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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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和回到家中,摒退了下人。獨自對著書房正中的畫發呆。
這花其實隻簡單勾了幾筆,約莫是個七八歲的小孩——沒有梳成總角,隻在頭頂紮了條緞帶——臉卻沒有畫。而側題,也隻有半首:回眸一笑,傾城;世間萬物,失色。而落款自是沒有的。
可靖和卻是足足看了一個時辰。
直到他的餘光瞥見總管正在書房外焦急的轉圈圈。
轉身問道:“喻泰,何事?”
喻泰見王爺主動問話,自是開心。誰不知道王爺獨自在書房看畫時最忌人打擾啊,喜道:“回王爺話,陸丞相正在花廳等候,說有事相商。”
“知道了。告訴陸相,我馬上過去。下去吧。”
喻泰得令後,馬上退出了書房。
靖和轉過身子,忽的一笑:“你說你到底在哪呢?我找你找得好苦……我馬上就要小登科了,不知道你作何感想呢?”說罷,又歎了口氣,動身去了花廳。
再說這陸修瀚自中午將與王爺結親之事告知了含晴,心中是心虛一陣勝過一陣。在家是怎麼也坐不住了。叫管家備了轎,便到了這靖和王府。
在這靖和王府的花庭落了座,心也踏實了下來。心中一景一景閃過——從與傾城相識至今,已整整十七年了。而這含晴,他也照顧了十四年有餘。雖因為各種原因,給他的關愛並不十分之多,可硬下心講,也算得仁至義盡、問心無愧了。這以後怎樣,隻能看含晴的造化了……
靖和邁步進了花廳,原以為這笑麵虎才過午膳便跑來,定是焦急萬分。誰知這老頭理也沒理他,兀自的發呆。心中一笑,想著這笑麵虎今兒是怎麼了?咳了聲,道:“不知陸相過府,有失遠迎啊。來人啊,上昨日新到的大紅袍來!”
“嗬嗬,是老夫打擾王爺清淨了。”陸修瀚接過茶,沉吟著如何開口。
靖和也並沒打算難為陸修瀚,便起了話頭:“陸相可是為了小王與令嬡婚事而來?”
“正是啊,老夫嫁女心切,讓王爺見笑了。”陸修瀚忙就坡下驢,“老夫找先生算過了小女與王爺的生辰八字,正是天作之合啊。因此,想與王爺商量一下,選個良辰吉日,好成就一雙美事啊。”
靖和心中一笑,這陸老頭挺有意思——我要是個天上僅有、地下無雙的也就罷了。偏偏我名冠京城是因為我“斷袖”。這麼著急讓女兒出嫁是何道理啊?這陸老頭也卻不是攀龍附鳳之輩。就算他攀龍附鳳也不應攀到我這個閑人頭上啊。拋開皇帝不說——也許是怕一入宮門深似海,就是他那駐守邊疆的三哥威耀王爺也一向與陸老頭交好。想不通啊。話又說回來,陸家這個女孩,嘖,還真不是普通的默默無聞啊。龍淵的民風是比較開放的。京城各家的女孩也算得爭奇鬥妍,皇胄貴族更是甚甚。像是小妹秋寧公主以京城第一美人著稱,兵部尚書王大人的二女以才華無雙示人;而最近,風頭最勁的要數禮部李大人的小女了——才十歲便琴冠京城!最近去聽了聽,還真是天籟呢!可這陸家女子何以如此平庸呢?以陸老頭和陸家的兩大才子,實不該啊!
靖和心中忽的一動:在所有人都忙著出風頭的時候,也能如此的不起眼——不是太平庸,便是大奇人啊!值得一見!
靖和眼睛一亮:“本王今日也特請先生看了看,說是半月後的八月初六便是吉日。陸相以為如何?”
陸修瀚眼笑眯眯:“但憑王爺安排。”
燙手的山芋送了出去,以後啊,就看含情的造化了。
謝絕了王爺的留膳邀請,陸修瀚精神抖擻的回了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