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計出名馬——踏雪白如雪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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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日沉,黃塵滾,暮雲飛血笑迎賓。笑迎賓,人是英雄馬似龍。
    青霜刃,白綸巾,天涯浪跡輕死生。輕死生,我惜此頭為誰生。
    有人在關外到燕京的驛道上高歌。
    高歌的不是別人,而是梁尚君。
    梁尚君也不是別人,他不過是個和別的年輕人一樣的年輕人,隻是他的經曆有些特別罷了。
    此時的梁尚君神采飛揚、意氣風發。
    他正騎在一匹馬上,一匹上好的快馬上。
    ——踏雪白,踏雪而白。
    是的,他的確很佩服它的主人給它取的如此形象的名字。
    如果它在雪地上奔馳,即使從你眼前踏雪而過,你也不過覺得眼前一白而已。
    他甚至又從馬的名字想到了自己的名字,幾天的緊張籌劃都使他繃緊的神經有些失常了:“尚君,尚君,那當然是崇尚君子,隻可惜我卻是個名副其實的梁上君子——盜馬賊!嗬嗬!”
    好在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梁尚君從塞北關外,直追到大名府外的“長安客棧”,終究還是讓他得手了。
    到如今,寶馬良駒在坐,怎不令他少年春風得意?
    “隻可惜少了一樣東西,”他自言自語道,“大丈夫豈可一日無酒!”
    何況他已三日不知酒味?
    於是他心中自問:“我該到哪裏去?”他當然不會重回長安客棧喝酒——長安長安,這個客棧雖然常常平安,但除卻常常平安剩下的時候便全都是不平安的了。而這附近又沒有其他客棧酒樓什麼的,所以他隻好勒馬馳向官道,直走大名府去。
    “您要到哪裏去?”一聲熟悉的問候從身後順風送到耳中,梁尚君四顧無人,想必此人還在數裏之外。
    他心頭不禁為之一振,“長安客棧”果然也是“常常不安”的是非之地,連店小二也是個含而不露的高手,內力居然如此高深。
    梁尚君不禁暗暗苦笑,看來今天,他這“大漠飛鷹”要栽在這匹“踏雪白”身上了。試想即使他能躲得過人家的追蹤,可這天下獨一無二的寶馬豈非已是塊活招牌?它又能躲到哪裏去呢?
    “客官這是要到哪裏去?”店小二依然滿麵堆歡,眼中射出的寒光卻讓人不寒而栗,“客官難道在小店住的不舒服?還是因為小兒一時疏忽,照顧不周?那還請多多包涵。”
    “哪裏的話!誰不知道無論誰住在大名府三十裏之外的‘長安客棧’保準住的舒舒服服,常常平安,小哥何必過謙?”梁尚君端坐在馬上,低頭對店小二笑笑道,就仿若他真的不知道店小二是幹什麼來的。
    店小二卻已沉不住氣:“既然如此,客官如何又不辭而別?可得給小的一個回話,也好向掌櫃的又個交代。”他這時已是鐵青著臉,直似個討錢的債主,哪裏還有店小二的模樣。
    梁尚君如瞎子般依然不慍不火道,“小哥言之有理。嗯,是該又個交代。小生這就給小哥賠禮了。”
    他仗著穿了件剛從“踏雪白”身上的包袱立取出的一件儒衫,果真如個年輕儒士般地馬上給店小二鞠了一躬。又反問道:“卻不知小哥要讓小生交代什麼?是小生少付了店家房錢呢,還是在下弄壞了貴店的東西?”
    不待店小二回答,他便又是盈盈一拜,誠惶誠恐道,“小生的確大是不該如此!小生這就付了些銀兩!還請大哥見諒。”
    店小二不過是認著白馬追來的,見馬上人與先前迥然不同,本就心中惶惑。這時見此人連聲道歉,又向自己連鞠兩躬,又白白送給自己銀子,莫不是誤打正著以為自己是強盜,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認錯了人。
    正當他腦中頭緒萬千,無可梳理之時,忽覺得周身一振,已有數處大穴被點。
    再看馬上人正將剩下的幾錠銀子納入懷中,口中嘻道,“蕭二兄,不知我這銀豆子的味道如何?”
