。
“請進。”婦女推開門,把戈薇請進了屋。
“坐吧,我去倒茶。”婦女沒顧及放下繈褓,就招待戈薇去了。
“謝謝。”戈薇接過茶。熱騰騰的,還冒著熱氣。
“不客氣。”婦女笑著坐下了。“姑娘貴姓?”
“噢,我姓日暮,叫日暮戈薇。”
“日暮?你也叫日暮?”婦女有些詫異地望著戈薇。
“是……”戈薇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真巧啊。”沒想到那婦女竟樂嗬嗬地笑了起來。“我們這村的,多半人都姓日暮呢。”
“真的?”戈薇也感到很驚訝。
“嗬嗬,是的是的。怪不得呢,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你很親切的樣子。”
“是呀。”戈薇眯著眼睛笑了。
就這麼聊著,笑聲不斷從屋子裏傳出來。
又有誰知道,一雙邪惡的眼睛,正悄悄地覬覦著這片大地。
“我回來了。”隻見屋子裏進來一個中年男子,皮膚黝黑黝黑的,看來是這家的主人了。
“當家的,快來,有貴客。”婦女連忙招呼著。
“哦?”男子擦擦汗,走了過來。
“這位是日暮戈薇小姐,外地人,跟咱一個姓呢。”婦女興致勃勃地介紹道。
“真的嗎?”男子的反應跟婦女一樣。
“您好。”戈薇笑著彎了彎腰。
“那都是自家人了,別客氣,有什麼需要的就說吧。”男子大方地說。
“是,謝謝了。”
吃過晚飯,已經是黃昏了。
大雁排著隊伍飛過天空。
各家各戶都升起了縷縷炊煙。
戈薇出了屋子,來到田間散步。
麥子就要成熟了,黃燦燦的,就像是被鍍了金邊的海洋,漫漫無邊。
村子與外界隔著一條小溪。
水都那麼清。仔細看看,還能看到水裏的魚兒。
末夏初秋,天高雲淡,藍得廣闊,天際都顯得更漫長了。
又是一片血海。
苦難的人們倒在血泊裏。
無一幸免。
他漠然地掃著四周。
橫七豎八地全是人。被殘忍剝奪了生命的人。
血腥味好像沒那麼重了。
似乎……
還有淡淡的清香?
哪裏傳來的……
目光,定格在那已經康複了的臂膀上。
那淡紫色的手帕,小小的,卻把整個刺鼻的味道蓋過去了。
他的目光溫和了起來。
輕輕地摘下那塊手帕,藏進了衣服裏。
突然腦袋猛地震了一下。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下一秒,他已經消失在風裏。
人們驚慌失措地亂竄。
盡管,那邪惡的妖孽還沒有攻擊到村子。
“女人,什麼時候學會撐結界了?”奈落輕蔑地望著人群中佇立著的戈薇。
“沒有。”簡單明了的回答。“這是天然的結界,你還是死心吧。”戈薇憎恨地望著被擋在結界之外的奈落。
“該死的。”奈落的眉毛輕挑了一下。“夠煩人的。”
他伸出了肮髒的觸手,可是對結界沒有起絲毫的破壞作用。
“戈薇,快進來!”婦女慌張地在屋內招呼著。
戈薇笑了笑,轉過身,對婦女說道:“謝謝,我沒事。”
奈落破壞不了結界,就用觸手猛地拍打著地麵。
村子裏,就像是發生了地震一樣,劇烈地震動起來。
許多地方傳來小孩的哭聲。
“妖孽!我跟你拚了!”有好幾個村裏的勇士拿起矛槍衝了出來。
“不!千萬不要出去啊!”戈薇驚恐地叫道。
可惜有一個人沒有聽到,莽撞地衝出了結界,把手一甩,矛槍便向奈落飛去。
“哼,找死!”奈落不屑於對這種小角色大動幹戈,於是把觸手一撇,矛槍就立刻調轉了方向,朝那個人反刺過去。幸好那人反應得快,又往後退了幾步,才幸免遇難。
奈落見村民奈何不了他,更加無肆忌憚了,使出渾身解數摧毀結界,眼看結界就要破碎了。
“對不起……”戈薇轉身向一位村民說,“請把弓箭借我用一下。”
那村民被奈落嚇得腿都軟了,趕緊把弓箭遞了上去。
戈薇援好弓繳,瞄準了奈落的胸膛,把箭射了出去。
帶著幽紫色的光芒,那支箭穿破結界,僵在離奈落約摸有50公分的地方,激出了強烈的火花,電星子不斷地往外冒。
於是,奈落的結界粉碎了。
村民們歡呼著,不停誇讚著戈薇。
“臭女人!”奈落猩紅色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戈薇。然後,他伸出手,從掌心裏釋放出一團黑色的濃煙,把整個結界都包圍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戈薇鎖著眉頭,仰望著半空中的奈落。
“哼,等一會,這裏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奈落的嘴角都快翹上天去了。
果然,在濃煙的侵蝕下,結界的膜被一點一點地化掉了。
戈薇的眼裏開始有些恐慌了。
她清楚的知道,光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全然沒有勝算的,不僅這樣,還會傷及無辜。
“慢……著!”戈薇對奈落說道,“你想把我怎樣都可以,但是我不允許你殃及村民!”
