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時空之門 第二章 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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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在我的身上的紫水晶,在這時候亮起它的美麗光澤,善解人意地為我的白紗染上了神秘柔美而邪惡的紫色,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冰涼逼上指尖。“這個世界,如何?……”似誰人的說話,我驚訝地環顧四周,發覺並無他人,隻是那聲幽幽裏,我仿佛聽見最後的輕笑,像鬼魅吐霧般的。
“誰?”我假裝鎮定自若地問道,無論如何,據說五百年的梅花精,有五百年的好運,我一直堅信。話雖如此,說完我還是有那麼點的擔心,不知出自哪裏的。
銅鏡裏耀出一道光,是紫光,我發現在鏡子裏居然找不到半點自己的影子了!
“究竟是誰?!”憑借敏銳的直覺,我相信一定是誰在使用某種高深的幻術,而且是那種可以把我這隻年僅五百年的梅花小精輕而易舉地玩弄於股掌間的幻術。
“姑娘……姑娘?”在很多聲的叫喚下,我才回過神來,小販疑惑地盯著我望,比方才見我異樣的現代裝扮還要詫異。“我還以為……”
紫水晶的光暗了下去,銅鏡的光也暗了下去,都恢複原先的模樣,一切都透露著詭異。就連小販的滿眼疑惑在我看來也詭異得不得了。我按耐住心中的不安,盯著她問:“還以為什麼?”
無意之中,我發覺她的那雙瞳孔是正方形的,黯淡沒有光彩,像是經人特意安裝上去的,特別是笑的時候給人一種假象,看不出是否發自內心。是我看錯了麼?唯一沒有看錯的就是那束強光再次射入,照亮周圍的一切,看不清東西,像要把我吸進光線裏,吸進塵埃裏,吸進詭秘的氣息裏,最終我還是被“吸”回到了現代的家裏。外麵的狂雨早已停息的樣子,空氣裏隱藏的殺氣消失了,屋子裏存留著的潮濕寒冷,卻依然冰涼著我的身體。
“還以為你……靈魂被勾了去……”屋子飄蕩著遙不可及的女聲,我聽得出,是那小販。“靈魂被勾了去……”回音在屋子裏像鬼魂飄來飄去,鎖住我的喉嚨,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終於回音沒了,另一個聲音忽然漂浮在耳邊:“記住,我叫若……”又是那幽幽的聲音,隨著這聲音,紫水晶亮了一下,卻很快隨著聲音在空氣中的飄散又暗了下去。晶瑩的液體滴落在紫水晶上,第一次,我見到了梅花的眼淚。晶瑩得像要破碎。我仿佛知道,接下來該有什麼事要發生。我的眼睛盯著那扇房門,再次用手去推開它,卻是風平浪靜,屋外是墨色的天地,與我之前所處的冰天雪地的北極形成鮮明的對比。不管怎樣,都好我會試著去接受。我的骨子裏,是不容置疑的冷傲,這是我最得意的武器。
睡了一覺醒來,似乎昨日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但我知道它發生了。我打開電腦,想在電腦上寫下些什麼,一開機,雪花閃爍在眼前,很快消失不見。我是一名普通的職業寫手,寫的不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我們梅花界的故事,而是人世間安安靜靜的故事。我們梅花界,是有很多傳說中的故事,有妖王與妖後的愛戀,將軍與俘虜的悲情,梅花精愛上一介書生與其私奔……隻是那些都與我無關,所以我也懶得理會。
敲打的鍵盤發出咚咚咚咚雜亂快速的響聲,當某個鍵深凹下去時,我的手指也陷了下去。就像在彈鋼琴彈到最後一個音符忽然地就活生生的卡在那裏般。指尖冰涼。
我知道,窗外有人。抬眼一看,少年嫵媚地笑著,紫色的長發在暗夜發出像許多紫色螢火蟲組成的光亮。有那麼一瞬間我愣住了,少年的美麗無與倫比,他白皙修長的一根手指輕輕一扣,凹下去的鍵盤像彈簧蹦了起來,隨後他發出一聲爽朗的笑。笑容柔軟了我的耳根。這是我聽過的很好的笑聲,是在梅花界與遙遠北極冰天雪地裏所沒有的。竟有那麼會失神著迷。
我搖晃了一下腦袋,好讓自己清醒。可轉眼間,少年已從我的眼皮底下像空氣蒸發了,留下一團繚繞的霧迷惑著我的眼睛。掛在我身上的紫水晶,再一次發出短暫的光亮。我手握著紫水晶,努力地想回憶起,它是什麼時候到我身邊的,為什麼我會擁有它,為什麼它會奇異地發出光亮。然而我什麼也回憶不起。隻是感應到某種陌生而熟悉的氣息。那種氣息,令我著迷,不肯將它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