    他方知人家是借拿銀子之故,撚作了銀丸打他穴道。
    梁尚君重又勒轉馬頭,朝向大名府,狡笑道:“肖兄,恕小生無禮,先走一步了,嗬嗬!”
    但當他重新轉過頭朝向大名府時,又笑道:“肖兄,我還是留下來陪你一下吧。”
    “不必了!尚君兄一個人留下就可以了!今天就不必走了,明天麼也——不必了!”梁尚君身後有人冷冷的答道。
    梁尚君望著馬前紅光滿麵,胸寬體胖身材短的“掌櫃的”蕭老大,唯有長聲歎氣。
    “拿來!”身後之人又冷氣森森得嘣處兩掌,使他不禁脊背生寒。他重又歎了口氣對著座下踏雪白的耳朵道,馬兒呀馬兒,你真好福氣!不知你主人是何等人物呀,竟能勞駕“蕭氏三雄”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梁兄此言差矣!那位仁兄與我三兄弟非親非故。”掌櫃的答道。
    “哦!我明白了。”梁尚君恍然大悟道:蕭大掌櫃定是受人錢財與人消災。。。。。。‘‘梁兄恐怕又錯了,”肖掌櫃的嗬嗬笑道,“破天!”他是在叫馬後之人,馬後人也不答話,便將一隻檀木長方匣子向梁尚君擲去,卻不用絲毫勁力。
    梁尚君本待側頭讓過,風中突然吹來一陣腥味,這使他有了個可怕的念頭——這匣中裝的難道是一顆人頭?為了證明這個念頭,他隻有接下這隻盒子。
    剛才自己的兩個猜測被否認,他倒更希望他這第三個猜測同樣是錯的。然而天不遂人願,匣中不但是一顆人頭,更切正是踏雪白主人的人頭。
    看著匣中的人頭正對他瞠目而視,一張臉也扭曲變形,似乎恨不得生吞己肉,足見此人死時之慘烈。坐下的踏雪白似已嗅到了主人的氣息而受到驚嚇,不住的雙腿微曲,前蹄掘土,碩大雪白的腦袋驚慌的東張西望。
    眼看蕭氏兄弟居然為一匹馬而取人首級,恐怕,他們這次若不得手,勢必不肯罷休。
    難道就真的要將自己辛辛苦苦弄到手的千金寶馬拱手讓人?況且他即使將這匹馬交給他們,他們也未必會留下自己這條命。於是他又再次強顏笑道,“梁某總算領教過蕭氏三雄的手段了,你們居然為了區區一匹馬而大開殺戒!這等禽獸行徑———”
    “哈哈哈,多蒙梁兄抬舉,我兄弟雖一向無能,但也不至於如此,倒是梁兄弟向來是機警過人,今天這又是怎麼了,可真是難得糊塗啊!‘肖打掌櫃不等他說完,便又出言相譏。
    顯然,他這次又未能猜中他們意圖。難道他們果真不是為了這匹馬來的嗎?這匹馬兒雖好,卻也不過是匹畜生,他們當然也不至於為了一匹馬而大開殺戒吧。他又想,這些人狡黠多詐,我又何不試他一試,將馬兒放跑看他倒是追也不追。他們的意圖不就顯而易見了嗎?
    “好,那我就將它給你們了!”他猝然發語,同時一躍而起離了馬背,又順勢在馬脊上踢了一腳,才落向地麵,落到半空,突覺四肢乏力,頭重腳輕,竟然摔在地上。踏雪馬似也腳軟了一般,剛剛奮蹄跑開數步,便聽得“嗵”的一聲居響,居然也撲倒在地上。
    梁尚君隻感到軀體漸漸麻木,耳邊隱隱聽得肖家二兄弟搖曳縹緲著的邪笑聲。
    老三冷冰冰的聲音道,“這小子到死還不知道咱們到底找什麼!”
    肖老大幽幽地道,“誰說我要殺了他?”停了片刻,又陰陰地對這肖老三繼續,“不知道好!不知道好!知道了反而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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