村民們嘩然。
“戈薇,你不能去呀!”“你會死在他手裏的!”“不要去啊!”
……
各種聲音交織在戈薇的耳際,但她已經不能再猶豫了。
“好啊。”奈落挑釁的笑笑。
“你說話要算話!”戈薇說。
“哼,”奈落冷笑一聲,“那你還在廢話什麼?給我出來!”
戈薇做了個深呼吸,向村外走去。
從容得不可思議。
一步,兩步,三步……
終於,戈薇跨出去了。
她勇敢地跨出去了!
奈落抓準時機,伸出觸手,把戈薇卷了起來。
“哈哈哈——”奈落仰天大笑。
“……”戈薇忽然有些後悔了。她總覺得奈落是不可能對這個村子善罷甘休的。
“這麼容易就上當了啊……”奈落盯著戈薇,嘴巴笑得都快濫掉了。
“混蛋!你不要打村子的主意!”戈薇怒斥著。
“你奈我何?”奈落說著,伸出左手,變成一個像電鑽一樣的東西,直直地伸下去,眼看就要插到地麵去了。
忽然,一道藍色的光芒閃過。
奈落的手及觸手立即四分五裂。
戈薇驚訝地朝著光芒來的方向望去。
灰色的硝煙彌漫在整個田野,黃燦燦的麥田掩住視線,看不清的身影。
隻是,那一頭飄逸的銀發在耀眼的色彩麵前顯得是那樣單調。
犬夜叉?
不,戈薇,你絕對不能在對他報有任何的幻想了。
他不是你的,不是……
戈薇在心裏,有這樣一個聲音在不斷回響。
他是桔梗的男人……
沒過多久,奈落其餘的觸手就像是藕斷絲連一樣,又完完全全地縫合在了一起。
戈薇被捆得連氣都喘不上來了,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滑落下來。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
荒謬的戰國,離奇的緣分,虛無的感情!
這裏什麼都不是真的!
沒有什麼……值得留戀……
“放開她。”
這連聲音都冷冰冰的……
不,絕對不可能!
他是妖怪,堂堂西犬國大將的兒子。
在他眼裏,我隻是一個微卑的人類而已。
僅此而已。
可為什麼,是他……
“蒼龍破!”
奈落避開了蒼龍破的攻擊,把戈薇舉到了身旁。“殺生丸,我可是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揮一次劍,我就不能保證這個女人的性命了。”奈落狡猾地揚起了嘴角。
“殺生丸!不要管我,殺了他!死得越慘越好!——”
戈薇意想不到的是,殺生丸就那樣站定在那裏。
奈落瞅準了時機,正要發動攻擊——
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
他的手臂,被戈薇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奈落叫了一聲,觸手不慎一鬆,戈薇就往下墜了。
慘,挨摔死可就糗大了……
戈薇用最快的速度在空中做了個虔誠的禱告。阿彌陀佛。
隻記得自己落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麵。
那團毛茸茸的白絮。
手心握緊的那一刻,她已在他懷裏。
“臭女人!找死!”奈落氣急敗壞地嚷著,一束黑色的射線就直直地朝戈薇進攻。殺生丸抱起她,敏捷地閃過了。
“箭……”戈薇掙開殺生丸的懷抱,四下尋找著弓箭。
奈落與殺生丸相抗衡,卻又絲毫鑽不到縫隙。
他向後一跳,站在對麵的山頂上,手一揮,一股色的氣體頓時釋放了出來。
瘴氣。
奈落找準了殺生丸是犬族,嗅覺靈敏的特點,便使用瘴氣來攻擊。
果然,殺生丸的意誌開始有些模糊了。
“哼哼哼,殺生丸,你也不過如此嘛。”奈落獰笑著,“乖乖,現在我命令你,毀了這個村莊。”奈落的眼睛又一斜,補充道,“另外,把那個女人給我抓回來,要活的。”
殺生丸低下頭,緩緩抬起手臂。
握著鬼鬥神的手臂。
就要揮下去了。
突然——
一支箭從林中穿出,直飛向奈落。
箭的四周圍,還包裹著一團如荼的烈焰。
奈落忽然亂了陣腳,伸出左臂,想要擋住箭。
但事與願違,那支箭不僅沒有受到阻撓,而且猛的穿破了奈落的掌心。
烈焰隨著衣袖燃燒起來,一瞬間,奈落的左臂便化為了灰燼。
“我不會放過你的!——”
天空中彤雲密布,奈落在一陣狂風之後消失了。
這時,戈薇脖上的四魂碎片開始發光了,亮閃閃的一陣過後,隻見周圍的一切都恢複了原貌,並且四魂碎片把所有的瘴氣都吸入體內淨化了。
殺生丸仍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戈薇回頭對大家說:“不好意思,剛才給各位添亂了……”
“真是謝謝你啊!”“你幫我們趕跑了妖怪,我們該怎麼感謝你才是啊!”“巫女小姐,你好厲害喔!”……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爺爺站了出來,說:“你若是不介意的話,請到我家裏過夜吧,有一間房空著呢。”
他好像是村長。
戈薇笑笑,欣然答應了。
明淨的長空。
星星點點的亮光閃爍著。
清爽的晚風拂起她的長發
池塘的水麵泛起微痕。
沒有波瀾的心跳。
望望他俊俏的麵龐,她淡淡地笑了笑。
那完美的弧線。
屋外,夜空上那一彎皎潔的下弦月,淺淺的藍。
不禁想起:
他的額上,也有這麼一枚,絳紫色的月牙。
再回頭,人卻不見了。
她忽然有些焦急,走出屋子,在草坪上走來走去,尋找那個英挺的背影。
猛然發現,月下,他正坐在屋頂上,望著遠方。
心終於落了下來。
“喂,殺生丸,你下來啊。”她衝他擺擺手。
又是嗤之以鼻的回答。
“下來嘛!”
“……為什麼?”
為什麼?她愣了一下。
“我叫你下來你就下來,聽見沒?”
他覺得好笑。
那倔強的表情。
“哼,不理你了!”
她毅然轉身,進了屋。
朦朧的月光下,他隱約看到了她,心裏那一點點小小的不安。
剛邁進屋子,就感覺有人竄下來了。
她回過頭,看著他笑了,水一樣的漣漪,花一樣的柔美。
他不由得顫了一下。
人類,也有這麼美的容顏。
“可以聊聊嗎?”她友善地開口了,又像是在期待些什麼。
那窒息的,心的隔膜,終於被打碎。
他不語,麵向院子站定。
她跟上去,坐了下來。“為什麼那麼冷漠?”
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天真的眸子,忽然有一種觸動。
靜靜地。
心扉,就這樣被啟開。
從未有過的,和人類這樣近距離地訴說。
哪怕是鈴,也不曾真正融化了他冰冷的心。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心境,微瀾起伏。
心潮隨著思緒蕩漾,聽風輕輕吟唱。
就這樣,看著她疲憊的麵龐,在自己的懷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